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诅咒
大喝两口这酸涩辛辣的酒,亦或是剩下几个铜板租一张硬邦邦的床板。 霍格没花太多时间做选择,冰冷的酒液下肚,脑子越来越昏昏沉沉。 如此度日,当真比终日在田里劳作轻松写意,无非是第二天酒醒,再忍受些白眼,换个地方讨钱。到了晚上可以要上一大块黑麦面包和几杯麦芽酒。 霍格咧开嘴哈哈哈的低声笑着,脚下歪歪斜斜,忽然“咚”的一声闷响,脑袋撞上了什么东西。 他勉强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块亮到能映出灯火形状的胸甲。 一双巨手左右捏住了他的肩膀。 霍格还在咯咯直笑,一边笑一边去推那两只手:“对不起大人,可不用扶我。” 紧接着他的两只胳膊就被拧了整整一圈,伴随着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脆响。 戴维斯粗犷的脸庞被愤怒扭曲,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于是他慢慢折磨这个冒犯他的流浪汉。 他又用惊人的力量扭断了流浪汉的脚踝,可这个醉到不知疼痛的渣滓只是玩笑般的道歉,丝毫不知求饶。 戴维斯终于无可忍耐,用双手锁住了流浪汉的喉咙。 “咔擦” 世界终于安静了,可戴维斯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烧。 “火山”戴维斯。一个永远都在愤怒的不死者。连戴维斯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他的怒火无法被平息。 从第一次在泉水中重生,这种永恒的愤怒就一直陪伴着他,与此同时带来的还有疲倦与血腥。 “大概是第一次死亡时,是带着怒火死去的吧。” 戴维斯有时候会自己找些原因,但是他大多时候没法冷静的思考。他时时刻刻带着对某人某物的愤怒,时时刻刻在用天生拥有的暴力向周围发泄一切。 直到他劳累到昏厥,才能好好入睡。 而最近遭遇的偷窃则让他的愤怒被推向了一个高峰。 那个“圣者罗盘”。 传说圣者罗兰可以破解一切诅咒,而他遗留下的罗盘会指向他的遗物。 戴维斯希望可以解除他的不死性,也许他的愤怒也就同时平息了。 他渴求的,片刻短暂的安静。 但这个机会就这样被一个无耻的盗贼偷走了,那个游侠,戴维斯将他的脸牢牢印在了心里。 想到这里戴维斯露出了狞笑,他总是忍不住想象自己要如何折磨他,而且越想,愤怒的火焰就燃烧的越高。 “有谁见过这个人?”戴维斯掏出一张带血的画像,缓缓扫视在场的所有人。画上正是游侠怒风的相貌,那画师没少在戴维斯手下吃苦头。 喧嚣的酒馆此刻安静的像是墓地一般。 “还有这两个人” 戴维斯又掏出一张画像,画中两个人的衣物佩饰被描绘的仔细极了,唯有脸庞留了一片空白,只能看出是一位女战士和一位男性魔法师。 酒馆里仍然一片寂静。 戴维斯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冲破血管,迸裂出来。 他们是在包庇?还是在暗自盘算该索取什么样的报酬?或者压根就在戏弄我! “那我一个人一个人的问。”戴维斯愤怒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巨大的战斧被他从背上摘下,立在酒馆门前,愤怒的戴维斯不介意让它再饱饮鲜血。 “凯拉你知道我的心,我愿意为你摘取星星点缀秀发,此刻我坚定的心堪比金石。”兰博特对着同乘一匹坐骑的女伴深情告白。 “那么你能发誓愿意为了我而死吗?”凯拉带着顽皮的笑,故意刁难兰博特。 “除了为你而死,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别再问接下来那个问题了好吗?” 身为不死者,唯一不敢随口说出的誓言只有一条。 “兰博特,生者国度最雄伟的剑士,什么时候你有胆子说‘我爱你’了,不妨再向我许诺吧。” 两人不再说话,兰博特的手原本扶着凯拉的腰,一点一点向上移,惹得凯拉娇嗔,一阵捶打。 马匹渐渐开始变得焦躁,总要兰博特催促才肯往前走一小截。这自然不是因为马背上的两个人不规矩的举止。 “我再确认一次,我们的灵魂确实刻上了白树之泉的印记是吧?” “这绝对万无一失。”兰博特的手也扶上了剑柄。 这里已经是亡灵领地的腹地,幽深的森林里,厚实的黑云不让一丝月光透射而出。土地里发出莹绿色光芒的灵魂之茧呼吸般的蠕动着,并且越来越随处可见。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nongnong的腐朽气息。真是臭极了,凯拉皱着眉头,回去要和兰博特好好在温泉里泡几天。 兰博特随手挑破一个灵魂之茧,还有皮rou尚未剥落的骷髅头伴随着莹绿色的腥臭液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