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要人
左晋去世第二日,左毅带着十几个家丁前往李家村,来到李家大院门口,就大骂不停。【】 听着外面的骂声,初尘气得浑身发抖,可也是忍着,心下暗骂,这真是猪八戒的武器,倒打一耙。 竹心气得跺脚,愤恨道:“二奶奶,这真是一群土匪,你听听,什么叫我们谋害了初慧小姐和姑爷,还抢了他们的孩子,这……这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怕雷劈死他们吗?” “落氏,你滚出来,你还我左家的小少爷。” 左毅亲自喊话,初尘再也忍不住了,怒气起身,“我今儿就不信这个邪了,我看他能把我怎么着?” “嫂子,你可千万不要动气。”李准方连忙拦着,“他们来势汹汹,你一个妇道人家,要不我先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这都是明面上的事了,人家又不找你。”初尘咬牙说完,对着母昭裔和张仙人一脸委屈,瘪嘴道:“当初师父说要我忍着,说什么大家族不会如此,可你现在看看,这他妈的和下三滥的人有什么区别?” “真是人心不古啊。”母昭裔也叹气一声,“现在为师也不说啥了,你们各凭本事吧。” “老不死的,当初就跟你说了,少管人间事,你非不听,如今被埋怨了吧?” 张仙人话落,初尘连忙屈身一礼,“师父,我也是气急了,绝对没有埋怨你的意思。” “臭丫头,少狡辩,埋怨多正常啊。”母昭裔说完,瞪着张仙人,“你说两句我就感激不尽了。” “不说就不说。”张仙人白了母昭裔一眼,瞪着李准方,“还不给为师倒酒?” “是!”李准方如今被张仙人收入门下,所以除了看诊,几乎都在初尘这边院子待着。 初尘摇摇头,心下好受一点,屈身一礼,“二位老家人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母昭裔挥挥手,“去吧,他真要是无理取闹,正好你家二哥今日要来,遂了他表现的心就好了。” 初尘一听这话,那叫一个高兴,“只要师父这一话,我便安心了。” “去吧。”母昭裔不想她太过cao劳,自然会帮着她一些,而且本就是左家不对,初尘也占了个理字,他与情与理都该帮着。 初尘来到大院门口,见着好几房都在,特别是沈祖母,还振振有词的跟左毅理论。 沈莲花一脸不齿,笑道:“左家大郎,别说我老婆子话多,谁都知道你家左氏一门,如今妻妾生了好几个,连一个带把都没有,听说我家初慧生了孙子,所以想来要回去,可你们当初下毒手的时候,可有想过这孩子是孙子了?” “沈婆婆,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左毅一脸不悦,冷道:“谁都知道我家弟妹只是摔了一跤,来李家寻医,可惜早产而亡,这些我们都可以接受,我弟弟回来不久,便因为孩子被抢,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焚火自尽,我也是受命弟弟遗书所托,替他要回孩子,这有何不对?” “左家大爷不去编书真是可惜了。”苗巧呲鼻一哼,“睁眼说瞎话,你连草稿都不打吗?” 李黎也插话进来,“厚颜无耻,你们左家要是有一点良心就不会找上门要人,而是应该负荆在背,登门赔罪。” 左毅不搭话,一见初尘出来,冷冷一笑,“我还以为落家大姐做了亏心事,不敢出来了?” 初尘挑了挑眉,轻蔑一笑,“左家大爷说不来人话,我不怪罪,可这冬腊月上门闹事,难道是你家祖宗立下规矩吗?” 初尘出了名的骂人不带脏字,好几房人都在一旁看热闹,一听这话,顿时大笑不止。 左毅一脸不以为然,“我们可没闹事,我们只要要人,你们不给,我们只好如此,你们要想安宁,把孩子还给我们,我们立刻就走。” “要孩子可以。”初尘淡淡一笑,“请问你能保证这孩子一世平安吗?” “这是我们左家的孙子,当然一世平安。”左毅冷哼一声,“落家大姐这话问得失水准了吧?” “呵呵……水准?!对你左家不需要。”初尘轻蔑一笑,瞪着他,“差不多的问题,我问过左晋,能不能给我meimei一个葬礼,他说可以,可是回去了,便一命呜呼,你们还没将人下葬,便来闹事,真是可笑。最可笑的,是你也想东施效颦,难道你觉得我会笨得再相信你们左家?” “你少找借口。”左毅冷哼一声,“说到底你就是不给了?” “我可没这么说。”初尘淡淡一笑,白了左毅一眼,“左家大爷要孩子,没什么不可以的,但我也是听了我meimei临终遗言,说是你家亲娘下了毒手,害了我家meimei,虽然我们没有证据,可到底也不敢冒险,所以你来要孩子,还不如叫你娘来给我立下字据,保我外甥一世平安,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我便立刻把孩子给你们。” “落氏,你别欺人太甚,弟妹来我左家,我们待她不薄,可你这做jiejie的了?;”左毅一听这话,故作怒气,指着初尘,“谁人不知你连弟妹出嫁都不肯来,可见你恨你meimei入骨,叫我如何相信你不是毒害了我弟妹,故意捏造这些谎言?” “欺负你们我都嫌累得慌,更加不要说去编制什么谎言?”初尘一脸不肖,瞪着左毅,“谎言是对有爱之人,做的善举之事,你们不配。如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要是大家争执不下,大可见官。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她刘氏敢立字据,我落氏立刻给你们孩子,其他免谈。” 左毅知道这女人真心不肖和他废话,可他要是不来闹,等他们找上门来,那就是谋害之罪,他可吃罪不起,而且娘亲也老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告官。 想着这些,左毅咬牙,“字据我来签。” “左家大爷耳朵不好吗?”初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也配跟我谈条件?” “哈哈……”众人顿时大笑不止,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你……”左毅是气的脸色,青紫难辨。 这直白的鄙视,众人的嘲讽,如一把锋利的带毒之剑,刺中左毅的胸口,毒素瞬间蔓延开来,怒火腾腾越起,运足了内径,挥掌打在一旁的石狮子上。 “嘭”的一声巨响,众人吓得不轻,全都往后退了几步。 左毅如此举动,初尘一点也不畏惧,反而走下了台阶,抬手摸摸另外一只石狮子,看着左毅,“不多,一个石狮子一千两,左家大爷要是喜欢,这边还有一个,打完了记得付钱,免得我跑几十里到江源县找你要。” 左毅恶狠狠的瞪着初尘,“落氏,你要是再出言不逊,劳资今天就算拼了命,也会和你同归于尽。” 苗巧一听这话,再看左毅满脸杀气,便下来拉着初尘,“jiejie,快回去吧,你金枝玉叶的,别和这种粗人一般见识,要打架,要拼命,找下人便是。” 苗巧话落,左毅大喝一声,“你们欺人太甚”,便抬手攻了上来。 苗巧抬手一挡,冷道:“左毅,姑奶奶告诉你,就是身怀六甲,对付你都是绰绰有余。” 这两个小祖宗都身怀有孕,沈莲花心下急了,忙招呼道:“护院的,给我全都出来,保护主子。” 沈莲花话落,二十几个家丁冲了出来,将左毅等人围住。 正在这时候,李存被李准方请了出来,怒吼一声,“真当我李家无人了?” 左毅立刻甩开苗巧,冷笑道:“总算来了一个说话的主。” “后生,你恭维也没用,我一个老不死的,不管事。”李存白了左毅一眼,走到初尘面前,“孙媳妇,你身子沉,怀着李家的孙子,要是谁敢欺负了你,爷爷定会联络整个蜀国的医者,断了他们的药物,就算灭了他们全族,也是合法的。爷爷叫他们知道,这世间什么才叫本事。” “孙媳妇知道。”初尘一脸腻笑,“爷爷你老回去吃饭吧,回头母先生还等着和你下棋了。” 李存故作一脸不解,“今儿不是褒王爷陪他吗?” 初尘抿嘴一笑,“二哥不是还没有来嘛。” “那好,你慢慢处理这边,爷爷先去吃饭,免得那老家伙脾气不好,迁怒与你。”李存笑眯眯说完,转脸瞪着左毅,“后生,回头找人立刻把石狮子送来,不然,劳资明天叫人把你们左氏门口,所有石狮子打碎了。” 李存说完,不等左毅回话,丢了一个恶狠狠的眼刀,转身便回去了。 左毅听得这些话,自然不敢再闹,咬牙愤恨道:“落氏,这孩子我们要定了,明日我就让我娘亲自来。” “欢迎。”初尘一脸淡漠,抬手示意,“不送。” 左毅冷哼一声,愤恨甩袖,转身离去。 “记得连石狮子一起送来哦。”苗巧扬声说完,便大笑不止。 左毅听得这些话,愤恨紧了紧铁拳,咬着牙,忍气吞声的离去。 初尘也招呼大家回自己院子,因为这事后,初尘也无心吃饭,找人去通知城里大哥,并招呼城里做事的男子,全都回来住两日,她可不想这一屋子女子被人欺负。 唐氏今儿本来搬院子的,可因为这事给搅和了,叫人到初尘的院子里传话,在花园子找初尘说话。 “思药婶子,你找我什么事啊?” 初尘刚坐下,唐氏便道:“初尘,我觉得你不忌讳也不行,如今接二连三出事,我看你还是做法去去晦气。” 初尘噗嗤一笑,摇摇头道:“婶子,我要是做么了,人家该说我是心虚了。” 唐氏咂嘴,“谁会说你的不是?如今院子里虽然忌讳着,可你有事,那都是倾巢而出,个个都帮着你。” 初尘笑了笑,“这话不假,可外院了,一个左奶奶,一个三婶子,这还不够啊?” 唐氏一听,瘪了瘪嘴,“也是,八婶子如今可是恨毒你了,再加你三婶子进大院不成,自然是帮着女婿,我们看你以后出门都要带着护院,免得到时候什么给你使了绊子,青慕该要发疯了。” 初尘点点头,叹气一声,“在青慕没回来之前,我不出门便是了,我也不想多事。” 唐氏也叹气一声,“本来我今天还想搬院子来着,可这么闹,我也没敢和你三爷爷说。” 初尘忍着笑意,“原来婶子找我,是想让我做说客来着?” 唐氏剜了初尘一眼,“你个小妮子,明知道还问?” 初尘呵呵一笑,想起孟玄珏今儿要来,便道:“知道了,晚饭婶子就别准备了,今晚都让他们在我哪里用晚饭得了,正好我帮你当说客。” “感情我今儿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了。”唐氏一说,二人对视,大笑了起来。 * 孟玄珏最近很忙,忙得不可开交,忙着为了那把椅子,忙着应付所有拥护他的人。 晚饭前三刻,孟玄珏才匆匆赶来,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到了院子,先就给母昭裔赔不是,就差没下跪了,母昭裔才饶了他。 饭菜上桌后,李涵找了借口溜到初尘院子,非要讨杯水酒喝,被李存骂了一顿。 孟玄珏听完这些事后,便笑看初尘,“我说弟妹,这院子里住着一个活神仙,你不求教他帮你?” 初尘会错意,叹气一声道:“二哥不是不知道,连我三爷爷都威胁上了,人家明儿还是要来。” 孟玄珏摇摇头,“我说的是忌讳之事。”说完,看看张仙人。 张仙人睖了孟玄珏一眼,“我办事,银子很多,所以能不求我就不求我。” 孟玄珏白了张仙人一眼,“合着你是来这里吃白食的?” 张仙人听出孟玄珏话里有话,笑道:“褒王,虽然你是皇家,可我们也是山野仙人,我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别得罪我老道?” “仙人好说话。”孟玄珏明白他的无惧,抱拳以礼,直言道:“最近我皇兄为了太子之位,可说是忙得不亦乐乎,为了对付我,动了邪念,望仙人不要火上浇油便好。” 母昭裔也有些不高兴,淡淡一笑,“王爷放心,这牛鼻子老道虽然爱财,但还算取之有道,你大可不必在这个场合说出来。” “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自然给面子。”孟玄珏叹气一声,“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本无心那椅子,可总有一些人要赶着我走。” 初尘觉得今日之事不简单,按道理说,左家不敢得罪她,可今日左毅来闹,不是愚笨,而是有人出了主意,他才敢明目张胆来闹事,不好,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二哥,刘氏是不是支持秦王?”初尘问后,孟玄珏点点头,初尘便叹气一声,“看来刘氏命不该绝啊。” “弟妹此话何解?”孟玄珏一脸诧异。 初尘淡淡一笑,“二哥你无心太子之位,又是外派,秦王如今在成都,深的皇上欢心,支持他的人定是比你多,刘氏靠着将来的皇太子,我们谁敢惹啊。” 孟玄珏淡淡一笑,“不是还有一个人敢惹吗?” 初尘抿嘴一笑,“我弟弟最近忙着她的年衣,可是呕心沥血,目的就为了那三十的一晚上出彩。” “她每年都要最好的,希望你弟弟这次能让她光滑万丈,让她喜爱这年衣,免了来年的辛苦。”孟玄珏说完,端起酒杯,“不说这些了,你安心便好,要是刘氏太过分了,二哥直接找了皇兄,我还不信我一个皇子抵不上她一个下贱的商人。” 初尘一听,心下喜悦,却故作一脸委屈,“二哥,我也是商人。”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二哥可不是青慕。”孟玄珏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好酒,果然还是弟妹这里的东西好啊。” “那二哥可以常来。”初尘抿嘴一笑,端着茶水,“来,我以茶代酒,祝福大家越喝越有。” “丫头说的好。”张仙人也端起酒杯,“今儿饺子不错,那就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母昭裔知道酒令开始,自然也不输人,端着酒杯就道:“风花雪月桂花酿,天长地久,越喝越有。” “呵呵…。师父这个好。”初尘拍手叫绝,李存便不高兴,“我还没说了,你就帮你师父讨彩头,未眠太偏心眼了吧?” 李涵连忙帮腔,很认真道:“三叔,没事,我一会输了,我帮你喝。” “哈哈……” * 腊月初八,李青慕一行人都回来了,初尘一直未刘氏不肯上门的事,耿耿于怀,虽然石狮子给送来了,可要人之事再也没有提过,连左晋跟初慧的事也是决口不提。我这些事,李青慕回来她也没出门迎接,反正这七八日,她心里都憋屈的很。 李青慕进门便听竹笙说了,这半月多发生的事,心下反味,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外人。一进屋子,就怒气冲冲对着初尘吼道:“小妖精,你怎么不去接我?” “我没去你这也不是回来了嘛!”初尘一脸不以为然,嘟着嘴,“竹笙那大嘴巴还没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自然说了,可我就是不爽你不来接我?”李青慕说着,将她面前的火盆用脚挪开,上前抱着她,“你信不信我现在惩罚你?” 初尘白了他一眼,“我这可是快要临盆了,你还敢乱来?” 李青慕顿时无语,叹气一声,坐到她一旁,“你别纠结了,你现在自顾不暇,少给我cao心死人的事。” “大哥去了三次都无果,如今都腊月了,人死半月有了,还在他们小院放着,真心不是一个事。”初尘说着,眼含泪花,拽了拽李青慕,撒娇道:“相公,虽然我恨着初慧,可她毕竟是我一奶同胞的meimei,你说我要是不出头,人家真觉得我落氏好欺负。” “所以相公没说啥。”李青慕摇摇头,抬手捏了她的鼻子,“你安心好了,我明日便陪着大哥去,一定帮你们要个答案。” “呵呵……”初尘冲着李青慕一笑,“走了半月,憋坏了吧?” “所以你别惹我。”李青慕狠呆呆的剜了她一眼,“晚上给我用手弄。” 初尘噗嗤一声,心下腹诽一句,“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 一听初尘笑,李青慕正要发火,初尘顿时觉得有些不适,低哼了一声。 李青慕顿时着急,忙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刚才阵痛了一下。”初尘刚说完,肚子如敲鼓一般,慢慢的痛了起来,初尘撑着腰,喘息着,“相公,快去找准方和棉花婶,啊……” “要生了?!”李青慕顿时手忙脚乱,在初尘面前转来转去,就是不知道干嘛。 初尘一脸无奈,“哎哟喂,祖宗,叫你去喊人。” “哦!对对,去喊人。”李青慕回神,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扬声道:“竹心,竹笙快来。” “啊……不是叫他们,我是叫你去喊人啊。”初尘气得快要哭了,早知道就不要等他回来生产了,早早吃了催产药,也不至于遇上这么蠢货。 “好,好,你别哭,我马上就去。”李青慕连忙双手安抚初尘,只管嘴上说,完全不行动。 竹心和竹笙进来,初尘摇摇头,对李青慕绝望了,直接招呼二人,“竹笙去喊准方少爷和棉花婶,竹心去准备热水。” “是。”二人齐齐应声,转身出门。 初尘推开李青慕,“混蛋,你这个蠢货,你在这里有什么用,赶紧出去。” “不走。”李青慕直接了当的拒绝,抱起初尘,“你先去床上躺着,我去喊人。” 初尘顿觉额头有几只乌鸦喊着笨蛋飞过,摇摇头,张口就咬在他肩上,嘟囔道:“蠢货,蠢货。” “娘子随便骂吧。”李青慕一脸不以为然,感觉女人在这时候都是痛苦的,这点容人之量他还是要有的。 初尘失望了,她痛的不行,也懒得与他争辩,松开嘴,喘息着。 “娘子,吸吸呼,吸吸呼……” “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