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天音露真容，脱！
至今为止，距登天台关闭的时间，只剩两天不到！ 形势，剑拔弩张！ 气氛，致命紧迫！ 而沐天音就这那侧靠的姿势，在登天台一千一百九十九天阶之上一呆，就是十几个时辰的时间，一动不动，无人知道她是在养精蓄锐调息，还是坚持不住倒了下。 这期间，凌天跨过了两千步天阶，她没动。 这期间，下方成千上万人闹得漫天潮浪，她没动。 这期间，尤轻语挣扎着起来，往前走上了几步，登至了一千零一十五步天阶之上，沐天音还是没动。 方宗志的心情逐渐沉淀下来，由最开始的激动兴奋，慢慢的变成了担忧。 自远古洪荒以来，踏上两千的修士少之又少，至三千阶这段中考验的天地之力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必定比千步天阶之上的伤陨之力更加恐怖。 天音不会出什么事吧？ 而且，两千步天阶之上，根本就不是斩道修士该上去的，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方宗志越想心中越是忐忑，见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白影子，这个时候，一系列可怕的联想从他脑子里面不断的冒出来，眉头紧皱。 据说，上古诸圣时期，有一名修士从登天台两千步天阶之上下来，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他也知道传言不可尽信，但这个时候还是担心啊。 到底是什么恐怖力量，能达到将人逼疯的程度？ 清风朗月，树荫重重。 花重锦斗篷遮盖的暗影下，那张倾世妖容沉静若水，嘴角唇线微紧，鼻息清浅。 距日出登天台关闭，只有一个时辰不到。 天榜之上，高居榜首，属于沐天音的那道血线已经停止上升有近两天时间，不管看见看不见的，大家的视线，全部落到了登天台最顶部，那趴着一道雪衣身影的位置上去。 夜色浓墨轻染，天穹星如碎玉遍洒，随着天际渐明，光彩逐渐暗淡。 距日出时，仅剩一刻钟！ 凌天登上了两千阶后，便一直止步于那。 他抬头望上了一眼，眸色恍惚闪动。 至于……这么较真吗？ 他真怀疑她根本就不是女人！ 此时，顺着那搭放在两千两百步登台梯上的手顺势看下，那仿佛一只枯爪般的纤手，清晰可见骨骼脉络，皮包骨头之形让人骇然！ 沐天音肌肤体魄内的生机，灵台仙府内的灵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疯狂的抽出躯体！ 忽然，沐天音头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咳。 “动了，动了！” 很快便有人发现了沐天音的丁点动作，瞬间引起一场轰动。 比起仙苑的老师弟子来说，幻剑宗众徒更加紧张。 两千一百九十九步登天台上，沐天音慢慢抬起头来，嘴角竟轻轻的勾了起来，虚弱的，虚无的，若有似无的弧度，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在消亡。 那是不见血的，不见伤的，最自然的，垂垂老矣！ 沐天音踉跄了一下，慢慢站起身来。 “碰！” 一声炸响，她脸上的面具碎裂！ 只是，绝色之姿不在，那露出的竟是一张枯涸皱褶密布的脸，犹如百岁老妪，若是世间任何一个女子见到，都会惊叫不能接受的容颜！ 本为少女却是老妪面容，身披雪衣飘扬，身姿依旧傲挺。 那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能依稀窥见她昔日的绝代风华，那挑眉轻呵的痕迹，能隐约瞧得她过往的飒爽英姿，仿佛晃眼间，已千百去。 这一层登台阶，竟是抽取生命之力！ 不仅是女子，世间任何一人，遇此情此景，都心生惶恐不安，别说寸步难行，就是一分一秒，怕也是不愿自己如此呆下去。 唯独那双眸子，依旧亮若星辰。 在万道视线瞩目中，在大家屏息等待之中，沐天音重新站了起来，终于是提起了久顿两天的脚，慢慢往那两千两百步天阶踏去。 那一瞬间，她无比清晰的听见了自己血rou咯吱枯涸的声音，就好像踩在干裂的枝桠上。 而那一步，坚定无比的跨了出去！ 花无常开，人无常在。 生老病死，众生百态。 不生怖，无有怖。 何需惧？无所惧！ 提步，沐天音踏了上去！ 天榜上的血线迎风一窜冒上两千两百步天阶，明晃晃的现实其上，下一秒，下面的欢呼之音犹如山峦叠嶂般的浪潮，一*翻滚而起。 “沐天音上去了，这家伙，真不是人！” “试炼大会，仙苑和幻剑宗持平了。” “是啊，沐天音这家伙，一个人的战斗力相当一个派啊！” …… 方宗志瞧着天榜之上的血线真飚了上去，整个人飘飘然就好像在做梦一样，这时也是真高兴，那面颊激动的绯红一片，身躯都隐约有点哆嗦。 “好啊！” 史胖子和李景激动的抱在了一起，一个胖的像是磨盘般，一个瘦得像是干猴儿一样，两人抱在一起上蹿下跳的，那姿态好不欢快。 “我们第一了吗？”古星儿抓着萧若风的衣襟，高兴得直接就跳了起来，面若花开，笑意灿烂，露出唇边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萧若风松口气点点头，“并列第一也是第一吧。” 而且，离登天台关闭还有一刻钟时间，天音应该还有希望反超。 成千上万的修士，所有人的情绪都异于寻常的激动，几乎所有人都在开口议论，惊起夜宿的群鸟，整个断魂岭中，犹如沸水翻腾。 而这些声音之中，唯独没有花重锦的。 他站在那里，神色冷若冰霜。 武邑心中长叹一声，之前他不知少君为何偏得对这小丫头情有独钟，而到现在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刮目相看，打心底的佩服啊。 此子，不怕天，不惧地，甚至于，不输给她自己。 古风华的眸光瞥着瞅去，瞧了那高兴的像是个白痴一样的古星儿一眼，默默的摇了摇头，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事实不容她反驳。 沐天音一个人，强势逆转仙苑已定败局！ 古风华下颚轻抬，眺望高处的那道背影。 他们幻剑宗输了，但不是输给了仙苑，而是输给了沐天音！ “啊！” 忽然一道尖细异常的惊呼飚出，周围那热闹的气氛也被瞬息打破，紧接着便是倒吸凉气的声音交错起伏，以及惊恐哗然的大叫。 “怎么了。”绝大多数的人不明就里。 方宗志从兴奋惊喜之中回过神来，顺着大家的视线望上去，虽看不清容貌如何，也看不清具体状态，但无比清晰的是，沐天音那满头乌黑长发，瞬息褪为了根根白丝！ 登天台光芒忽明忽暗，犹如即将陨落的星辰，若隐若现，那一袭雪衣仙袍飞散，忽生的白发，让她整个人都几乎与之融为一体。 沐天音站在两千两百步天阶之上，背影笔直。 容颜转瞬改，青丝成白发！ 可沐天音并没停下来，在大家惊恐的眼神之中，慢慢的再登上了几步，那一动一颤的样子，对于其中艰难，大家都仿佛感同身受般。 但那道背影，恍惚间，又走的是那么从容。 “两千两百零五步了！” 天榜之上的血线攀升，但此时大家的注意力显然主要没放在了这个上。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家完全是懵了，神色纠结复杂，之前可从没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他们之前也没见过有斩道修士迈上过登天台两千步高阶。 “怎么回事啊。”古星儿担心的都快哭了。 方宗志神色紧绷，望向身边手持黑木拐杖的老妇人，“九尊者？” 此时，他也顾不上高兴仙苑已经反超幻剑宗了。 九尊者却是面色淡然的呵了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那态度不明的样子，看得方宗志就越发着急了。 “嗡！” 忽然一声嗡响，天边的第一抹朝阳穿透夜幕苍穹，投射在登天台顶峰之上，古老的日晷指针旋转至顶，登天台忽明忽暗的程度越发明显。 在两千零九步上的凌天瞧了上面一眼，然后纵身跳下登天台。 “登天台关了！” 众呼而起。 在大家的高呼声中，一道赤红的身影凌空踏去，跃上登天台，那烈火红氅蜿蜒展开，似熔岩挥空，男子飞上去的那一瞬间，整个断魂岭的地面上的气息都仿佛随之沉下了几分。 “妈！” “爹——” 断魂岭中，无数修士，那是喊爹的喊爹，叫妈的叫妈，真是恨不得让自己回炉重造，真是被如此惊悚的一幕打击的险些翘辫子。 那是个什么鬼？ 嗖！两千步登天台，一窜就上去了？ “轰——” 登天台一股光波放出，那道白发身影瞬间被震得倒飞栽下登天台。 就在这一刻，那道赤红身影赶致！ 沐天音腰肢一紧，被一只健臂揽住，顺势揉入一个火热的胸膛之中，熟悉的气息扑来，瞬间侵袭沐天音浑身每一寸肌肤，让有些浑浑噩噩的她，慢慢回过神来。 她眼皮子睁了睁，“重锦？” 花重锦垂眸，瞧了沐天音一眼。 “重锦，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怀中少女虚弱的轻笑声，伸起自己的手，眼神恍惚，但也还是能瞧见那枯若干柴的样子，是真的很难看啊。 花重锦抿唇看着她，竟直言不讳，“是很难看。” “那你也休想甩掉我。”沐天音对上那双碧瞳，浑身疲惫忍不住低咳一声，竟还有心思打趣，细声道，“我之前可是警告过你的。” 花重锦很是无奈的摇头，眉宇俊邪，随后垂头倾身而下，那殷红似血的唇瓣，在怀中少女那皱褶密布的额头之上落下一个吻。 蜻蜓点水般，不掩爱意。 “傻丫头。”浅浅清邪的三个字从他两片薄唇之中溢出。 沐天音微微一笑，她就知道。 “呜——” “哇！” 众人回过神来，惊呼再度而起。 只见得，往下飘来的男子怀中，那道娇小的人影，白发瞬息染成青丝，随风而扬，丝丝缕缕，世间再浓的墨色，也不似它那般美的动人心魄。 花重锦怀中，少女容颜之上皱痕尽褪，露出那仿若天工勾画的精致眉眼，柳叶细眉浅淡相宜，瑶鼻傲挺，朱唇不点而红，晨光沾在那俏长的睫毛下，在眼睑处投下一排细细的薄影。 刹那间，恢复如初时容颜。 绝色英姿，收敛天地风华于那眉眼之间！ 沐天音挑眉，灿烂一笑。 花重锦碧瞳微讶，随即低笑一声。 “又变回来了。” 古星儿双眸瞪大，红唇张得有能塞下一颗鸡蛋大小，那呆愣的小样很是滑稽。 “应该是幻觉。” “幻觉？” 大家揉揉自己的眼睛，将信将疑。 即使修士再伤得千疮百孔，从登天台下来之后，伤痕都会消失，而且消耗的体力也会迅速恢复，所以古往今来，很多人都认为，登天台只是给修士构造了一个须弥幻境。 但登过的人又知道，那种切肤之痛，又不是幻觉可以说清的。 所以，关于登天台的力量，一直都没有个定论。 仙苑九尊者点着头，若有所思的低声自语，“真亦假，假亦真，实则虚，虚则实，这两千阶登天台之上，考的应该是心念吧。” 旁边的方宗志也跟着点头，但他没怎么没听懂，不过他懂的是：天音现在没事，而仙苑赢了这次中土大地之上六大门派的试炼大会！ 凌天屈膝落在一株古树横枝上，他慢慢站起身来，瞧着漂在半空中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眸光微动了动，然后身形一闪，便没入苍天古木之中。 微风袭过，树叶飒飒作响。 “嗡！” 天边朝阳不断跃出地平线，一声巨大的嗡，登天台猛地绽出万丈光芒，又在瞬间尽数收敛，这光芒一明一灭，晃得大家纷纷别开了眼去。 再看之时，那本有阶梯通往天穹而去的山岳，瞬息被黑砾覆盖！ 十年吸收的天地力量耗尽，登天台再度关闭。 “轰——” 一阵光波紧接着从天榜之上发出，那些消失了的，褪去了的，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血线从底部飙升而期，这次踏上过登天台人名，不断的显示出来。 天榜朝外一阵阵，释放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光晕，弥漫在整个断魂岭山脉之间。 最顶处，赫然三个大字：沐天音！ 那暗红的血线高度显示，两千两百零五步！ “踏上登天台两千步的斩道修士。” “在登天台上进阶的怪胎！” “这战斗力，快比一个派了，光明教总共才三千多步！” …… 万众轻叹，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最顶端的那个名字之上，再一次的震撼出声。 天榜幕帘清辉微微，犹如漫天月华倾洒而下。 不到几息时间，那些血线尽数消散。 天榜唰地收卷，巨型的卷轴横空于断魂山脉之巅，在漫天霞光的苍空之中呼呼飞转，最后没入云端，消失在那登天台的顶穹之处。 那上面，记载着远古洪荒以来，所有踏上过登天台的修士痕迹，而今日，再添浓墨重彩一笔，一个以斩道实力，踏上两千两百阶的人族修士，沐天音！ 一处人群好似意思到了什么，哗的散开，然后便听碰的一声闷响。 这定眼一看，原来是个人。 “额。” “这！” “……” 众默，不知改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而这个人，就是那一直死磕在登天台不上不下的尤轻语了，她这运气是真不好，大家都瞧天榜专注惊叹，要不就注意沐天音去了，根本就忘了还有尤轻语这么个人。 包括仙苑老师弟子都是，在登天台关闭时，尤轻语被掀了下来，都没有人去接，也忘了去接，于是，她便直接哐当一声，四仰八叉的落在了地上。 那姿态，又哪是狼狈可以形容。 落地之后尤轻语就已经清醒了，浑身分筋错骨般的疼痛犹在，她侧趴在地上，头发凌乱披散，头深深的埋着不肯抬起来，那眼神像是要将地面钉出个窟窿来。 这个时候，那身披红色大氅的男子，抱着怀中少女从高空飘然落下，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那双手轻揽她在怀中的样子，如捧珍宝般。 这对比，这差距…… 季轩愣了愣，想想之后，他还是走过去伸出手。 但尤轻语似乎不领情，身姿僵硬在地上不动，浑身明显在颤抖，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的，或者是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所以接受不了。 方宗志看了眼，那尴尬的面色，对于完全将尤轻语给忘了这事，他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笑容干干的，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好。 沐天音落地，从花重锦的怀中跳出来。 “这——这——” “啊！” 周围最近一圈的人群发出极为古怪的声音，眸光瞪大。 沐天音穿过人群，步走到仙苑众弟子前，开口唤了一声方老师，“成绩怎么样？” 她问的是试炼大会仙苑的成绩，在登天台上，沐天音兼顾不暇，只能尽量让自己发挥出最好的状态，现在下来，首先关心的自然是仙苑的总成绩如何。 方宗志眼神从尤轻语身上挪开，望向走到身边的少女，身躯微抖，然后一愣，抿了抿唇之后，他蹙了下眉头，口气讪讪的道，“这位小姑娘，你是？” 这声音，怎么像天音的。 “你谁呀？”古星儿上下瞅了她一眼，竟蠢萌的嘀咕了句，“似曾相识呀……” 好美，好美，好美的人啊！ 可她认识吗？ 沐天音也是一愣，不明白方宗志为何如此问，也不知为何古星儿会如此反应，忽然想到什么，她反射般的伸手覆上自己面颊，没触到那冰凉。 呵，把这个给忘了…… 罢了，那就这样吧，之前也只是不想沾麻烦，现在自己的实力已至斩道后期，离紫衍真人也只是一步之遥，不说别的，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只一息的思量后，沐天音便瞧着古星儿，“这才多久，就不认识我了。” “你！”古星儿水眸豁的一瞪。 她唰地伸手指着眼前的少女，“你你你！”只是你个半天，古星儿都没你出个名堂来，绕着沐天音转了一圈之后，才狠狠的指了一下她，“天音！” 是天音！ 妈呀！ 她的圣母娘娘啊！ 瞧古星儿那夸张的傻样儿，沐天音噗嗤一笑，刹那间，仿佛这万里断魂岭遍野繁花绽开。 立在尤轻语身边左右为难的季轩闻声瞟了这边一眼，随即双眸一瞪，眼珠子都险些直接落出框来，心中直骂我cao，这是何等的我cao！ 白衣少女站在人群之中，那冷若玉竹的眉宇点俏，拥有空谷幽兰的冷傲，又不失十六七岁少女的俏皮，盈盈一笑，仿佛能融头万里冰山。 那雪白仙袍裙角山的几点血迹，似落花点缀其间。 斑驳血红，衬得那傲骨英姿越发鲜明。 “咦——” 周围惊呼遍地。 “原来沐天音长这样啊，还遮住不让看，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啊啊，我想当男人！”有女子长嚎。 花重锦从一波散开的人群之中走出，身披红氅坠地些许，似烈火蜿蜒散地，缓步朝仙苑弟子聚集地走去，最后站在沐天音身后几步的位置。 刚长嚎的女子立刻改口，“还是算了吧！” 她现在的性别，好像更安全一点。 大家瞧着花重锦，齐齐后退。 若说之前是因为那股莫名强大的气场，不大家自觉的避让，那么现在就是真正的恐惧了，几下跃上两千阶登天台，神都没这么快。 这男人，又到底是什么来历？ 随着沐天音的天才之名在大衍王朝，乃至于整个中土大地修真界越传越神，关于她陋颜丑容的传言，在某人的煽动下，更是越传越盛。 但此时，一切谣言匮乏失色，不攻自破。 长成这样还丑，她们就不活了！ 方宗志瞪着眼上下瞄着眼前的少女，恍然大悟，大悟之后，那表情也是个精彩，指着面前的人，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还真是天音啊。” 这丫头，害他瞎cao心一场。 沐天音笑了笑，稍微提了一句，“之前从三山五部过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看你还是再带上吧。”方宗志却是这么一句。 古星儿点头无比同意，“我也这么认为。” 祸害呀这！ 沐天音呵笑着摇摇头，言归正传，“成绩到底怎么样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古星儿是越发激动了，就差没直接扑沐天音身上去了，“我们第一，第一！”她兴奋的啊啊两声，“天音你真是太棒了，就超五步。” “几百年了，仙苑终于在试炼大会上拿回第一了！” “是啊！” 仙苑弟子老师都激动得难以自制，中土大地第一修仙学苑，今天，名正言顺！ 沐天音眉梢微挑，“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旁边站的就是幻剑宗一行人，诸多弟子长老听得沐天音嘀咕的话，心中哀嚎着痛哭流涕，她有不好意思吗？真的不好意思吗？ 分明就是必胜的局，最后却是硬生生的被沐天音给强势逆转，本来是毫无希望的高度，他们一百多双眼睛，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刷爆。 只能说，见鬼！ 小石头呵呵乐笑，他就知道阿姐行。 三长老瞥了身边的小家伙一眼，但这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是一两天了，没辙。 古风华瞅着不远处的雪衣少女，眸光微闪了闪，还是那句话，幻剑宗输给了沐天音，而不是仙苑，她承认的，也只是沐天音这个人，而不是仙苑。 沐天音眸光之中锐利闪过，这会儿才想起似乎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 她嘴角轻勾了勾，缓步走出。 人群很自觉的散开，任由沐天音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尤轻语身前，她还趴在那里，死死瞪着地面一动不动，但周围人的惊叹话语，却是被她听在了耳中。 很不幸，她在登天台上没等到一个奇迹。 更不幸的是，落下来后，没想到还有个这么大的‘惊喜’总给她。 沐天音竟不是一副陋颜！ 尤轻语无法接受，她此时只想吼一句天道不公。 见沐天音过来，季轩也愣愣的站起来，微叹一声，从尤轻语身边走开。 早之前季轩便已想开了自己那一系列的无理取闹，也知道自己被当尤轻语当枪使了，但在她落下来后，还是肯再伸手拉她一把。 虽然人家不领情，但是却能说明季轩这个人其实并不是真的坏透底。 人往往就是这样，绕进一个死胡同，如果你能及时跳出来，退后一步，便会有豁然开朗之境，若是固执如此，便只会作茧自缚，季轩是前者，而尤轻语显然是后者。 “怎么，你这是输不起吗。” 沐天音的声音，从头顶悠悠传来。 尤轻语浑身一颤，纤细的十指死死扣入身下的泥土之中，牙齿磨的咯吱响，从那身躯上下起伏的样子看，是在拼命的压抑自己的疯狂。 她狠喘几口气后，终于是从地上慢慢起身来，“我输了。” 一字一句，从那心肺之中挤出。 尤轻语垂眸，发丝微乱，袖中的双手死死捏紧，抓出刺眼的血痕，从登天台上跌下还未完全恢复的她，此时很是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般。 “哦……”沐天音两手一环，“那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这是准备耍赖了？ 尤轻语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看清眼前英姿卓绝的少女后，那双瞳狠狠一颤，但很快便死压下那眼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沐天音，别欺人太甚！” 她都已经认输了，在六大门派面前丢尽颜面，这该死的家伙竟还不够！ 难不成，还真想让她…… 沐天音呵一声，“你这话说的有点意思，怎么到现在，还成我欺人太甚了？” 她撇着红唇点点头，上前两步去，“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我的好师姐，轻语仙子，这赌约可是你自己提出来，又亲口应下的哦，没人逼你。” 沐天音伸指虚点了点对面尤轻语，轻呵变冷笑。 若输的人是她，尤轻语又会轻易放过？ 旁边围观的人甚多，各大地域的散修，中土大地六大门派弟子……人群之中隐隐传出窃笑，指指点点，更有不少都已激动得等不及了。 轻语仙子裸奔，年度大戏啊！ 听得周围的窃语声，尤轻语面色瞬息绛紫，气得浑身哆嗦，咬牙低吼一声，“沐天音，就算你心狠抓着赌约不放，那也得想想仙苑的颜面！” 沐天音挑眉，“现在还成我小心眼儿了？”她唇边的笑意弧度讽刺异常，“那你当初要我应赛的时候，没考虑过仙苑颜面？” 尤轻语语塞，望向德高望重的九尊者虞苍蓝，还有领队老师方宗志，但两人对望眼，皆是沉默不言的样子，已经很明显的彰示了他们的态度。 天音这性子，就是他们说不许，那也不管任何用。 这事可不取决于他们啊。 更何况，最先惹事的就是轻语，若不借此给她一个教训，恐怕以后还得生出事端来。 别说九尊者和方宗志，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都没有任何人给她一道支持的目光，就连季轩，在她瞧过去的时候，也都默默的别开了眼。 尤轻语崩溃，天要亡她？ 沐天音放下环胸的手，盯着眼前那尤轻语，眸光骤沉，“脱！” 尤轻语肩膀一抽，猛抖了下。 －－－－－－题外话－－－－－－ 天音：各位干麻麻，我都刷脸了，你们白看不给票吗？ 某雨：我马上给你遮起~ 天音：你公报私仇，今天把我虐得不要不要的！ 某雨：你干麻麻们虐我，我就只能虐你了，绑架，不给赎金，我就撕票！ 另：处雨的更新时间一般都晚，那是因为我存不住稿，得从早到晚花十来个小时，才能写到这个数，已经是我一天的极限，今天更是头痛欲裂，都说网文水，但处雨每一章都尽量精益求精，不卖注水rou，只希望对得起花钱看文的读者们，处雨用了最好的态度来对待，所以，但是看盗版的姑娘们，你就不要再来膈应我了，每当我看见盗版读者催更，那感觉真的挺……cao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