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玄幻小说 - 悲催的爱情在线阅读 - 四十八 我爱你,仅限于我爱你的时候

四十八 我爱你,仅限于我爱你的时候

    四儿是个挺乖的孩子。

    对于这个什么都不问就跟着自己走的女人,他心里夸了一句。

    她弱弱的瞧着他,第一句话就让他抓狂了。

    “拿了钱,就做事。只要不陪你睡觉。”

    我艹!

    阿泰这么会儿已经咒骂两次了。这女人比里加还有能耐,分分钟就把人搞疯了。

    “陪睡得什么价?”不扳回点面子,以后怎么混?

    “有价无市!”她答得挺利落。

    “出得起价,就该有货!”

    “已婚,没空!”

    阿泰扬起笑,玩世不恭,“***而已,我说过的。”

    “我也说过,没兴趣。”绕来绕去就那么点破事,值当的吗?

    “怎么才能走兴趣?”

    “单身以后!”

    她有老公,有孩子。单身?那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

    走在前面的他突然搂住她的腰靠了过来,亲昵得像情人。

    掰着她的脸,凑近。她软软的靠在他身上,侧脸,错位。

    身后跑过几个手里拿着凶器的男人,来者不善。瞅着两人,其中一个吐一口浓痰在地上,“走!”几人匆匆地,走了。

    箍着她的头,捏着她的下巴,不给她躲闪的机会。火热的唇贴上了她微凉的嘴角。要不是她执拗,这一下就不会只落在嘴角了。

    “收了红包,不得给点利息?”他在她推开他之后,舔舔嘴,油腔滑调。

    她擦了一把嘴,淡淡瞥他一眼。没作声。

    朝他伸手。

    “做什么?”

    “利息!”她说。理直气壮。

    “我会继续讨利息。”换言之,给了利息,他会做点别的。

    她冷哼,“就怕你没钱给。”

    “只要到床上,想要什么都给你。”赤果果的勾引。没丝毫避讳。

    她单手抚上他的脸,“就怕你给不起!”

    “要什么?开个价!”明人不说暗话。

    “一生一世。”

    他无声的大笑,“脑子锈了?”

    “这就是价码!”她认真的眼神透露着严肃。

    他的确给不起。

    “你老公给的就是这个价码?”输什么不能输了阵。

    “红本,盖章的。”

    “那也是可以离的。”

    “同床异梦,也不会离。”

    这个女人,他似乎真的有点驾驭不了。

    “四儿。”

    戴鸭舌帽的男人冷硬的走来。压迫感十足。

    “他可以?”阿泰附耳低语。

    她扬起一抹微笑,笑中带坏,洒脱不羁,“即便是他,也不能***。”

    她信任那个男人。阿泰心里就这么笃定。这种笃定的事实让他十分不爽。

    “走!”鸭舌帽男人率先走在前面,她毫不犹豫弃了阿泰,跟上。

    谁的生命里都会出现意外。

    阿泰也不例外。

    这个意外来自那个叫四儿的女人。如果是别人,求欢不成,他也不会当回事。转身,他依旧是那个潇洒的浪子。可今天,这事就像一根针,扎进了rou里,拔不掉,揉不散。

    虎子不明白阿泰一夜之间怎么像被掰弯了似的,浑身都不对劲。开个玩笑都跟点炮仗一样,逮谁跟谁急。

    粱溪对这个斯文的男人印象不错,来时聊得挺好,回去时,怎么就没法好好聊天了呢?

    里加对四儿风一阵来,风一阵走的模式习以为常。在里加的概念里。四儿就是一阵微风,说不准就飘了,说不准就留了。曾经有好一段时间,她都认为能让四儿在一个地方停驻,那个男人的魅力绝对势不可挡。现在想来,不过是对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对的人,决定,轻易就出现了。

    里加和季风的婚礼因为孩子而延后。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千呼万唤出来之后,里加对婚礼没了兴趣。

    架不住季家昕碎碎念,补办了一场婚宴,她只是当了一个陪衬般的主角。穿上季雨挑选的婚纱,戴着季风选的钻饰,从早上折腾到晚上,累得去掉半条命。

    蜜月去哪儿?

    季风问里加。

    躺在床上已经迷糊的里加梦语般喃呢,“黄土高坡。”

    阿泰以为里加结婚的时候那个让他难受的女人会来。没想到里加听见他问这个问题时的表情,像看见了百慕大没沉没的船只。

    “她来干嘛?为什么要来?这算什么情况值得她跑一趟??”

    阿泰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想过去找那个女人。想归想,他还没失去理智。她有老公,有孩子,有家。他找到她,能干嘛?膈应自己?

    有病!

    里加撇撇嘴,可怜他似的拍拍他的肩,“那个女人,惹不得。”

    惹不得是什么概念?

    “要么爱,要么不爱。要么是自己人,要么就是外人。爱的时候全心全意,不爱的时候铁石心肠。”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因为她的特立独行对我影响挺大。我以前可没现在这么坚强。”

    里加偶然一次跟四儿提起阿泰。四儿惊讶,那人是你老公的朋友?

    里加说,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注意。

    四儿扮鬼脸,真没看到。

    里加觉得阿泰真可怜。真心的,可怜。

    所以当大木小木,阿金,老张,连虎子都有对象之后,里加请阿泰吃饭。

    寒冬腊月的时节,季风找了个借口把人都聚一起来到这个大都市,说游玩,不如说给自己拓展业务。自从有了孩子,他简直就是拼了。

    江边有家很有名的自助餐饭店。各类美食在这里都可以品尝一二。里加低头走进饭店,迎宾小姐热情亲切的引领他们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128一位,真不算……太贵……

    烤虾的个头还真不小,看来不能说此店太黑。里加慢条斯理解决着桌上的美食,“还忘不掉?”

    阿泰悠闲的挥动手里的叉子,“忘掉什么?”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调调。

    里加刚要说话,忽而身后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女:明天我要回一趟家,我妈说舅舅过几天回来,可能要把客房重新装修一下。

    男:嗯。

    女:上次给我们家设计装修的那人还在这边吗?

    男:在。

    女:你叫他明儿上我妈那里去看看吧。

    男:噢。

    女:我姑家的小妹上个月生了个小子还记得吗?

    男:恩。

    女:后天是满月酒,到时候别忘了红包。要大份的,到时候姑不满意我爸面儿上过不去。

    男:恩。

    女:对了,你大姨家的孙女是不是也快满周岁了?怎么没听见说要办酒席?

    男:下个月。

    女:随二百差不多了吧?生的是个孙女又不是孙子。

    男没回应。

    女:我爸上次跟你提的那个投资,你有给他回话吗?

    男:恩。

    女:你决定了做?

    男:没。

    女:为什么不做啊?我爸可是为了我们好才提那事儿的,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好儿呢,你居然不做。一会儿吃完饭给我爸去个电话。

    男没说话。

    女:我爷爷说周末去他那里吃饭,你到时候别忘了啊。

    男:恩。

    女:你妈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们在这边离得那么远,还老打电话要我们过去吃饭。天天都忙死了。

    男没反应。

    女:我下午去做美容,没点儿。晚饭你自己看着解决吧。

    男没反应。

    里加在女人自言自语说到第四句话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借着去倒饮品的机会瞅了一眼身后的极品男女。这一看,她手里的杯子险些惊掉在地上。

    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连连咳嗽,忙端起手里的杯子狂干。那记忆中总是一张坏坏的笑脸,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一笑眼眉弯弯的,像极了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的他,此刻面无表情,一小口一小口吃着面前的食物。

    那不是在吃饭,那是在嚼蜡。

    她真心的替他觉得不值。明明可以过得那样幸福,明明可以生活得那样美满。就因为家庭的差距,就因为命运的戏弄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那弯弯的眼眉呢?那坏坏的笑脸呢?他有多久没笑过了?他还记得他曾经是怎样戏谑生活,怎样玩世不恭吗?

    “你怎么了?”阿泰一脸莫名。里加去端杯饮料过来,怎么坐立不安了?

    里加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给四儿去了电话。

    四儿好像在外面,电话时不时传来喇叭声。里加问:“你这是跟哪儿呢?这么吵……”

    四儿笑呵呵地:“我在奔往海边的路上呢。”

    “你自己啊?”

    “不啊,带着我儿子啊。来宝儿,叫媳妇好。”听筒那头带着稚嫩却明显有主见的孩子声音传来:“媳妇?老妈,你忽悠我呢?”

    “哈哈。”四儿张扬的笑声透过里加手机的听筒穿透耳膜。她斜眼看向身后,男人的头微微抬起,先是不可思议的惊诧,而后了解的点头,不着痕迹的微笑,目光转回餐桌。

    “你那里也是大冬天吧?没下雪?这么冷的天儿你带孩子去海边?”

    “没啊,我在海南呢。天寒地冻的我去海边能冻成人棍!”四儿说话没遮没拦,里加无语翻白眼。

    “你家男人呢??”

    “在酒店睡觉。”

    “你也不怕迷路了……”

    “笑话,我儿子都知道有困难找警察叔叔,你当我是啥?”

    “呃……”里加彻底无语了。

    “不跟你说了啊,我儿子要尿。回头聊啊,乖,亲个,么么么……”四儿叫嚷着挂了电话,里加已经听见她儿子喊:“妈,快点,憋不住了!”

    电话被挂断,里加抬眼,有些尴尬的看面前的阿泰。她其实是想让宋哲听听四儿的声音,结果一时间忘了面前的阿泰。到底谁跟谁更近一点啊?

    感觉宋哲的脸上柔和了不少。果然,这世界,谁是谁的痛,谁就是谁的伤。

    此后的用餐里加放弃初衷,吃完饭,身后那一对还没走的打算。里加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起身,点头,转身离开。

    她确定自己的眼神里已经含带了怜悯,这种怜悯不是说对宋哲有埋怨或者有气。毕竟宋哲和四儿的事情牵扯太多,纠葛太多。可怜的宋哲,多么优秀美好的人啊,为什么老天总是要如此残忍的公平呢?

    得到与失去,失去与得到。永远相铺相成,永远缺一不可。

    吃完饭,里加说要消消食。拖着阿泰沿着黄浦江大桥迎着寒风漫步。她倒是没觉得冷,忽然的,就开始了话题。

    里加说,刚才那个男人,是四儿这辈子爱得最深,却不能爱的男人。

    阿泰沉思了一下,评价,长得还不错。

    里加说,他对四儿好,好得入骨。可是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他妈用了些手段,让四儿家不太好过。

    阿泰撇嘴,你以前的男人不也是跟你说门不当户不对吗?

    里加笑,枫啊?他家算小户而已。宋哲家可不一样,那是真正的官三代,福好几代。

    阿泰挑眉,是挺厉害。

    里加叹气,四儿是一个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自己家人的人,为了爹妈,四儿肯定会义无反顾。宋哲即使想拉着四儿私奔都不可能。

    阿泰点点头,所以刚才那个男人命中注定得不到。

    里加说,四儿吧…心是狠,但在她男人面前…她傻,她笨。因为她男人太笨。所以她偷偷藏起了她的能力和干练,只给外人看。她只想就那样一直傻傻的做那个呆呆的女人一直到她和他白发苍苍的时候。

    因为当两个人的步调不一致的时候,婚姻会亮红灯。

    四儿那么聪明,所以一直拿捏着分寸,不让男人觉得自己无用。其实,他就是一个拖累。

    无论他娶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全心身的为他做了一切力所能及,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只为了让他安心的,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她情愿成为一个默默站在男人背后的女人。无论那个男人成功与否。

    她男人曾说,如果四儿嫁给别人,只会生活得更好,不会像现在这么累。他能说出这话,还算有点良心。

    她甘愿成为他这样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的妻子,甘愿替他料理一切。他现在的安逸完全是她那瘦小的肩膀替他撑起的一片小小的天空。有时候他真的,都忘记了。

    四儿也有不伪装的时候,也有不善解人意的时候。比如,心灰的时候。

    太安逸的生活让男人失去了警觉和应有的态度。或者说女人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会让男人从心底觉得很爽?

    他真的在安逸的生活中忘记了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的四儿是那样的骄傲与独立。四儿的沉着,四儿的冷静。四儿是里加见过最无情,也是最长情的女人。

    男人不懂四儿给他的机会意味着什么。男人不懂四儿一句彻底失望是什么意思。

    我爱你,真的。在曾经的那段时光里,我全身心的爱着你。可是,让我心灰意冷的人就是你自己。我不在乎所有与我有关或无关的事,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忍下了所有的一切。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可以替你打理所有的一切。但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我也需要在关键时刻有一个人能替我撑起一片晴朗,让我沐浴着阳光,让我逐渐冰冷的心恢复温暖。

    我是个小女人,任何一点点的感动都会让我铭记在心。

    但是,你做了什么?

    我不想去讨论是与非,我也不想去讨论错与对。你觉得你做得对,你就做。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自认我和你已经出现了鸿沟,那我也不会再为你做任何的事。因为我曾说过,只要不让我绝望,我就敢拼命。但当我绝望的时候,请不要埋怨我太过无情。

    好聚好散。我们已经不再是孩子,所以我们无法像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的挥霍我们的幸福与安定。

    我爱你,但仅限于我爱你的时候。

    阿泰扬起头,迎着风。脑中清晰刻画出那个女人和煦如风的微笑,却记不清她的容颜。

    人生总有些许遗憾。最遗憾的是,当我知道你时,我们已经错过。当我爱上你时,我们已经错过一生。

    2015-12-1————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