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豆蔻逝及笄行礼,三年醉喜忧自知
昭和四年,冀州北平县衙内院之中,司徒兄妹和端木玄、李三郎以及铁血卫的墨风、墨雨、赤雨和司徒嫣的侍卫暗夜八人正于偏厅之中一起吃着团年饭。 屋外红灯高挂瑞雪纷飞,屋内烛火融融欢声笑语,“年前收到语儿的来信,得知她一切安好,我这提着的心也能放下些!”司徒谨有些想公孙语了,毕竟新婚不久两人即远隔千里,而且公孙语还怀有身孕。 “兄长,大嫂住在公孙府有公孙先生护着最是安全,我们大可安心!” “说是这么说,可一想到语儿身怀有孕,我这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司徒谨的担心司徒嫣明白,可人远在千里之外,就是再担心也是于事无补。只能劝着司徒谨些,别让他忧思过度而伤了身子。 “仲贤,虽说我们人在边城,可过了今晚,嫣儿就十五了,这及笄礼也不能马虎了!”端木玄也不愿在此时提这些,看了司徒嫣一眼将话岔了开去。 “理该如此,我这个无能的兄长上对父母无孝,下对弟妹无助,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能为嫣儿cao办,将来九泉之下,还有何颜面去见母亲!”司徒谨也想到了些事,虽说这里不能开祠堂,焚香祭祖,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司徒嫣最烦这些繁缛礼节,可也知兄长这般是为着她着想,就算心里再烦,面儿上也是淡然一笑,“兄长,这边城不比京里,还是一切从简吧!” “不能开祠堂祭祖已是遗憾,又怎能再从简。我已请了县城中的全福夫人为嫣儿束发插笄!”司徒谨早就有所准备,摆香案设祭礼,除了不能开祠堂,一应礼数无不周全。 “仲贤,我打了一支梅花簪,明儿插笄可否用我这一支!”端木玄知道司徒谨也给司徒嫣打了一支发簪。可他真的很希望心上人在及笄之时配戴的是自己送的发簪。从身旁拿出一锦盒放于司徒谨面前。 司徒谨不由得眉头紧锁,长兄如父,司徒府上无长辈,他这个兄长即同父母。亲妹及笄这等大事,却要用别人打的发簪,他这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司徒嫣也知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一个是亲人,一个是爱人。她夹在之中可谓左右为难。 李三郎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看着,他也打了一支发簪,打算送给小妹作为及笄之礼,可他并没有那么贪心,知道自己的礼不能在及笄礼时使用,所以并不像端木玄那般如此在意。 看着沉默不语的司徒谨,端木玄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他不想以身份压朋友,可他真心的希望心上人能带着自己的发簪行及笄礼。看着为难的两人,司徒嫣也知这事只能由她出面。 “兄长、玄哥。这有什么好争的,不如抽签看天意而为之!” “这主意好,子恒如若嫣儿未抽中你的,你可不能赌气!” “好,一切只看天意!”端木玄也觉得这个主意好。而抽签这事就交给李三郎去办,司徒嫣看着托盘之中两个被封折好的信封心里多少还有些紧张,其实两人谁送的发簪于她都是一样的,可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紧张感来源于何处。 犹豫再三拿起左边的信封交与李三郎,“三哥,麻烦你了!” “小五。你可想好了?”签是李三郎准备的,自然知道信中写着谁的名字。 “嗯,选谁都一样,都是我在意之人!”司徒嫣看了一眼端木玄和司徒谨。这才朝李三郎点了一下头。 “好吧!”李三郎将信封打开,从中取出写有姓氏的纸张,“端木”两字赫然跃入众人眼帘。 “哈,仲贤,这可是你说的,一切都是天意!还是我与嫣儿心有灵犀!” “你少得意!”司徒嫣白了端木玄一眼。看向有些沮丧的兄长,“兄长送的发簪虽及笄时不能插于发间,那就等小妹出嫁之时再佩戴如何?”司徒嫣最不愿见亲人伤心难过,哪怕是一丝的沮丧她也不喜。 “好,一言为定!”司徒谨得意的看向端木玄,全没有了刚才的沮丧。 “嫣儿~!”端木玄刚还笑的得意,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带着一脸的委屈看向司徒嫣。 “好啦,再争下去这礼我也不行了!”看着有些微怒的司徒嫣,一个妹控加一个妻控忙收声低头再不敢言语一声。 四个贴身侍卫坐在另一桌差点儿憋出内伤。李三郎一脸艳羡的看着为司徒嫣相争的两个男人,如今他连争的权利都没有了。 “三哥,别理他们,我敬三哥一杯,之前突厥死士来犯,玄哥说三哥竟然也跟着骁骑营出塞对敌应战,小妹感佩,可也为三哥担心!下次万不可如此莽撞,万一突厥不是佯攻,而是真刀真枪的想打上一仗,岂不危险!” “我虽身在将军府任职,可如没上过战场,又怎能服众,小五不用为我担心。我虽身手不及子恒兄,可对付那些兵丁尚还可自保!”李三郎这话说的多少有些谦虚,这八年多来他跟着司徒嫣学武日夜不断,虽比不得端木玄和司徒嫣,但早已高出一般武将。 “三哥,人非九猫妖仙,性命只有一条,无论何时三哥都要记得,家中有小五等着你回来。一定要保护好自身!” 小妹的关心,李三郎感同身受,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端木玄嘴里泛苦,胃里泛酸,他的心上人关心自己的亲兄长也就算了,对这义兄也如同亲兄长一般敬重,他这心里多少都有些吃味。说白了还是他嫉妒。 一顿团年饭,一场人伦剧,一屋子人吃喝说笑倒也热闹。守岁过子时,几人这才各自回屋休息。 初一一大早,天还没亮司徒嫣就已起身,赤雨帮着司徒嫣梳洗,“小姐,行了及笄礼您与少主的亲事就近了!” “赤雨,我也不想瞒你,对嫁进国公府,我多少仍有着不愿。一想到深宅大院里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就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司徒嫣向往自由,又有着现代女强人的灵魂,让她委屈求全。心中当然有着千百般的不愿。 “小姐,国公府内院之事属下并不清楚,不过属下听闻,早在主公纳妾侍之前,国公夫人的性子并不是这样的。所以小姐以诚待之,夫人她早晚都会明白的!”赤雨也在替司徒嫣担心,一想到国公夫人之前的百般刁难,就可见小姐入府之后少不得要受婆婆的气。 “人不可能真的做到不偏听不偏信,国公夫人如何待我,我即如何待之,这是我为人处事之道,在别人看来我是高攀了国公府,可在我心中虽谈不上妥屈,可如果没有皇上的旨意。就算是玄哥做的再多,我也不会嫁进国公府的!”司徒嫣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多少也有着犹豫,毕竟她与端木玄之间已不再是向当初那般单纯。 全福夫人入府,端木玄率将军府众武官,司徒谨协县衙众文官进行观礼,这些人都认识这位河阳县主,对她的聪慧多少也有所耳闻。礼毕开席宴客,大年初一从一大早直至午时过才将众宾客送出县衙。 “可累死我了!”司徒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今天又是敬告天地。又是行礼宴客的,着实忙的脚不沾地。 “小姐,京中贵妃娘娘、国公府、公孙府、冀州剌史沐大人、以及福祥村李大少爷等人送来的贺礼,大少爷已经给您送进内院书房之中。您要不要先去看看?”赤雨看着一张张的礼单,在为自家小姐高兴。 “不了,我想先泡个澡,等睡醒了再看!”对于这些礼,司徒嫣心存感谢,但并不重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热水!”赤雨刚要转身,就被司徒嫣给拦了下来。 “你一大早的就跟着我忙,这会儿也先下去歇着吧,烧个水让那些粗使丫头去做就好!” “小姐体恤,属下不累!”赤雨仍坚持着退下去给司徒嫣备水。行过及笄之礼,古代的司徒嫣就算是成年可以结婚生子了。可这些都是古人的想法,司徒嫣可是一心坚持自己不满18不会圆房的。 司徒嫣成年,最高兴的莫过于端木玄,将军府众武将围坐在酒桌上,“恭喜大将军,即将抱得美人归!” “是啊,属下还从没见过如此标志的美人,将军大人好福气!” “你个老色鬼,将军大人看重的可是县主大人的聪慧,谁向你似的成日里盯着女人的面子**看个不停!” “好了,你们两个大老粗,猫尿没灌几杯,倒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也不怕在将军大人面前失了分寸!” “无妨,本将军知你们是替我开心,不过这话只在将军府里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出府,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多谢将军大人宽容!”一众武将起身行礼,这才又落座吃酒聊天。 墨风和墨雨站在少主身后,他们比起这些将军府内的武将,更加的为少主开心,“少主,您少喝些,晚上还要去县衙用饭,要是让司徒小姐看到您酒醉,少不得要生气的!” “今儿你家少主开心,多喝个几壶也不会醉,放心!”端木玄这酒是一杯接一杯,当真像是牛饮一般。 有人开心自然也就有人伤心,司徒嫣及笄,最难过的莫过于李三郎,“兄长,我没事!”司徒谨送走客人之后一直陪着李三郎,他心中的痛也只有他这个当兄长的才能明白。 “三弟,如今我们尚在边城,开春战事一起,只怕一年半载都无法回京,你现在就开始伤心,只怕伤了身子。这酒还是少喝些的好!”司徒谨将酒壶往自己面前推了推,不想让李三郎再借酒浇愁。 “兄长,早一天晚一天又能如何,小五终究会入国公府,我早已知又怎会伤心。我只是担心,小五向往自由自在,可国公府那是个什么地方,只怕一入侯门深似海,小五要受委屈了!” “是啊!”司徒谨原还只是打算劝李三郎,可也觉得他说的在理,倒也跟着喝起酒解忧。 三个男人散了席却都喝的酩酊大醉,等到晚饭时都还未酒醒,“小姐,大少爷和李三少爷还酒醉未醒。墨雨刚才也来传过话,说是少主也醉的利害,只怕这会儿也在睡着,这晚饭怕是不能一家人在一起用了!” “吩咐灶房将饭菜温着,再给玄哥装些送去,再吩咐厨娘熬些醒酒汤。他们今儿是喜是忧都好,我都不会生气。不过过了今日要是再酒醉看我怎么罚他们!”司徒嫣一脸的无奈,这些人都是她的亲人,心里想的念的也都是她,她又怎好怪责。 赤雨领命退下,司徒嫣这才坐下来翻看着京中送来的贺礼,将有用贵重的全分门别类的收进了戒指里,而一些零散的全都打赏给了下人和她身边的那些侍卫。不过却从戒指中翻出一支蝴蝶的发簪,这是过年前她命人专门为赤雨打造的,不过用料算不得贵重。 “赤雨,这个送你!”司徒嫣将发簪递给赤雨。 “小姐,这不是您为自己打造的及笄礼吗,属下绝不能收!”赤雨连连摇头,她只是个下人,怎么能拿小姐的贺礼,这实在于礼不合。 “我说送你就送你,你比我大五岁,当初及笄时只怕连礼都未行吧!我原打算打一套头面送与你的,可也知你不喜欢穿金戴银的,行动起来也不方便,我看这发簪小巧精致又不甚显眼,你戴正合适!”司徒嫣将发簪直接插在赤雨的头上,左右看了两回,这才满意的去做别的事。 “小姐!”赤雨心里暖暖的,小姐什么事都为她着想,就连自己及笄行礼都还惦记着她,这让她如何能不感动。看着低头忙碌不停的司徒嫣。 在现代二十岁才成年,赤雨今年刚好年芳二十,司徒嫣也是想借此时机给赤雨补上及笄礼。只不过这些都是她心中所想,并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 过了初一,县衙内直忙到正月十五过后这才客散席尽。朝廷对突厥兴兵的圣旨也在出了正月即发往吴国全境。而端木玄早在圣旨到边城前五天即已收到父亲端木漓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