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夫宽言钮氏有喜
这个时候的府里,是最乱的。【】?. 各个院子按部就班,却各有动作,上到雍亲王甚至是宫中,下到丫鬟奴才或是采买看门的,尽都忙活起来。鱼贯而入的内务府领着奴才进来,恍似宫外的人牙一般,琳琅满目的站着许多,任由人在上头挑选。 三儿当仁不让,依旧是禾青的得力助手。禾青挑了个刘氏,杨氏为陪奉妇差。刘氏是武有志那边推过来的,杨氏则是宫中过来,与宁寿宫有关,有待再进考校。镜儿和铜儿顺势跟了三儿,紧跟着禾青里屋。刘氏和杨氏各自挑了两个丫头,刘氏唤名为春分,秋分。杨氏见此,省得麻烦,干脆就叫夏至,冬至,很是简单。 弘昫那处也挑了几个嬷嬷妇差,朝曦和月泠也挑了几个,不过弘昫眼见大了,禾青也不愿插手。只要没有那些不干净的,弘昫不说,那就无事。至于朝曦和月泠,过些日zigong里也要下放几个嬷嬷出宫,禾青打算着提前弄到自己的府里来。 春夏为此还来过,笑着要禾青给她留几个伶俐的丫头。三儿正是春风得意,见春夏面上添了一些憔悴,暗自庆幸不肯出嫁的决定,雄赳赳的拍着胸口,大方说自有她筹备,不必担忧。 王府之中,许多人都是内务府的。二管事便是其中,其人乃是包衣瓜尔佳氏,为人爽快。知道禾青是个掌事的侧福晋,几回打了照面,互相也有很好的印象。 欣欣向荣的景象,看得禾青有些恍然。雍亲王正慵懒的躺在禾青的腿上,连根手指都不愿意动弹。禾青正低头仔细的给雍亲王透着额角,眼睛正一处一处,仔细的量夺般,反复的看着雍亲王的脸。 这张脸,她竟然看了十多年了。 禾青不免有些好笑,雍亲王假寐的眼微开一瞬,道,“你笑什么?” “四爷还记得,是哪一年见到我的?”禾青莞尔。 雍亲王凝了一会儿,睁眼瞧着禾青,“二十九年。” “是啊,至今都有十多,不对。”禾青才说着,又顿觉不对,一迟疑的数数。 “二十一年了。”雍亲王笃定道,又有些嫌弃的口吻,“汗阿玛教了你那些年的几何,若是让他知晓这点你都算不好,怕又要说你了。” 禾青不以为然,轻挑眉头,“说就说吧,我都习惯了。反正,说少一点总觉得自己就没那么老。” 一眨眼都二十一年了,禾青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雍亲王没有说话,果真禾青满面惆怅的长吁,“水灵灵的小白菜,长成了老树根了,四爷如今啃不动,就等着新进来的meimei了。” 年氏不多久,就要入门了。 雍亲王无可奈何的看着禾青一脸都是不真诚的戏,笑吟吟的反看着他。雍亲王点了头,“正是为了这个,便来你这里清静清静。” 禾青睨着雍亲王,两手捏着雍亲王的肩头往上一甩,自己侧身扭开,“去吧去吧,我再给您煮些药浴,让四爷清爽精神的做一个新郎官!” 侧福晋都是娶进门的,虽然雍亲王还要年轻些,禾青却觉得两人就是老夫少妻,就盼着来一场激情的黄昏恋才是。禾青想着,牙都酸了,脸也变了。眼睛不自觉的带着狠一,紧闭的嘴里仔细一听,还能闻到咯吱的声音。 雍亲王不由好笑,伸手捏着禾青的下颌,“仔细伤到嘴。” 禾青的嘴里动不得,只能瞪着雍亲王。两个人这些年来,也不需要那些人前诚惶诚恐的做样子了。禾青自来就闹腾过,也不怕,雍亲王也不恼禾青不给面子,反而难得的勾着唇,笑着扑在了禾青的肩窝处,长臂一揽,紧紧的抱了满怀,“你个傻丫头。” “去去去,都几十岁的人,你才傻丫头。”禾青粉面红霞满天,又是羞,又是恼。 雍亲王见禾青这动静,当下真的放手,正正的对着禾青的脸,两人相距不过一寸。雍亲王的手宽厚,抚着禾青的脸,几乎能包裹过去。手心带着微茧,雍亲王就喜欢摸着禾青的脸,看着脸上的小绒毛。 脸上微痒,又有些不一样的暖和,禾青如以往一般蹭了蹭,吹着眼睑没说话。 雍亲王就爱这样,闹得禾青羞涩的模样,映得小脸格外的柔顺娇媚。收起来那些张牙舞爪的模样,下唇总会不自觉的让贝齿咬进去,显得尤其无辜。再没有孩子面前的成熟温柔,也没有外人前的矜贵洒脱,在自己面前流露的,只有一个女人应该有的羞态和心意。 禾青觉得跟前的眼神太过火辣,有些抵抗不住。既想强装无事,可是脸上guntang的反应让她有心无力,气势一弱,更是没了法子。雍亲王忍不住闷声,在禾青抬眼瞪过去的当即,猛地上前初尝那粉色的唇瓣上。 因是自己院子里,禾青不过是浅施粉黛,描了眉罢了。粉色自然的唇色,又让人咬过一遍,莹莹的很是好看。 雍亲王看过了,又蹭到禾青的肩窝处,扭到耳后,似有若无的吻了两下。恰到好处的痒,是这些年来在红浪翻滚中磨练出来的,禾青不由得脖子都红了,雍亲王轻道,“爷就喜欢你这样。” 禾青弯了弯嘴角,垂眼正好看到一双眼就在脸侧直直的盯着自己,却蓦地一笑。 这是在安慰自己呢。 占尽了便宜,又哄了禾青高兴,雍亲王神清气爽的往后一躺,“就在这里用膳了。” “厨房的人正备着呢。”禾青点了头,雍亲王难得空闲,过来一趟禾青自然没打算帮别人雍亲王开心的。 两人用过晚膳,又让弘昫颤着问了作业。禾青听还有些是正紧的差事,便做主叫朝曦和月泠陪自己闲着出去走动。 正走着不多时,便见紫草过来,“侧福晋吉祥,两位格格吉祥。方才庶福晋们过去给福晋请安,钮钴禄庶福晋说是庄子里进了些南方的新鲜瓜果来,让奴才过来问侧福晋一声,可要过去看看?” “南方的?” “福晋说,京城里好些人瓜果就如种花一样,都是温室里培的,到底不是那方山水养出来的好。正巧人也齐全,想着若是侧福晋有意,也可过去说说话。”紫草说罢,抬眼看着禾青。 朝曦轻挑眉,“那我们也可以过去?” “格格说笑了,自然可以的。” 月泠点头,询问禾青,“紫草过来少不得走两趟才好,不若我和朝曦过去挑,也知道阿玛和额娘喜欢吃什么。” 朝曦闻言自然应和,禾青却是淡淡的拍了月泠的手,眸子温和的安抚着月泠。这孩子主意拿的起,为人也小心,只是她也不至于谨慎成这样,“不用了,我也去。弘昫好不容易逮住四爷,少不得更花费时间,也不着急回去。走吧。” “三阿哥真是勤奋,这么晚了还要学习。”紫草闻言,有些惊讶。 朝曦撇了撇嘴,“他就是这样的毛病,才用过晚膳,就在屋里奋发图强起来,生生的都把我们三人赶出去了。” “呵,还以为是有人吃多了想出来消化来着,不成想还有三弟的功劳啊。”月泠听不得朝曦这样说话,总是乐此不彼的说着弘昫的毛病。但相反的,若是听到了别人说半句,有半点不敬的,朝曦总要气得跳脚。 紫草看着月泠,又瞧着朝曦。 “好了,弘昫也是一番心意把你赶出来,也不该这样说他的。”禾青偏私,和朝曦也很有相似的,睁着眼说瞎话,甚至让人听得有些迷糊。 朝曦狠不过禾青,只能扭过头哼哼几声。 月泠见此,又笑道是哪家的小猪吃太饱了不成? 紫草谨慎惯了,跟着四福晋向来都是寡言少语,凡有几句话都是在心里想了许久才有的。如今见了朝曦和月泠这样的热闹,偏偏禾青径直的走着,对两人放纵得很。 不一样的人,也难怪两人面和心不合。 禾青素装进了四福晋的院子时,正看见钮钴禄氏浓妆艳抹,映得年轻气盛。四福晋让禾青坐在一侧,钮钴禄氏舀了一块凤梨,“这是方才削了皮的凤梨,只可惜京城不如南方的天气,吃起来总要繁琐许多。” 钮钴禄氏蓦地一句,让禾青有些奇怪。 只是盛情难却,禾青本来就是过来吃东西的,自然也不推辞。朝曦和月泠各舀了一块,李侧福晋又拿些吃的给月泠,朝曦笑眯眯的接了过去。 “这东西热性,怕你吃不惯,还想着让紫草过去问一回再送过去,免得夜里又惊扰了。”四福晋不过尝了两口,放了下来。凤梨尝着新鲜,也很受人喜欢,只是四福晋素来讲究这些,不敢多用。 禾青颌首,正要吃上一口,钮钴禄氏那是脸色一变,抬眼要说话又压抑不住,俯下身一阵呕吐。 “……”朝曦手里热乎乎的点心,正停在嘴边。 钮钴禄氏又对着盆盂吐了一会儿,干呕的脸上发红,眼眶也红了。半响才拿着绣帕捂嘴,正要不经意的抬头,却惊觉一道目光而来。钮钴禄氏径直的看去,眼角泻下的那丝得意,正对上禾青似笑非笑的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