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阴胎(下)
漫长的一天终将划上一个句号,而对于黎萍来说今天就像走过了一个世纪般,她看着一个花季少女一步步的迈向死亡的孤坟,看着她坠入欲望的深渊无法自拔,而她现在唯一能做只剩下静观其变了,黎萍看着茶舍的生意蒸蒸日上,不知是喜是忧,毕竟白心悟和她都不喜欢热闹,于是联系段之易介绍两个信任、做事沉稳且不张扬的人来此,段之易不假思索的答应安排。 又过几日,白心悟被道友叫去寺庙研习经文,偶尔住在寺庙的厢房,由于天气的原因,茶舍一到夜里客人便所剩无几,这天晚上茶舍超乎平常的安静,更印证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个女人穿着紧身的水蓝色牛仔裤,披着一身棕色的貂皮,戴着一副墨镜,自信满满的推开茶舍的玻璃门,黎萍不用抬头也能闻到那股腥味,她终究还是来了。 黎萍让阿东泡一壶铁观音送到陋室,两人脱下鞋,来到陋室开始谈天说地,潘欣回想起校园时期,那时候在同学面前终日都说着吹嘘的话语,现在果不其然,过上了自己吹嘘的那种生活,内心反倒比往日更加寂寞,黎萍告诉她,这源于欲望本就无止境,当你得到的时候会想要更多,而永远沉浸其中,不得始终,阿东打扰了两人的说话,小心翼翼的把茶呈上便离开了。潘欣这才意识到,黎萍并不是打工妹,而是这家茶舍的老板,相比之下,自己从小依靠父母,现在转变成依附于男人,两人相差何其悬殊? “萍萍,我还真的以为你是打工的,想着帮你安排工作.....没想到.....你为什么那天不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潘欣懊恼的问。 她品了一口茶,细声细气的说:“在我看来做人跟品茶一样,其味自知,与他人无关,我觉得自己就是打工的,也没有认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你今天来不只是想说这些吧?” 潘欣紧张的拉着她的手,苦苦央求道:“我只想变成正常人,但是我舍不得美貌和身材,你帮帮我,我知道你一定要可以帮到我的....” 黎萍想要抽离出她手的时候,看到她的眼神流露出来的委屈和不舍,她能感受到潘欣的身体状况,想着自己忍着冰冷,就可以传递给她一点温度,于是便强忍着那份刺骨的冰凉,寒气渐渐的从她的手臂钻进脉络,再到肌肤的每一个毛孔和身体的每一处,潘欣想要索取更多的温暖,便毫不顾忌的抱紧了黎萍,冰凉中夹杂着血腥味,黎萍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吐了,一抽身茶杯被碰掉了,阿东闻声进来看见这一幕,出于忠心而保护着黎萍,潘欣仍然不停的想要靠近黎萍,她的每一次触碰,都让黎萍感觉到恶心,慌乱之际,阿东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肌肤,嘴唇边缘被冻得发紫,阿东和黎萍两个人都躲得远远的,跑向大堂,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作呕的鱼腥味。 “你不是想帮我的吗?你不是要救我吗?现在怕了?”潘欣讽刺说。 霎时,白心悟推开大门,顺势把门敞开,好让味道散去,制止潘欣接近黎萍“你这又是何必?你真的以为她能救你?别自欺欺人了。” “少在那里假慈悲了,她要真想救我,怎么会躲开?我看你们都一样,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又有什么本事?我就不信你们有通天的本领。”潘欣失心疯一般的仰天大笑。随之晕倒在大堂。 白心悟卷起衣袖走过去准备把这个女人搀扶到陋室之中,被黎萍拉住,暗自警告:“她全身犹如死尸一般没有丝毫温度,你小心点。” “别忘了,这是我们的使命,况且你难道忘了我是做什么的?”白心悟走过去,还没俯下身去搀扶,潘欣猛然的瞪大双眼,一把扯住面前的他的衣袖,触碰到他的臂膀,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比接触黎萍更炙热的一种温度,犹如一块冰放在太阳下,被阳光温柔的抚摸一般,让人欲罢不能难以割舍,而此时的潘欣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的紧贴着白心悟,白心悟双手挣脱,缔结手印打在潘欣的额头上,一时之间,潘欣好似被雷击灼伤,下意识的避开了白心悟,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你们....你们....都是一群妖怪,哈哈哈哈哈”语毕,她又一次的摔倒在地,浑身抽搐,脸色惨白,而她的脸突然变得奇丑,长满了痤疮和雀斑,原本滑嫩的肌肤上呈现出青紫一片,就像那日在她家见到的那样,画面触目惊心,整个房间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仅剩的两个客人实在忍受不了,从厢房里跑出来逃之夭夭。 阿东见此,迅速的拉下门外的铁栅栏,准备和白心悟一起搀扶潘欣,却被他抬手拦住:“凡体rou身之躯恐难以抵挡其煞气,你就在大堂清理,点上清香即可。”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清香递给阿东,同黎萍搀扶着潘欣回到陋室。 她紧张的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具体,我未能得知,但我知道她在食用阴胎,且已有两年之久,所以一般人是难以承受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的寒气,连你这极阴之身也不例外,我们还是等她醒来再说,你先去大堂,跟阿东两人含片人参片,调理一下。”白心悟解释道。 黎萍拿出泡茶的参片递给阿东,让他含在嘴里,随之又回到陋室查看情况,她疑惑的问:“倘若是这样,那么他的先生和你为什么没有事?” “我自有办法抵抗寒气,但是他的先生,我想,恐怕同她一样都食用了阴胎,所以根本无法察觉自身的毛病。”白心悟说到后来仅剩下叹息。 两个小时候潘欣终于醒来,她痛苦难耐,想要离开,白心悟告诫她不要一错再错,而她根本听不进半句劝解,推开白心悟和黎萍,上了出租车,来到一处偏僻的民宅,他们跟着潘欣一同来到这个被废弃的楼房处,四处破旧不堪,看上去像上个世纪的危房,仅有几家人还未搬走,而现在夜深,仅只有一家还亮着灯,白心悟感受到这里的空气中不仅仅弥漫着陈旧的石灰味,还有一丝本不该属于尘世的味道。两人紧随其后的来到了那间亮着灯的屋子,白心悟撞开门,看到潘欣正在啃着血淋淋的rou,一口一口怡然自得的塞进自己的嘴里,享受着这些美味,他踢开面前的桌子,踢翻了那些难以言喻的美食,引起厨房的女人注意,张口骂到:“你们是什么人?来我这里撒野?” “你做着这些违背天理循环之事,我今天必须要替天行道。”白心悟念起咒语,控制住面前的泼妇,黎萍跑到厨房,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一个饭盒里放着两个还未成形的婴儿连着胎盘,模样依稀可见,而砧板上已经被剁的粉碎的rou泥,细思极恐的联想到,这便是她准备做的菜,炉子上还烧着热水,满屋子的血腥味引起她一阵阵的作呕,想起自己曾经也失去了一个孩子,她祈祷自己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千万不要落入此人之手,她现在恨不得想杀了面前的这个妖妇,拿起厨房的菜刀指着妖妇说:“你这个疯女人,留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