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武馆的变故

    京城，京都骑龙街，南沧武馆。

    自少年被宁安王设局入狱至今，不过才一个多月。

    原本一扫破落气象，蒸蒸日上的武馆大门，此时竟又显出没落之色。

    陈江海在门口踌躇了一会，还是推开了这半掩着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会已经亥时三刻，晚风阵阵，大院里扬得烟尘滚滚，不时传来阵阵怪味。想来这里，有一阵子没人打理了。

    除了正堂里还有灯亮着，武馆其余房间，皆是一片漆黑。

    武馆怎么了？

    这阵子发生了什么？

    少年不由想起了老馆长关山禾，他人还不错，这番景象，不知道怎么样了。在武馆的这些日子，陈江海很安逸，对关山禾还是有些感激的，这个看着势利眼的老头，从没占过自己一毛钱便宜。

    不由得，陈江海自然想起了他的女儿关小苗，陷害这笔账，自然是该清算清算。看在关山禾的面子上，少年自觉不会太过分的去为难她，但该敲打的，一定得敲打。少年从来就不是个闷着吃亏的人。

    借着正堂前的灯火摇曳，少年这才看清楚，满院缟素，风吹起来的不是尘土，是烧成灰的纸钱。那刺鼻的怪味，少年终于想了起来是什么味道。

    是扎纸烧成灰夹杂着祭品的味道。

    有人死了？

    谁死了？

    陈江海心道不妙，武馆在自己走后，想来出了极其大的变故。

    他加快了脚步，推开了正堂的门。

    一尊金丝楠木棺材映入少年眼帘，棺材外围，被一团团墨斗线网住。

    正堂里还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一胖一瘦，穿着孝服。见少年进来给吓了一跳，过一会神色欣喜道：“陈大仙？陈总教头！你回来啦？”

    陈江海记得这两个孩子，是天香楼一战之后，武馆招收的弟子。这两孩子都是孤儿，都是在年幼的时候被京城某个不太知名的青楼里的妓女给收养来的，同一个妓女，一前一后收养了这两个孩子。

    胖的本名臭猪，三岁的时候在京城一条臭水沟里被那个妓女抱了回去，那妓女给他起的。他在五岁的时候才能开口说话，做事笨手笨脚的，又很能吃，所以被叫臭猪的乳名。大名是进武馆后，关山禾帮他起的，关知义。

    瘦的乳名也不甚好听，乍听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条狗——旺财。他比胖的被收养得更早，在他两岁多的时候，那妓女在妓院后面茅厕旁边的马房里发现了他，不知是谁的种，见他哭得厉害，心一软，便收养了下来。据说这妓女在收养旺财第二晚之后，有一位出手豪爽的客人赏了她三百两银子，其后几天里更是横财不少，那妓女觉得是这小子给自己带来的财运，就喊他旺财了。

    进武馆后，关山禾也替这旺财起了个名字，关惜福。

    少年对习武体质一事不是很了解，这方面，他不如关山禾看得准。那个瘸腿馆长相当看重这两个学生，他们的天资或许比不上修行界的武道种子，但放在世俗，也是千里挑一的好苗子。关山禾曾评价这两孩子：“假以时日，必是一方豪杰。”

    其后在武馆的日子里，这两孩子的表现也挺不错，算不上耀眼，但也相当突出。天资最好的，他俩算不上，但要说勤奋的话，那一代新收的弟子里，没孩子比得过他们。是故，他们武功进展是最快的。从毫无根基，到初窥下元九境，他们是这代弟子里最早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