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记得早回家
攥紧着蒋欣的手，蒋瑜往她身后缩了缩脑袋，有些害怕地问：“姑姑，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困惑的看着前面，只见除了铁盆里未烧完的纸钱外，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且家家户户都关紧门窗，蒋欣实在是不知道蒋瑜口中的他们从何而已，“是谁？” “姑姑，他们、他们朝我们看来了！”声音一抖，蒋瑜直接把头埋在蒋欣身后。【】 打了一个冷噤，蒋欣有些头皮发麻地问：“谁，是谁来了？” 摇了摇头，蒋瑜不说话也不抬头，总觉得有些玄乎的蒋欣朝蒋俊看去，见他好奇的看着前面某一处，顿时问道：“小俊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有，前面的路上有好多人，不过……”紧接着，蒋俊抬头朝蒋欣看了一眼，疑惑道：“姑姑，你说他们捡那些纸灰做什么？” 顿觉背脊发凉的蒋欣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快些回家吧！” 一把抱起蒋瑜，蒋欣直接牵着蒋俊的手，急冲冲地往家中走去。 这时的蒋欣才记起，早上醒来被两小萝卜头缠着出门时，蒋奶奶有交代过，让他们早回家。 闻言，蒋欣毫不在意地说道：“奶奶，我们和平常一样，不会太晚回家的。” “不行，今天你们要早回来。”摇了摇头，蒋奶奶直接否决说：“今天是十五！” “十五？”紧接着，蒋欣想起，奶奶口中的十五就是农历七月鬼节的这天，随即她又有些疑惑：“之前的这天不是很晚才会烧纸钱吗？我们回来的时候，也不会在那时间撞见……” 挥了挥手，蒋奶奶说：“行了，你别问那么多，早回来就是了，今年有些不同。” “有什么不同？”蒋欣有些好奇，“我不记得这里需要这么早就回家的。” “你啊！好奇心还是这么重……”点了点蒋欣的额头，蒋奶奶有些无奈地说：“行了，快带小俊和小瑜出门吧，再让他们嚷嚷下去，我耳朵都快聋了……至于为何要你们早回来的问题，之后我再跟你说。” 见此，蒋欣只能无奈的答应，因为门外的两个小萝卜头已经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吵吵嚷嚷得让人头疼。 一见蒋欣出门，两个小萝卜头立马串了过来，一人抱着一只手直接吊着，让她不要再东问西问，出门才是主要问题。 好不容易让两小萝卜头松开手，蒋欣舒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有些庆幸地说：“还好，还好我不用每天都面对着你们这两皮猴的萝卜头。” “姑姑，你又在嘀嘀咕咕的诋毁我和哥哥了。”小短腿跟不上自家哥哥的蒋瑜，听见了蒋欣说的话后，就回了这么一句。 听了这话，蒋欣顿时笑道：“小瑜，你知道‘诋毁’的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了。”停下脚步的蒋瑜回过身来，挺起自己的小胸膛高声说道：“诋毁就是和刚刚姑姑的那样，在人家背后说坏话！” “噗哧”一乐，蒋欣问：“是谁跟你说，‘诋毁’是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意思了？” “是小五哥哥！”紧接着，蒋瑜很是兴奋地说道：“姑姑，我跟你说，小五哥哥可厉害了，每次作业都是零分，他说他是班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最厉害的人……不过，小五哥哥老是和我们抢零食，这点最不可爱，且还胖胖的，都快圆成球了，和太婆养的小花猪好像……” 听了这话，蒋欣不由得对蒋瑜口中圆滚滚、小花猪样的小五哥哥好奇了起来。 这天早上不同以往，蒋欣带着两个小萝卜头出门时，总会遇见村中去地里或是田里的人。 一路上，没见到一个人，蒋欣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毕竟她带着两个小萝卜头，每天都是很早出门，然后中午回来一趟吃午饭，一个午觉之后又跟着出门去。 当三人路过一户人家，见女主人在抱着一盆水，往院中的角角落落洒去时，不由得疑惑，“姨，你今天不去地里忙活吗？” 被蒋欣称作姨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且瘦得跟竹竿似的，脸色蜡黄，双眼透着一股说不完的疲惫，很是没有精神。洒水的她在听到蒋欣的声音之后，立即抬头朝院外路径的三人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又带着两皮猴出去了？” “嗯，最近老是吵着，若是不出门，我这耳朵可受不了他们在边上一直高声尖叫。”说着，蒋欣揉了揉蒋俊和蒋瑜的脑袋。 女人点头，“行，不过你们今天要记得早回家，可不能和之前那样晚了。” “之前很晚吗？”蒋欣疑惑，“我们每次回来也就五六点的样子而已。” “今天不同……”女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对了，你瞧我，这事……估计你奶奶也跟你交代了。” 蒋欣点头，“是交代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 女人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朝蒋俊和蒋瑜两人逗弄去。 逗弄了几句后，女人说：“行了，你们去玩吧，今天要记得早回家……我这，就不和你们唠叨了。” 一路上，蒋欣疑惑不断，不过紧接着就把这个疑惑丢之脑后，两个小萝卜头就已经够她cao心了。 一不小心，蒋欣和往常一样，让两小萝卜头尽兴了才回去。早上奶奶的交代，也是到了这一刻，蒋欣才有些明白。 人说，小孩子的双眼只要没过十二岁，就可以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想到这，蒋欣又是一个冷颤，她想起了刚刚蒋俊和蒋瑜口中所说的“人”。而现在这个天色根本就不算晚，可以说是白天，但却让蒋欣觉得毛骨悚然。 回到家中时，蒋欣的后背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打开门的蒋奶奶见蒋欣抱着一个拉着一个的回来，顿时有些不悦地说：“我不是和你说早回来吗？你怎么不知道听话？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才知道回来？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早上说的话，给听到心里去？” “奶奶，我……”张了张嘴，蒋欣面色有些苍白地说：“对不起！” “你……行了，先进来，等下再和你算账！”瞥了蒋欣一眼，蒋奶奶连忙拉着她进来，然后像做贼似的扫了一眼外面，才快速地关上门。 此时家中只有四人，蒋奶奶，蒋欣和两个小萝卜头，确实有些冷清了。 饭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让蒋欣三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毕竟今天他们带了干粮，玩疯的没回来。 而刚刚蒋欣放下的小背篓里，放着的是一些没有成熟的野果，以及一个小塑料桶里半桶的螃蟹，和个把条有小指大的小鱼与很小很小的小虾米。 蒋奶奶只是扫了一眼，就提出小桶子，然后把里面的螃蟹倒去厨房的一个小水缸里。此时的水缸里，已经有了好些没死的螃蟹，还在抱回来的鹅卵石上到处爬。 洗了一把手，蒋奶奶朝围在饭桌上的三人喊道：“行了，都别围着，快些过来洗手。” 双眼一眨，三人眼中的狡黠光芒一闪而过，紧接着乖乖的去厨房，在蒋奶奶挑刺声中，快速洗手爬上桌，等着吃饭。 虽说蒋奶奶对于三人回来晚的事情很是生气，但见他们咽口水的盯着桌上饭菜时，顿时心软地说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别看了，自己去盛饭来。” “谢谢奶奶！”松了一口气的蒋欣，连忙起身拿碗盛饭。 两个小萝卜头则是直接卖萌道：“太婆，我们帮你端饭来。” 饭后，两个小萝卜头抱着一袋子的薯片蹲在电视机前看《喜羊羊与灰太狼》，蒋欣则是去了厨房，帮忙洗碗。 “今天你们回来撞见什么了没有？”蒋奶奶突然问起。 洗碗的手一顿，头皮发麻的蒋欣紧抿着双唇，然后说：“没遇见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蒋奶奶疑惑。 朝自家奶奶看去，蒋欣皱眉问：“奶奶，为什么今年比往年烧纸钱烧早了的？” “今年有点不同。”眉头深锁，蒋奶奶压低着声音说道：“前段时间，下村头的小五爷爷出了车祸去世，如今是十五这天，大伙怕撞见个什么来……” 闻言，蒋欣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还能撞见什么？不是都好好的吗？” “你啊！”蒋奶奶摇头，支支吾吾着说：“你是才回来没几天，所以不清楚……最近，村里人都不走夜路，就怕撞见小五爷爷。” “有人撞见了吗？”蒋欣问。 点了点头，蒋奶奶沉默了一下才说：“其实，说来也不算是撞见，只是大晚上的，听见小五爷爷在背后叫他几回……” 打了一个冷噤，蒋欣补脑一下一个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叫住自己的场景，顿时一个哆嗦着说道：“……确实够让人不寒而栗的。” “嗯，最近小五家也不宁静，到处闹腾着！”压低着音量，蒋奶奶叹了一口气说：“小五mama自小五爷爷去世后，一直病魔缠身，神神叨叨着，说是小五爷爷不肯离去，天天缠在家中要带走小五……” “没去医院精神科看看？”半响，蒋欣有些迟疑地问出。 白了蒋欣一眼，蒋奶奶把先洗好的四个饭碗放在碗柜里，说道：“这些医生要是有用的话，小五mama也就不用在家里痛苦着了。” 听了这话，蒋欣吐了吐舌头，不在继续关注。 紧接着，蒋欣想起之前没说的话，顿时有些纠结了起来，怕奶奶不信的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奶奶，我们……刚刚我们回来的路上，小俊和小瑜说是看到有人在铁盆里捡纸灰……” “啪”的一声，手中最后一个洗干净的碗突然滑落，蒋奶奶面色煞白地失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