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算计

    “老板娘，给我开一个包间。”陆过将身份证递给老板娘。

    “你小子可别和他们一样学坏了，你们这群皮孩子里，我就看着你最顺眼。”老板娘狠狠瞪了陆过一眼，似是警告。“里边第四个屋，四十六号机器，去吧。”

    陆过点了点头走了几步，转过身来问了句，“老板娘，你有梦想吗？”

    被陆过这么一问，老板娘反而有点难为情，一个年近四十的大妈被年轻人问这种问题，有种莫名奇妙的违和感。

    “咳咳，梦想不是你们年轻人的东西吗？你问我作甚。”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个孩子问她这种问题，她只会翻翻白眼，觉得那是个傻孩子。但此刻陆过眼中有些认真的神情让她反而有些局促。

    在门口的几个上机的上网客听到有人问老板娘这种问题，也都一脸贼兮兮的转过头来，狗川子脸上挂着有些憋不住的笑，“喂，陆过，你抽烟抽傻了吧？你这不是为难大姐吗。她能有啥梦想啊，再生几个大胖小子？大姐就那么一个不听话的儿子都已经焦头烂额了，再生几个马骝蛋岂不把自己祖传的网吧给拆了啊？”

    老板娘抄起一瓶娃哈哈朝着狗川子作势欲扔，狗川连忙转过身去缩回椅子里去。

    “梦想倒是谈不上，网吧也越开越大了，马上第四个分店也要开张了，家里也算有些富裕，现在啊，我就盼着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快快长大，平平安安过完这一辈子，在我老了的时候，能看着他还好好的，就知足了。”老板娘用平淡声音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人想笑了。

    “从小就让我给惯坏了，前几天还花了不少钱给他又买了个破头盔，慈母多败儿啊，多败儿啊。”老板娘无奈的叹息一声。

    老板娘说完后，才发现门口不知道何时进来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光头，小光头头顶上被短短的只有几毫米长的小毛叉覆盖，而光头的右侧有一块头发则被完全剃光，镂空成了两个字母HG，此时正眼泪汪汪朝着她和陆过跑了过来。老板娘瞬间就有些不淡定了，“儿子？！”

    看着儿子眼中水汪汪的样子老板娘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儿子颇受感动，想要浪子回头，不知不觉的自己眼眶也红了起来，想要给小光头一个大大的拥抱，可随后小光头丝毫不给面子的从她的腋下钻过，跑到陆过的身前，两手一把拉住陆过的大腿，叫了一声：“过哥。”

    这让老板娘有种想要当场石化的冲动。

    “过哥，你的手没事吧？”小光头鼻涕和眼泪齐刷刷的流了下来。

    老板娘这才发现，陆过的手上今天居然带了一双蓝色的骑行手套。

    “没事。”陆过面无表情的推开抱着他大腿的小光头，头也不回的进了包间。

    小光头站在大厅，想要上去拉住陆过可又有些犹豫，最后眼睁睁的看着陆过进了包间。

    “哎呦哎呦，李老虎，你别拽我耳朵啊。”小光头被老板娘扯着耳朵拎到了面前。

    “什么李老虎，有你这么称呼自己妈的吗？啊！你又皮痒了？陆过的手怎么了？”老板娘扭了扭小光头的耳朵问道。

    看着小光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老板娘只好将手从小光头的耳朵上拿了下来，然后直接朝着小光头胸侧的软rou掐去。

    李老虎的这一招可要了小光头的老命了，小光头只好如实招来。

    “这不明年九年级老大就毕业了吗，我这作为八年级老大理所应当就应该接过九年级老大的宝座，成为实验中学的全校老大。可是七年级的那个沈白飞突然冒出来，说他要当全校老大，简直不把道上的规矩放在眼里，还说要泡我马子！”小光头越说越激动。

    “龟龟，这么秀的吗？抢人马子这种事情连我这个十八年级老大都干不出来啊。”狗川子转过头瞎搅合几句。

    “妈，你说我为了当这个老大，连头上的“浩哥”两个字都提前剃好了，他现在跳出来说他要当天海老大，还要泡我马子，我还不得肛他一波？”小光头指了指自己头上HG两个字母。

    “然后呢，这和陆过手受伤有啥关系，我就不信陆过去帮你打那个七年级小学生了。”狗川子道。

    “开玩笑，收拾沈白飞还用我过哥出手？我当天晚上就叫上我的‘盖伦’‘赵信’两员大将，率领众小弟在小树林把沈白飞那群人砍了个人仰马翻。”

    “所以陆过的手为什么受伤了。这场战役难道还不能奠定你实验中学老大的地位？”

    “可问题是，打跑了个小的，来了个大的啊！”小光头似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眼中恐惧之色尽显，甚至双腿发软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