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鸽房

    在苑里的大桃树上嫩芽长出小叶子的时候，橙香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迎来了她的第一次任务。【】不要误会，这次任务并没有直接跳跃到派她去给某大人物温被暖床的高度。她只需要跟着春喜去跑个龙套，打个下手，充个人场就行。秦嬷嬷说橙香也不是专为作教养嬷嬷拣选上来的，比别人少上两年的基础课，这次在引导皇子的同时她也可以顺便搭把手，跟着补补课。

    而今天的课确是橙香从没听说过的，事实上它承担着给皇子最初性启蒙的作用。而且学习过程是她完全没想到得。一大清早，橙香就被捉去了她们很少涉足的琼合苑前侧殿，把原本干净整洁的厅堂又打扫了一遍，力求纤尘不染。又在秦嬷嬷的指挥下搬来了一架画着山水画屏风，立在了堂屋的一边，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皇子驾到。

    橙香怀着紧张激动的心情准备一睹皇子真容，可惜等人快到门口了被告知要她们避到屏风后面去，敢情这屏风是给她们自己准备的。原因是今天来的除了十皇子和十一皇子外，还有那位传说中有厌女症的九殿下。这是怕她们惹了九殿下的眼才让她们避到了屏风后。橙香心里暗自嘀咕，要装也不选对地方，不看看琼合苑是学什么的地。既然讨厌女人，当和尚不就好了，还用来这儿了解这个？

    随着由外至内响起的一片“奴婢，奴才给九殿下、十殿下、十一殿下请安”的声音，屏风后的橙香也不得不从善如流的随着春喜跪到在地，尽管外面的皇子们看不见。影影约约橙香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外面进来的三个少年依次坐下了，个子最高的那个闭口不言，端起了桌上预备的茶就喝。还是后面的那位说了声“起来吧”里里外外跪着的人才得以爬起来。

    显然不做声喝茶的那位就是九皇子，出声的是十皇子，个头最小的估计是刚满十四岁的十一皇子。橙香对这位九皇子评分更低了，不仅有怪癖，假正经，还傲慢，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

    请过安，门口的太监把殿门关上。秦嬷嬷正式开口了：“各位殿下，妾身琼和苑执事秦氏奉陛下和皇后娘娘之命，为三位殿下讲解阴阳调和之道，无状之处还请各位殿下见谅。”“秦嬷嬷不必多礼，有劳了”从温文庄重而略显青涩的声音来看，说话的还是十皇子。

    得了允许秦嬷嬷开始讲课“诸位殿下饱读诗书，敢问可知天地万物由何而来？”“我知道”听声音应该是年纪最小的十一皇子“《山海经》上说天地间原是一片混沌，盘古劈开天地，女娲补天造人，世间就有了生命”。十皇子的声音跟着侃侃而谈“道家曰：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秦嬷嬷赞许的微微点头“两位殿下说的极是，而女娲造人时，就分了男女。道家的两仪，也就是阴阳。可见世间万物的诞生繁衍皆由阴阳两仪相辅相生而来。花木，动物，人皆是如此繁衍，方为正道。。。。。。”秦嬷嬷又引经据典的来了一大段，从理论学术上讲解了男女和谐的必要性。从根本理论上为男女配奠定基础，防止男男、女女这些不和谐配搭的产生。

    秦嬷嬷侃侃而谈，洋洋洒洒一大篇，听的橙香一点兴趣都没有，外面也时常传来喝茶声，偶尔还有十一皇子的哈欠声，看来没兴趣的人不只橙香一个。旁边的春喜姐看出了她的无聊，碰了碰她悄悄耳语道“橙香，外面那三位里很可能就有你将来要伺候的主子，你要不要从缝儿里偷偷看一眼。”“可以吗？”橙香一脸惊讶，“悄悄的，手脚轻点我不会说出去的。”春喜俏皮的朝她眨眨眼睛。

    得了春喜保证，橙香大着胆子悄悄趴到屏风之间的缝隙上向外窥视。外面并排坐着的三位皇子不愧出自几代基因改良的皇家，都是好相貌。离屏风最近，最年长的这位最是出众。只见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茶碗，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不知道的以为他在研究杯里的茶叶。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投下一片阴影。一看就不是专心听课的样子。坐中间的十皇子倒是目视前方似乎是很认真在听，小小年纪偏爱作那文人雅客，手里一把折扇时不时的扇两下。最靠外的十一皇子早已哈欠连连坐不住了。

    秦嬷嬷对于这种教学模式也是司空见惯了，对于众学生的反应浑不在意。大约又讲了一刻钟。秦嬷嬷的理论讲述终于告于段落了。“阴阳和合乃天地运行之法则，想必各位殿下已经领会了。老奴就不再多说，接下来还请各位殿下观摩一下，何为阴阳交合。”听到要现场观摩，十一皇子立马来了精神，脖子向前探着，好奇的向屏风张望，似乎以为里面的人会出去表演。连十皇子都下意识的坐直了些，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耳朵现出可疑的红昏。而数茶叶的九殿下只是撩了撩眼皮，皱了皱眉没有做声。

    屏风后面的橙香一听要现场观摩阴阳交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倒是没担心会要自己出去现场表演，开什么玩笑人家还没学过怎么上场表演？好吧，这不是重点。这么重口的事，她之前没接到上级指示，应该与她无关吧。不过这种事即使只是看也觉得脸红啊。呀呀呀，肿么办？人家好羞涩。

    春喜看着橙香脸颊绯红眼神乱转，知道小姑娘想多了，险些憋不住笑出声来。没给他们继续yy的时间，外面的秦嬷嬷喊了声“抬进来”。只见两个小太监抬上了一个红酸枝木长几退了出去，又有两个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方形物体进来，放在了几上，也退了出去。几人好奇的看着红方块，怎么也不会认为这里面能放下个人。

    秦嬷嬷也没让大家多等，亲手掀开了红布。原来是个鸽子笼，十一皇子大失所望，像戳破的气球倒回了座位上。橙香倒是松了口气，之前她在网络上看到过一句估计是资深狼0友写的话“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此时用来给十一皇子作内心旁白绝对合适。秦嬷嬷慈爱的笑了笑抽开了盖在鸽笼里水盅上的盖子，两只鸽子似乎都渴了很久，争先恐后的抢着去喝水。“各位殿下可以上前一步来观看鸽子繁衍。”

    这次各位殿下倒是都沉稳了，只是瞅了瞅两只鸽子咕咕的喝水，没有作什么表示。只见没一会儿，喝完水的鸽子就变的焦躁不安，在笼子里走来走去发出咕咕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只开始围着另外一只转，颈部的羽毛都竖了起来，尾羽也开始也摆来摆去招摇展示。看的几人大为称奇。秦嬷嬷微笑着说：“鸽求偶通常需要更长一段时间，颈羽竖着的是公鸽，另一个是母鸽。为了不让各位殿下久等，妾身在鸽子饮的水中加了些药来缩短时间。各位殿下如有不明可以提问。”

    在秦嬷嬷说话时两只谈恋爱的鸽子已经有了新进展，母鸽子咕咕的像是作出了回应，张开了嘴，公鸽子就迫不及待的把嘴伸了进去，两鸽吻得难舍难分看的几人很是惊讶，十一皇子问出而了大家的心声“这鸽子也会亲嘴？”“也算是吧，公鸽在母鸽同意后要把自己嘴里的食物喂给母鸽吃，我们也可以把这看做是讨好母鸽给母鸽的彩礼。”秦嬷嬷耐心的解答。只是十一殿下显然对着答案不喜欢。“给人家吃嘴里的东西，真是恶心”他皱了皱眉，一脸厌恶。

    母鸽在得到公鸽的“彩礼”之后乖乖的窝了下来，公鸽开心的跳到了它的背上，两鸽的尾巴交叠在一起欢快的抖动着，公鸽还要时不时的拍拍翅膀保持平衡，一不小心就从母鸽的背上掉了下来，还的从来，看着颇为费力。“鸟类禽类繁衍又叫交尾，大致就是这样，诸位殿下可还有疑问？”几个皇子没有做声，秦嬷嬷默认他们都了解了，又喊了人，进来两个小太监低头把还在奋战的鸽子抬了出去。另两个又抬来了一个更大些的笼子，这次不用掀开布，就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了。因为里面发出的“喵呜，喵呜”的嚎叫实在是太有特点了。一掀开布，果然里面放了两只雪白的猫儿。互相对着嗷嗷嚎叫，可惜中间隔了个挡板，阻碍一对猫情人相会。

    秦嬷嬷继续担任解说，道：“猫儿属于兽类，较鸽子而言与人更为接近，诸位殿下也请一并观摩。”说着抽出了挡在笼中的木板。两猫终于得以相见，欢乐的扑闹在一起，没一会儿就滚成一团，一只爬在另一种的背上，甚至还用嘴咬住了母猫的后颈，母猫继续发出呜呜噜噜的咆哮，似乎很愤怒，却又没有太多挣扎。

    外面的十一皇子不知看到了什么噗嗤的笑了出来，十皇子的扇子摇的更快了，想要用扇子挡着眼睛不看这有辱斯文之事，眼睛却又直直的盯在两只猫身上。反应最少的九殿下倒是也有一答没一答的看着这猫，神情却像是魂游天外。

    橙香很好奇十一殿下看到了什么可乐的，可惜以她的角度和屏风的模糊程度，她只能隐约看到猫儿的肥屁股和粗尾巴在愉快的抖动着。

    经过了一上午的讲解加观摩，这一堂古代版的计生课总算是上完了。在一片恭送声中，三位小爷被顺顺当当的送走了。站的脚疼的橙香也终于可以从屏风后出来了，跟着春喜收茶具，撤屏风作扫尾工作。还未离开的秦嬷嬷倒是还有心来关心一下旁听生“上午的课可有听懂？有不明白的可直接问我”正在撤杯盏的橙香赶忙立正站好严肃回答“嬷嬷引经据典，从道家圣典《道德经》到儒家名著《诗经》由浅入深，很是引人入胜，让我顿觉醍醐灌顶，领悟了阴阳调和之天地奥义。”

    秦嬷嬷挑了挑眉虽是知道橙香一向保守端正，识的些字。确没想到她竟然也读过正经的诗书，能听明白课堂上的经典出处。本朝女子多不识字，普通富贵官宦家的小姐也多是识的几个字，学学《女四书》而已。只有世家大族官宦名门的千金才会琴棋书画，德才兼备。秦嬷嬷到底是留了心，却也没有多问，道了句“你进苑迟，功课比别人学的晚，以后要更加勤勉，切不可偷懒。”就转身离开了。

    橙香并不知自己无意间暴露了技能点，只是一心想着赶紧收拾完去饭堂吃饭。不知今天能有些什么菜，虽然伙食不错但是少盐，无酱总是让人觉得少些滋味。暗暗骂自己一句贪心不足，橙香还是怀着美妙的心情和春喜一起说说笑笑的向饭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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