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干嘛弄得生离死别一样。
“一次性说清楚了也好，省的日后再纠结了。”谈心开口的时候脸色极差，差到让凌乔南还以为她是生病了。 她苍白的嘴唇开口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无力，凌乔南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谈心。 谈心一直都是元气满满的样子，但是今天的谈心毫无力气可言。 她睁着那双通红的眼睛盯着凌乔南的眼睛开口：“阿南，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但是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你不爱我，甚至连喜欢都算不上。但是我一直都不敢告诉自己你是厌恶的我……前两天温学姐问我，凌乔南真的有那么好吗？值得我付出这么多。我当时微微有些愣住了，因为从来都没有人这么问过我，我也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谈心停顿了一下，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看着凌乔南的时候嘴唇都是颤抖着的魍。 “从高一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在心底就告诉自己，你是我喜欢的样子，不仅仅是皮囊。所以这么多年走过来我一直都没有想太多。呵，我好傻的，我一直都随着你的性子来，我知道如果我不是厚着脸皮的话，你早就把我甩的远远的了，所以这八年的时间里面我一直都特别死皮赖脸地呆在你的身边。这是唯一的办法……” 谈心的话语显得很无助，事实上是，她的确是真的无助。 对于谈心来说，这两天是她活地最不开心的几天了，以往凌乔南是她的目标，现在就像是人生失去了目标一样，很恐怖的檎。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疯子，那个时候还真的有人以为我有精神病，就连我的教授都听说了我追求你的事情，下课的时候特地让我留下来拐弯抹角地跟我说了很多，最后我才听出来了，她是建议我去精神病医院去看看。呵，是不是特别可怜？但是这些事情我当时都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不敢。” 谈心抿了抿唇，凝视着凌乔南的眼睛。 凌乔南此时额上的青筋略微有些凸起，但是他的薄唇仍旧紧紧抿着，没有打断谈心的话语。 谈心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当中，很疼很疼。 她继续开口：“那个时候你让我去索马里，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但是我却记下来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只不过是想要清净一段时间把我甩掉而已。当时我很傻，我觉得我一定是打扰了你的工作了，所以就乖乖地和温学姐一起报名去参加了这个索马里记者的实习，那里很危险的，我每天都活在惶恐当中。” 谈心咬了咬牙，几乎是不想去回想那段时光，就如同思凉一样，现在思凉最害怕回想的，除了那段监狱生活之外，大概就是在索马里的日子了。 但是那段日子，思凉是抱着心灰意冷的想法活着的，而谈心不同，她每天都想着回到凌乔南的身边去，她想要活着。 “那个时候晚上躺在枕头上面，我会哭，你很少见到我哭吧？因为我从来不会在你面前哭的……”谈心的嘴唇颤抖着，笑了笑，：“我很害怕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在那里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的。然后我就在想，你到底是有多讨厌我才要把我往那种恐怖的地方送？” “抱歉。” 凌乔南终于吐出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当中挤出来的一样，很不舒服。 凌乔南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他这个靠着说话吃饭的人，这个时候却像变成了一个哑巴。 谈心耸了耸肩膀：“没什么好抱歉的，那段苦日子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觉得挺不安心的，毕竟这么多年了，我如果真的放弃了你的话，我这八年的青春简直就像是笑话。等你跟付音结婚了之后……那些高中和S大的老同学肯定都在看我的笑话……” 谈心撇了撇嘴角，眼角眉梢尽是晦涩。 “当年大家就都在说了，说谈心怎么配得上凌乔南？凌乔南那么优秀，而谈心呢？只不过是个父母都没有了的孤儿而已。当时我不信，现在我信了。阿南，如果你以后要结婚的话，能不能不要通知我？要是在婚礼上见到那些老同学的话，我一定是克制不住自己的。” 谈心扯了扯嘴角，一时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了。 凌乔南此时伸手触碰了一下谈心的手臂，让她冷静一下，但是谈心此时怎么可能冷静地下来，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崩溃了一般。 “说出来了也好……你放心吧，以后的日子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你自由了。” 谈心强烈克制住了自己心底崩溃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样说道。 凌乔南只是皱着眉心，心底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奢求你像傅律师和晚晚姐的老公那样在她们离开之后回头，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我跟她们也不一样……所以这一次我就当做是我们之间的分别了好不好？” 谈心仰头看着凌乔南的时候很吃力。 谈心的身高只有一米六，而凌乔南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因此说话的时候特别吃力。 她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脖子，略微有些泛酸，她嗤笑：“你看，我们其实连身高都不配。说实话，真的是没意思。” 看着凌乔南略微有些匪夷所思的表情，谈心坚定了一下心，开口：“我是认真的。” 谈心将这几本日记本全部都拿了起来，一下子都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面，眼神决绝地回头看向了一脸惊诧的凌乔南。 “这些日记本我都不要了，关于你的一切东西我都会慢慢扔掉。我就当做这八年的时间是做了一场美梦好了。”谈心是嗤笑着说出这些话的，说出来的时候显得特别狼狈和可怜。 凌乔南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些被扔到垃圾桶里面日记本上面，心底五味杂陈，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般。 所以说，好奇心害死猫，他不应该看那些日记本。 谈心抿了抿唇：“你走吧，我这幅样子就不送你了。哦，还有，你等等。”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转过了身去，从包包里面翻出了一个钥匙，递到了凌乔南的手中。 “这个钥匙是你家的钥匙，当时我偷偷拿了你的钥匙去磨了一把。现在还给你，这样你也就不用担心我是会偷偷跑到你家去了。” 谈心说的很淡定，好像是很坦然的样子。 凌乔南的脸色有些偏差：“谈心……” “恩？”谈心仰头继续看着凌乔南，她对他其实是不抱着一点点的希望的，因为她几乎可以很确定，凌乔南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 “这些年……” “如果你是想要跟我道歉的话，不用了，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又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谈心笑了笑，这个笑容心底有多么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干嘛弄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你的生活里面没了我应该会更加光明更加美好吧？但是肯定会少了很多乐趣，我可以肯定！”谈心半开玩笑地开口，但是这个玩笑却是让两个人都没有笑出来。 谈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了几个字：“快走吧，再不走我就后悔了啊！你难道还想再忍受我几年？” 这句话，谈心几乎是用尽了力气说出来的。 她真的担心这个男人再不走的话，她会后悔的…… 这一次，凌乔南在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身离开了。 在听到楼下的关门声的时候，谈心一下子跌倒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处于崩溃的状态。 她开始痛哭。 谈心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抗压能力不错的，但是这一次却真的是崩溃。 她就像是一个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般，哭地整个心脏一抽一抽的，她伸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只觉得心脏疼的厉害。 这一晚上谈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只是第二天早晨醒过来的时候，谈心发烧了。 她自己在家测量了一下，三十九度半，头疼的快要炸开来了。 要是以往的话，谈心肯定撒娇耍无赖地打给凌乔南了，但是今天却是不行了。 谈心勉强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简单梳洗了一下之后就去了附院。 严重的感冒让她只能够戴上了口罩，在排队就诊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是凌乔南的父母。 但是她戴着口罩，以至于凌家父母从她面前走过的时候都没有认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