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镜中脸
回去的路上，瘦子满脸疑惑地问：“哎，岳白，你知道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字面意思。【】”岳白回答。 “不过，这里不能待吗？”瘦子不解。 沉默了一下，岳白说道：“也许……” “对了，说来我还是觉得刚刚陆奶奶的话让人不寒而栗……”紧接着，瘦子眉头拧成了一个结，说道：“不对不对，这不对……“ 见瘦子唠唠叨叨的，岳白问：“什么不对？” 转头打量着身边的岳白，瘦子的神色有些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冷噤的岳白有些恶寒的远离了瘦子一点，“别、瘦子你别用那‘**’的眼神看我……” “我去，你以为我真想看你啊！”白了岳白一眼，瘦子摩擦着下巴，有些猥琐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哪里吸引人而已。” “那……”岳白突然正经的来了一句，“可是吸引到你了？” 鸡皮疙瘩顿起，瘦子搓了搓手臂，做出恶心的表情说道：“离我远点，我可没这特殊的癖好。” “行了，别磨嘴皮子了，说说吧！”岳白叹了一口气。 面色一整，瘦子正经问道：“你还记得之前陆奶奶刚见到你时，所说的话吗？” “什么话？”岳白问。 有些紧张地，瘦子朝前后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压低了音量说道：“她问你觉得她家孙女妞妞怎样……还有啊，我若是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在没有来老树下、石桥边前，我们可是在文物出土的陆家湾那边见到了另一个陆奶奶。” 想起了之前的画面，岳白的身子顿时一冷，良久才说：“你是想说，有两个陆奶奶吗？” 瘦子点头，“你不觉得很可疑吗？第一，陆子大叔家我们没有见过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姑娘，不熟。第二，你认为，陪着陆奶奶消食的二妞会突然不见吗？第三，那个位置，似乎只有我们四个人注意到吧！” “……你是想说，两个陆奶奶？”语气顿了一下后，岳白又道：“或是说，其中一个陆奶奶不是真的……而依照你的分析来看，第一个明显就不是陆奶奶。但，世界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 瘦子迟疑了一下，说：“世界上的双胞胎都没有百分百的一模一样……再者我知道，陆奶奶只有一个，但不排除另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岳白问。 瘦子语气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鬼！” “鬼？”不解的岳白，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 “对。”瘦子说：“我听过老一辈的人说，有些人在去世之前，会有离魂之象，而陆奶奶的那个样子，也许就是……再者，她问你觉得妞妞怎样的语气中，更是肯定着你已见过那个所谓的妞妞……所以我猜测，我们第一次见到的陆奶奶，她身边的女孩为妞妞的可能性很大。” “……”良久后，岳白问：“你的猜测靠谱吗？” “所以这得去证明啊！”瘦子说。 岳白问：“怎么证明？”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证明，反正是与不是我们早晚都会知道。”顿了一下后，瘦子面色有些凝重地说：“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若那个女孩真是妞妞的话，她会不会来……缠你？” 背脊一冷，岳白瞪了瘦子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咱先别管象牙不象牙的问题。”瘦子说：“比如，我说比如，比如那个所谓的妞妞真的缠上你了呢？你该怎么办？看陆奶奶的样子，再看陆子大叔一家子的纵容，你不觉得，有可能会是你遭殃吗？” 紧接着，瘦子又说：“还有你也别觉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种偏僻的山沟里头，可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到时我们想哭都没地儿。” “……你对这很了解？”岳白问。 搔了搔后脑勺，瘦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算是了解不了解，只是听老一辈的人说多了，所以……” 顿了一下后，瘦子面露严肃，“不过，我还是认为咱多长一个心眼比较稳妥，这儿可不是城里，那什么习俗等之类的，可是这穷乡僻壤的信仰，若真是那啥了，可就悲剧了。” 岳白久久不语，瘦子的话，让他有些不安。 “瘦子，也许没那么严重。”最终，岳白的话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瘦子，不过两人也终于不再理会之前，陆奶奶是一个还是两个的问题。 二妞是个藏不住的小姑娘，见奶奶急冲冲地离开，便一路追问着，“奶奶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离开？” “不为什么，小孩子家家别问。”一脸严肃的陆奶奶，只顾盯着脚下的路。 然而二妞的好奇心却不断的往上升，“为什么？我怎么感觉奶奶你很怕那个老爷爷……” “谁怕他了？谁怕了，你别胡说。” “不怕就不怕，可是奶奶你能走慢点吗？” 放慢了脚步，陆奶奶空闲的手往自己怀中摸了一把，猛地一顿的她，焦急问道：“二妞，二妞你看见了吗？你有没有看见？” “看见什么？”二妞不解。 “盒子、盒子，不对，是你妞妞jiejie，你有没有看见你妞妞jiejie。”说着，陆奶奶就准备往回走。 二妞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连忙拉住陆奶奶说道：“奶奶，你说盒子？什么盒子？” “不是盒子、不是盒子，是你jiejie，你妞妞jiejie……”陆奶奶焦急地有些语无伦次。 “我jiejie？”瞪大双眼的二妞，有些狐疑的左右看了一眼，“jiejie她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你有没有、到底有没有看见你jiejie，乖了二妞，告诉奶奶有没有看见？” 连忙摇头，二妞说：“奶奶我没有看见jiejie……” “没看见？怎么会没看见呢？”陆奶奶弯着腰身，在脚下的周边寻找着，“我刚刚还抱在怀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怎么不见了……” “抱在怀里？”呢喃着，二妞眼前一亮，“哎！奶奶我知道jiejie去哪了。” 弯下腰的陆奶奶连忙直起身子，希翼的朝着二妞看去，催促道：“快说，快说说，妞妞去哪了？” “在家里，她在家里，奶奶你忘了？刚刚我们出门的时候，你放在家里了。” “我放在家中了吗？” “是的奶奶，我真的看见了。” “那、那我们快些回去。”陆奶奶拉着二妞的手，“妞妞肯定是等不及了，我们快些回家……” 闻言，二妞有些无奈的连忙跟上，“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快些回家……奶奶你小心脚下，我们慢点走……” 一到家中，陆奶奶就连忙丢开二妞的手，巍巍颤颤的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陆奶奶的房间在正院里的右侧第一间，她推开门后，就直接进了屋内。 房间里的东西看起来很旧，有些地方都被磨掉了。就好比那床以及梳妆台，上面的漆都掉了一些颜色。不过，对于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陆奶奶很是珍视。进了门的她，就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般。 掉了漆的梳妆台上，显眼的是那圆圆的镜子，边缘与背面是雕了花的红铜。而镜子的正对面，摆放的是让陆奶奶平复心中焦急的……骨灰盒。 陆奶奶小心着走了几步，随后张开漏风的嘴，慈爱的对着骨灰盒柔声道：“妞妞，奶奶回来了……跟奶奶说说，妞妞有没有想奶奶？奶奶可是很想妞妞……” 等把骨灰盒抱入怀中后，陆奶奶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她摩擦着骨灰盒上的盖子，坐在雕花大床的床沿边，“妞妞来，跟奶奶说说今天……” 就在陆奶奶开始唠唠叨叨的瞬间，梳妆台上的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张年轻的脸，一张朦胧而又年轻的脸。然，脸上的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抱着骨灰盒的陆奶奶却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还在和骨灰盒说话，或是说，和所谓的妞妞在说话，“妞妞，今天你看到岳白那孩子了没有？是不是很喜欢……嗯，和奶奶说，奶奶不会笑话你的……嘿你这孩子真是的……好好好，等下奶奶帮你去问问……” 门外的二妞，瞪着鼓鼓的双眼，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就这样被隔在了外面。 二妞不是不想进去，但这个时候的她知道，奶奶绝对不想她进去打扰与妞妞jiejie聊天，这是二妞被几次冷眼之后的总结。 爬到长廊里的木栏上坐下后，二妞晃着脚丫子，双手搅着麻花辫，时不时的朝陆奶奶的房间瞥去一眼。 房间内，一通话说完之后，陆奶奶突然沉默了下来。 紧接着，陆奶奶摩擦骨灰盒的手一顿，面色微微扭曲的她，声调猛地一变，“我遇到‘那个人’了！” 然，就在陆奶奶这话一落的瞬间，梳妆台上的镜子突然掉落地面，“啪”的一声，碎裂。 身子一紧，陆奶奶缓缓地朝着碎裂的镜子看了一眼，如失了魂般喃喃自语：“我知道，我不会让他……” 嘴边的声音慢慢地小了下去，陆奶奶站起身，抱着怀中的骨灰盒，朝门口走去。 “奶奶，我在这……”一见到陆奶奶出门，二妞就连忙从木栏上跳下来。 不过，陆奶奶并没有回答二妞的话，而是转身出了院门。 觉得有些怪异的二妞不解道：“奇怪，奶奶这是怎么了？” 带着疑惑，二妞连忙跟上陆奶奶的脚步，不过只是一个拐角后，二妞就不见了陆奶奶的身影。 随之，二妞在宅子里乱晃的寻找起来。 买菜回来的大伯娘见此，不由得疑惑地问道：“二妞，你在这瞎转悠什么呢？对了，你奶奶呢？你不是陪着你奶奶一起吗？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大伯娘……”二妞委屈的低着脑袋说：“刚刚奶奶从房间里出来，我一时不察让她走远，等我跟上去的时候，就、就找不到人了。” “什么？”二妞大伯娘眉头一皱，“你奶奶是在哪里不见的？” 紧盯着自己鞋尖的二妞，缓缓说道：“在、在家里。” “家里？行了我知道了。”松了一口气的大伯娘说：“你帮我把菜放到厨房里头，我去找找看……” 此时，被寻找的陆奶奶正站在枯井边，抱着骨灰盒的她，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