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们的灵魂，已经烂透了

    下了公交车，我跟着盘玉子，进了一家装潢气派的中医理疗馆。【】进去之后，遇见的多半是女服务生，后来出来了一个老板模样的人，也是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盘玉子叫她“霍姨”。霍姨看上去三十多岁，但身材依旧苗条，皮肤也很白皙，能看出来，保养得很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听盘玉子和霍姨说话，我知道了这个霍姨是盘玉子mama的好朋友，她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盘玉子说明来意，霍姨微笑着说：“小玉找对地方了，霍姨保证让这个小帅哥的膝盖好起来！”霍姨安排了一个贵宾理疗室，让我换上宽大的衣服，躺在一张铺得很舒服的床上，一个女医师带着两个貌似学徒的小姑娘，带着针灸工具，进来为我理疗。针灸针刺进我的皮肤时，感觉麻酥酥的，不是很痛。但是，女医师告诉我，越到后面，扎的针会越多，也许还得把全身的衣服脱了，我害怕起来，让学徒小姑娘叫盘玉子进来陪我。盘玉子早前被霍姨拉着说话去了，她们叽叽咕咕，有说不完的话，像姐妹一样。盘玉子进来后，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放松下来。盘玉子笑眯眯地说：“小河，你还怕痛啊？你打过那么多架，挨过那么多打，比这痛多了吧？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陪着你啊？”“是啊，是啊，我就是那个意思，就是想让你陪我啊！”我嘻嘻笑着，紧紧握着盘玉子的手。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害怕。恍惚间，我觉得，我被扔在陌生人面前，被人用针扎着，好像是一个阴森森的梦一样。也许，最近的风平浪静，让我觉得心慌了吧，我总觉得，这风平浪静之后，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不害臊啊，这里还有医师和两个小徒弟在呢！”盘玉子被我说得很开心，但依然故意这么说，医师和学徒都笑了，那个女医师笑着说：“你们这两个孩子，看样子，还是学生吧，怎么就在我们面前秀起恩爱来了？玉子，你就不怕霍姨告诉你mama？”“霍姨才不会告诉我mama呢！”盘玉子很自信的样子，“以我和霍姨的关系，她会帮我瞒住一切的，她那会儿还夸小河帅呢！她说，她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在我这个年龄谈一场恋爱，她说年少时候的恋爱，是最纯真的！”理疗室里洋溢着我们的笑声。一会儿之后，理疗结束了，医师和学徒出去了，理疗室里就剩下了我和盘玉子。我穿好衣服，和盘玉子一起平躺在理疗床上，说着悄悄话。我忽然想明白了之前我为什么害怕，我对盘玉子说：“说一件事情，你可不要生气哟！”“说吧！”盘玉子似笑非笑，“我生不生气，那要看是什么话喽！”“那会儿，她们三个给我理疗，你不在，还说要脱更多的衣服，我突然觉得很害怕！”我有些不自然地说，盘玉子饶有兴趣地听着，“我突然想到，这不是那种足疗店吧，说是理疗，其实，提供那种服务，你懂地……所以，我害怕了！”“小河，你胡说什么呢？”盘玉子假装生气了，板着脸，脸上的线条很好看，“霍姨这地方可是正规的理疗馆，你咋那么龌龊？你是不是看见人家两个小学徒长得漂亮，就动了坏心思？”“什么啊？难道她们有你漂亮？小玉才是最漂亮的！”我赶紧讨好盘玉子，虽然我知道她是假装生气，但这个姑娘，情绪一向多变，别一会儿真的生气了，“有小玉在，其他女的在我面前，都是云烟，我根本看不见她们！”“嘴真甜啊，吃了蜂蜜啦？”听了我的话，盘玉子开心了，抱住我亲了又亲，脸上的笑容掩也掩不住，“不过，本姑娘今天开心，就把霍姨和我mama的故事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要是告诉别人，我就杀了你！”“这么严重，那我是不是别听了？”我开玩笑，“我万一嘴欠告诉别人呢？”“你敢！”盘玉子想起什么，坐起来，出了理疗室，一会儿之后，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了。她将水果放在床柜上，说霍姨有事出去了。于是，我们一边吃水果，盘玉子一边讲霍姨和她mama的故事。盘玉子说：“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说我抽烟有一股风尘女子的感觉，我生气了？”我点点头，心想，你还记得这个啊，当时我可尴尬死了，手足无措。盘玉子继续说：“因为，我mama，和这个霍姨，年轻的时候，做过风尘女子，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小姐！”“什么？”我有些震惊，从床上坐直身体，“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而且，这么隐秘的事情，你干嘛告诉我啊？”“小河，我之所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明白，我那天生你的气，是有原因的！我一直想向你道歉，可是不知道怎么说，把这个故事告诉你，也许你就能明白了吧！”盘玉子剥着橘子皮，我心想，她现在在我面前，果然不怎么抽烟了。她继续说：“我mama出社会很早，初中刚读了一年，就出来了，后来干了那个职业，认识了霍姨，那时候，她们的年龄还没我大呢！再后来……”盘玉子剥开橘子，给我喂了一瓣，自己吃了一瓣，说：“再后来，她就认识了我爸爸！我爸爸被她的美貌所打动，娶了她，可是，他并不知道我mama之前干过那个职业！而且，我mama和我爸爸结婚的时候，年龄也还不大，未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虽然办了婚礼，但一直没领证！而我mama不到十九岁，就生下了我！”“这么早？”我说。但转念一想，我们这里的女孩子，尤其是农村的，如果不读书，很快就会结婚生子，十九岁生孩子，并不是最早的，还有十七八岁就生孩子的呢，谁让我们这里人们的观念比较落后呢？“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爸爸的一个生意伙伴认出了我mama，他曾经是我mama的客户！我爸爸终于知道了我mama的往事，他把我mama打了一顿，摔门而去！当时，我扯着我爸爸的裤腿，哭着让他留下，可是他，还是坚决地走了！”盘玉子叹息了一声，眼泪流了下来，“很多年里，我爸爸都没回来！我mama用以前的积蓄，还有这个霍姨以及其他朋友的帮助，做了些生意，生意渐渐好了起来！这些年，我mama特别不容易！幸好，她有霍姨这样朋友，过得还好！”“上天对你mama也算不错！”我抱住盘玉子，心想，这些年，她跟着她mama，估计也吃过不少苦。盘玉子对我笑了笑，说：“不过，我mama的磨难却还没有结束！前两年，我爸爸又回来了！他向我mama认错，他们又和好了！我mama的生意更上了一层楼，我们家还搬进了我们现在居住的那个小区，那小区里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要不是我mama认识一个什么区的区长，那小区的房子，就是有钱，还买不到呢！可是，这一切，都是表象，我爸爸的归来，竟是我们家噩梦的开始！”“什么？”我有些惊讶，“出了什么事？”“我爸爸吸毒！”盘玉子转过身，看着我，我看见了她眼睛里的凄楚，“他要不是吸毒，欠了一屁股债，怎么会回来找我mama？你知不知道，吸毒的人是怎么样的么？”我摇摇头。虽然在电视上看过，但我还从没接触过吸毒的人。盘玉子说：“吸毒的人，其实，和死人差不多，因为，他们的灵魂，已经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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