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张老男人的脸
“当家的，怎么办？这都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二叔还没回来。【】”焦急不安的大伯娘频频询问：“之前你请过来的人，都怎么看？” 叹了一口气，蒋大伯摇了摇头，“他们都说无能为力。” “难不成只能等二叔把那老半仙请回来不成？可这都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若是二叔没来得及回来的话，一切不就……”顿了一下，大伯娘有些迟疑地说：“现在孩子们都没醒，和医生说的不一样……要不，我们去其他医院看看？这样坐以待毙，我会疯掉的。” 揉了揉眉心，蒋大伯挥了挥手，“你先去村头看看，我再想想办法先，若是能拖到二叔回来最好。” “可是……二叔他……”深吸了一口气，大伯娘最终什么也没说的走了出去。 见大伯娘已离开，蒋大伯便往客房走去。 推开门，见将爸爸刚挂了电话，蒋大伯问：“给二弟妹他们打电话？” “嗯，她说阿欣回去后一直睡不着的做噩梦，缠着闹着要过来看看才能安心。”蒋爸爸无奈地说。 “这边正忙得焦头烂额呢，她过来还不是帮着添乱！”蒋大伯口气有些不悦地说。 蒋爸爸点头，“我知道，我跟她们说过两天就回去，这边的事情不用担心。” “过两天回去？”蒋大伯有些不赞同的说：“你身体还虚弱着，长途奔波的回去做什么？还有……你脖子上的伤，不是让二弟妹更担心吗？” “大哥，这是早晚要面对的。”叹了一口气，将爸爸说。 闻言，蒋大伯沉默了一会儿才感叹说：“是啊，迟早要面对的。” “对了大哥，那些人都怎么说？”迟疑了一下，蒋爸爸还是问出。 “还能怎么说？”摇了摇头，蒋大伯有些无力道：“请来的人还没进家门就远远躲开了，说是无法解开这个结。” “那他们有说臣毅和他媳妇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倒是说了。” “……能好吗？” “他们说臣毅和他媳妇属于离魂，还是被牵连的那种离魂，只要小俊小瑜的事得到解决，然后找个人帮忙喊魂归位就可以……不过，只有七天时间，七天一过，魂魄就不容易喊回来了。”说到这，蒋大伯抹了一把脸，“但，最难办的还是小俊小瑜的事情，他们不敢来家中看也是因此，说乌云密布什么的，反正就是说小俊小瑜的事得不到解决，那么一切就会持续下去。” “这……”蒋爸爸最终道：“大哥你看要不要还是去医院保险些？” “二弟，你已经经历了些许，还不相信吗？”蒋大伯看着蒋爸爸问：“难道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都只是你的一场梦？若是梦的话，你脖子上的伤口为何会那么的清晰、真实可见？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大哥，我只是……只是有些难以接受，也许……”顿了一下，蒋爸爸才继续说：“也许，我是无法相信吧！……还好当时阿欣没有受伤，或是说没有这么严重，也许我该感谢。” “算了不说这。”紧接着话锋一转，蒋大伯问：“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我不好问清楚，回了家又忙着其他……如今你跟我说说，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和欣丫头说一样的话？而且还认定是那人？” 面色微微一变，蒋爸爸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那晚，我算了一下时间，跟你们说小俊小瑜不见的时间相对早一些……恰巧大概午夜十二点左右的样子，我睡着睡着突然发现自己枕边多出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之后没想到会是一个人形玩偶……” “等等。”蒋大伯惊讶道：“玩偶？你是说玩偶？” 蒋爸爸点头，“嗯，玩偶，人形的玩偶。” 皱了皱眉，蒋大伯问：“那个人形玩偶是什么样子的？” “跟人很相像，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差点就以为是个人……不过不高，大概有一米左右的样子，就坐在我的枕边……” “这就不对啊，在我印象中，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玩偶。” 蒋爸爸一愣，“大哥，这不是你们买给孩子的吗？不然怎么会在我的那个房间里？” “没，我和你嫂子从来不买这些，臣毅和他媳妇也没买过……”顿了一下，蒋大伯又道：“再说了，两孩子跟着老人家一起在乡下，那玩偶什么的，从来都没有。” “那我床上的人形玩偶是怎么来的？”蒋爸爸问。 “这个我也想知道。”紧接着，蒋大伯突然说：“会不会是欣丫头买的？” 蒋爸爸摇头，“这回欣丫头过来带了很多东西，除了给两孩子的零食之外，都是我和她妈买的……所以我很清楚，当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玩偶。” “那就奇怪了。” “大哥，也许是哪个小家伙过来玩，忘记带回去也不一定。” “大概吧！不过，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嗯？不对劲？” “算了，你继续说，这个问题咱之后再讨论。”随即，蒋大伯又问：“对了，你刚刚说到哪了？” “我刚刚说到了玩偶这一问题。”就着水杯饮了一口水，蒋爸爸继续说道：“之前说了玩偶这一事，我是因它而醒来，为此发现咱妈出了门……说来当时咱妈很奇怪，我叫她也不理我，且又不让我带她回去……之后，我一路跟着她往村尾走去，直到小五家门前她才停下。不过，随之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妈的声音变得粗犷沙哑但却属于老男人的，更让我不寒而栗的是，妈站在院门外，对着小五家的房门喊小五为——乖孙子！” “乖孙子？”蒋大伯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认为……” “对！”蒋爸爸点头，“而且她的种种行为都表明那不是咱妈。” “这……”勉强扯了扯嘴角，蒋大伯道：“二弟，你这不是玩笑吧？” “不，这不是玩笑。”蒋爸爸沉着声音道：“我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发现了她的这个秘密……直到被咱妈掐住脖子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那不是咱妈……可以说，和阿欣一样。但不同的是，我莫名的失血过多。” “你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片刻后，蒋大伯问。 摇了摇头，蒋爸爸十分痛苦的闭上双眼说：“不记得，但我想她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吧！不过，说真的大哥，我害怕，害怕面对现在的她，我怕会忍不住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都会过去的。”拍了拍蒋爸爸的肩膀，蒋大伯苦涩着说：“也许咱妈只是一时幻觉，所以才会……” 沉默了片刻后，蒋爸爸才近乎呢喃般：“但愿！我真的希望那只是幻觉，一双老男人枯树般的手掌，加上一张老男人的脸——大哥，我忘不了那张脸，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小五爷爷的脸！” “怎么会是他？不可能吧？他……他不是已经在两个月前出车祸死了吗？”倒吸了一口凉气咽下之后的话，蒋大伯好半响才说：“行了，我等下去看看妈，你……” “让我静静，我现在还不想去面对。”顿了一下，蒋爸爸又说：“大哥，你要小心……她！” “我知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再次拍了拍蒋爸爸的肩膀，蒋大伯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一出门，蒋大伯抹了一把脸，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宛如他阴郁的心，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愁容满面。 此时的村头，不只大伯娘一个人站着。 “二婶，你联系得到二叔吗？”大伯娘问。 老婆子摇了摇头，“自从老爷子去找人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到他了。” 跺了跺脚，大伯娘伸长着脖子往公路的另一头看去，然而半个影子也没有，为此，她不由得再次追问：“那……那你知道他去哪找人吗？” “我记得在我省与隔壁省份的交界处，有一片连绵不断的山脉深丛林，据说老半仙多次在那里出现过。”老婆子一边回忆一边说：“原本那深丛林边缘还有个小山村，但因为三十年前的一场天灾之后，那个小山村里的人都搬出去了，而老半仙也就没再出现过……除了五年前那次，你婆婆遇见过一回。” “那这不是没戏了吗？”大伯娘皱眉，“这村子没了，人也多少年没出现过一回，二叔这一趟……” “老爷子他去那，是因为有把握可以找到人。”老婆子说：“因为老爷子去前的当晚就跟我说，已经打听到一个知道老半仙下落的人，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老半仙。” “是二叔认识的人吗？”大伯娘问。 “是年轻时的一个朋友，后来村子没了他们就再也没联系过。”随后，老婆子感叹：“据老爷子说，他已经找了两三年，才打听到那人现在的住址。” “那个人在哪？” “我也不是很清楚，老爷子没说。” 半响后，大伯娘又问：“二婶，你说二叔他今天会到家吗？” “我们要相信他。”带着坚定的信任与淡淡的安抚，老婆子说：“更要相信奇迹，很多事情，只有到最后一刻才能知道结果，所以……要学会用一颗平常心去面对！” 这边，蒋大伯满腹心事的走到了老宅。 看着院里院外的安静，他一时间觉得恍如隔世，似乎之前的一切痛苦都只是一场幻觉。 “妈，你在里面吗？”深吸一口气，蒋大伯快步走到朱红色的大门前，从外往里推开，“咳咳咳……妈，你不会把房子烧了吧？” 挥开nongnong的烟雾，蒋大伯被呛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待烟味散去了些许他才得以睁开眼朝堂屋看去——一片漆黑的房子内，只有刚刚被他推开门的一丝亮光，但，让他骇然的却是，那张老男人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