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压马路
吃完饭，三个女人在前面压马路，三个男人在后面悠闲的跟随。肃拿出香烟，散给两人。绯冰告知自己不吸烟，季风犹豫了一下，接了。肃拿的是地方烟，季风不知道这烟味道怎么样。所以犹豫了一下。不过对方是里加的朋友，接烟，是应该的。 三个女人在前面发出爆笑的声音，三个男人面面相觑。肃跟绯冰倒没什么，季风对这种感觉很陌生。虽然陌生，他却没觉得排斥。 “季风，里加是不是特别不好搞？”肃忽然问。 绯冰笑，“岂止是不好搞。应该是非常不好搞。对吧？”问题抛给季风。 说到里加，季风狠吸一口香烟，缓缓吐出烟雾，“我们在一起时间比较短，你们说的不好搞，我不太确定是什么意思。” 肃抿抿嘴，“里加属于爱憎分明的类型。爱的时候爱任何人都有耐性，有韧性。她不说苦，她不哭，不代表她不在乎。” 绯冰接着说，“千万不要因为她不说难受，就以为她坚强到刀枪不入。再坚强的女人也有怯懦的时候。只是不说罢了。” 肃赞同他，“对。偶像剧里有句台词。我们当时候看的时候她就嗤鼻。好像是男主角对女主角分手的时候说，她离了我，活不下去。你离了我，会过得更好。”说话的同时看向季风，“她离开枫的时候并不好。如果好，她就不会辞了工作出去旅行。只是每个人对待事情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他们的解剖都有道理。作为里加贴心的朋友，他们只是在告诉他，里加也是个柔弱的女人，当不爱的时候，或许会强迫自己去坚强，强迫自己去笑。但笑容背后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专心致志的爱一个人的同时，也会神经质的去想分开时自己会做什么。预想过无数的可能，只有在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会有多痛。 当心碎成玻璃碴，她会捡起那些碎渣慢慢黏贴。没人疼惜自己的痛时，即便千疮百孔，那也是自己的心。 “里加特别倔。”肃说。“婷当时特着急，天天睡不好，半夜都着急拿刀去捅枫。” 绯冰失笑，“白朵还好点。没想要枫的命，只是天天诅咒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两人相视一笑，续而大笑。前面的女人们回头看他们，唏嘘白痴男人真白痴。 “我第一次交女朋友。想得不多，只想跟她在一起。”认识时间太短，许多不知道的事，许多不知道的人。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绯冰问。 他算了算，“半个月。”不算分开的时间。 肃上下看他，而后感慨，“前路漫漫……” 绯冰忽然说，“里加mama好像说要里加今年出嫁吧？”看他，“你娶吗？”他沉默。肃幽幽地说，“不娶就放过她吧。”绯冰感觉无奈，“里加年纪也不小了，再等几年，生孩子太危险。她本来身体就不是太好。”朝前面努嘴，“前几年，这个温度，里加还穿丝袜短裙小外套。你看现在，她都裹成熊了。” 肃点燃第二只烟，“生病多难受，不自己照顾好自己，等别人想起来？早他吗死透了。” 此后的三个男人都沉默了。 女人们还在兴致勃勃的聊着。 季风凝望里加的背影，眯起眼。他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因为记得，他才找到她曾经的公司，打听她的消息。他记得她用他的手机记录过她mama的电话。虽然被她删除了号码，只要查通话记录就能查出来。但是，她mama的身份证地址，是另外一个地方。她家住址在2000年更改过名称，但她身份证上的地址却还是以前的街道名字。 后来被老板娘知道他在做什么，连骂他煞笔。 里加的身份证号码在她那里有登记，找人去派出所一查就能查到。他折腾半个月纯属瞎折腾。 “我不懂什么是爱，我只在乎她。”对不善言辞的季风来说，这种话足够煽情到难以启齿。 肃从胸腔透出低低的笑声，绯冰张大嘴，无声的乐。 季风看他俩，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 “听了你的话，我很欣慰。”绯冰拍拍他的肩。 肃收收笑，“不是一般人的人通常都不会跟一般人在一起。” 绕口令吗？ 终于到了酒店，送两对夫妻进去，季风搂着里加走进电梯，下楼。 肃跟婷已经在工作的城市买房子，两边的父母也因为种种不在这里居住。所以两人回来也只能住酒店。 “你们聊了些什么？笑得那么白。”坐上出租车，里加缩在他宽厚的怀里取暖。 “他们在跟我说你以前的糗事。” “嘁，谁信？”里加把冰凉的爪子伸进他衣服里。凉凉的手碰到温热的肌肤。他的肌rou抽缩。 酒店离里加家并不太远。不一会就到了。里加父母在看电视，见两人回来，里加妈问，“要不要吃水果？” 里加摇头，“我要补觉。明天美美哒去参加婚礼。” 里加妈刺她，“又不是你结婚，要那么美干嘛？”里加爸迅速拉了里加妈一把。里加妈怏怏的看电视。 要是季风不在，里加可能会跟老妈吵两句。为了不让季风尴尬，她皱皱鼻子，呲牙。 “哼。”拉着季风回房间换衣服。 白天累够呛。里加洗漱完到床上就睡着了。洗完回房间的季风把快滚下床的她捞回怀里，抱着她，心情舒爽的跟她一起睡。 里加长这么大头一次瞧着一柜子衣服不知道该穿什么。她的东西早就快递回家，所以，她所有的衣服都在这里。可她真不知道穿什么。 黑色？又不是去参加葬礼，穿什么黑？ 白色？新娘穿婚纱就是一身白，她凑什么热闹？ 红？扎眼！绿？有病！灰？阴沉！ 深色系，浅色系……她眼晕…… 季风从她身后伸手，取出一条宝蓝色长裙。剪裁考究，修身，包臀，裙摆从大腿根处撒开成大摆。 她看他，勾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唇，“我不想成为焦点。”这个城市太小，穿成这样绝对瞩目。 他搂着她的腰回吻，“你穿衣服，只为给我看的。” 她眼睛一亮。拿过裙子丢床上就脱睡裙。 他笑着走出房间，问里加爸要来车库遥控，去车上取了一只皮箱出来，拎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