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自作孽,不可活 为钻石过22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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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什么喊什么”赵妍喘着气,稍稍蹙起的眉头在转瞬间抚平,好似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若无其事的拭去唇边的血迹,“我没事,谁都不许乱嚼舌根。【】听明白了吗” 兰珠、玉珠颔首,“是。” “小心处理了,别叫人看见。”赵妍将染血的巾绢递给兰珠,“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可是公主的身子每况愈下,实在不是长久之计。”兰珠将染血的巾绢收入袖中,眉目凝着淡淡的忧虑,“实在不行,奴婢去通知一声吧,让他们快一些。” 赵妍深吸一口气,“快有什么用最多也只是抑制一下罢了。若真的可行,就不会拖了十多年还没有可行之法。我这条命只是还有一口气撑着,只是心头还有未了之愿。不愿就这样草草的死去。否则,我何苦拖着一副残躯,苟延残喘。” 兰珠垂眸,“公主不可如此思想,公主乃是千岁之身,来日方长。” “世上从无万岁之人,更无千岁之命。我不妄想千岁,我只想多活几年。能”她笑着哽咽,“可现在看来,也是奢望了。我这病是好不了的,我也不指望别的,只是希望能好转一些。减少一些痛苦。而后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公主一定可以的。”兰珠搀了赵妍起身。 赵妍轻笑两声,定了神望着马匹消失的方向,“兰珠,我觉得累了。” “公主若是觉得累,就早些回去歇着吧”兰珠低语。 “可我都歇了十多年了,为何还会这样累。你说若是有朝一日,我被人取代,又会是怎样的情景是凄凉,还是解脱呢”赵妍笑问。有泪在眸中回旋。 有时候,一个人知道了太多秘密,却又无能为力,是一种比死更可怕的折磨。 生不如死,却不能赴死。 秘密在心里沉淀发酵,逐渐的腐烂了躯壳,腐烂了灵魂,连自己都逐渐迷失其中难以自拔。 都说难以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 夏雨觉得赵老九就是自己沉沦的借口,周遭一片漆黑如墨,她被围困在他的世界里,随着他一道颠簸。哒哒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马鸣。 他带着她重新回到了睿王府。 玄色的披风取下的瞬间,世界一片透亮,她不适应的眯起眼眸,却已被他快速的抱下马背,打横抱进了睿王府。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他只顾我行我素的宠着。亚住乒才。 管他荒唐不荒唐,你若陪我温酒促膝,我便许你一世长安。 仅此而已。 “赵老九,帅”她笑呵呵的抱紧了他的脖颈。 踏入养心阁的那一瞬,他终于放了手,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以后没爷的首肯,不许踏入宫闱半步,听明白了吗” “你的点头,比皇帝的管用吗”夏雨问。这话一出口,夏雨随即一怔,继而笑得有些勉强,“如果真是这样,你不觉得自己会” “那就不是你该cao心的问题了。”赵朔握紧她冰凉的手,她的手一直都凉凉的惹人心疼。掌心的温暖传递,是他给予的温柔和体贴。顿了顿,他将她揽入怀中,附耳低语,“若真如你所想,你会怕吗” “我怕你会有危险。”她回应着抱住他的腰肢。 赵朔一笑,“爷的小猫儿,真乖。” 她抬头,笑嘻嘻的“喵”了一声。 只是夏雨以为一切就此尘埃落定,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头的事情还未落幕,洛花却失踪了。 原以为是去哪里休息了,或是有事上街了,可到了黄昏时分,都不见洛花踪影,夏雨便有些着急。 寻梅与阿奴大踏步走进门来,夏雨忙问,“如何,找到没有” “没有,我让找遍了京城那么多条大街小巷,就差抠老鼠洞了,没有洛花的踪迹。当初我们分手的时候,我与她说好的,让她回来等着。按照洛花的心思,她是不可能置少主于不顾的。少主入宫,她比谁都着急,怎么可能上街去了呢我估计,她应该还在府里。”寻梅道。 夏雨蹙眉,“这京城内外,她也没多少亲人,除了睿王府,也实在是无处可去的。” 阿奴摇头,“府内都找遍了,没有。” “后院呢”夏雨问。 阿奴垂眸,“后院里住的,都是王爷的面首,还有”她犹豫了一下,“牡丹苑那边,是未来王妃的住所,谁也不敢进去。” “会去哪里呢”夏雨抿唇坐定,脑子里快速的转动,“寻梅,你试着出城去找找看。阿奴,你在府内继续找。白日不敢进去,夜里你悄悄去看一看,不要惊动各院主子,这点你能做到吧” 阿奴颔首,“可以。” “少主是怀疑,洛花去了城外”寻梅深吸一口气,“可我也去过城外,也不曾碰到洛花。” “但凡有一线可能,都不可放过。”夏雨只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慌,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总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吐不出。 在洛花的屋子里,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绣花工具。针线布匹,衣衫已经剪裁完整,只剩下最后的锁边工作。那双厚底的靴子,早已纳好,靴面上绣着她最喜欢的蒲公英。 洛花知道夏雨喜欢女扮男装,很少用得着绣花鞋,所以干脆给做了一双厚底的靴子,能让她走路的时候,更舒服一些。 没做完这些,洛花是不会走的。 若一直迟迟未归,谁都知道,怕是凶多吉少了。否则睿王府的人,谁敢轻易动她。唯有一样,那就是洛花或许发现了什么不该让人知道的秘密,所以才会突然失踪。 要么遇见了意外,要么便是被人杀了。 意外尚有存活的可能,若是人为,只等着找到尸首罢了。 夏雨和寻梅、阿奴三人,满京城的找人,找得都快要疯了也没能找到。赵朔让李焕派人跟着找,可人海茫茫,京城内外又不能出动御林军去找,否则会惊扰了百姓安宁。 夏雨彻夜难眠,彻夜的寻找。 失踪这事,不能有一刻的懈怠,必须争分夺秒,否则洛花就算还有一线生机,也会被耽搁。这可是人命,活生生的人命 不过,有人彻夜难眠,就有人一夜风花雪月。 镇远侯府。 疏影这两日一直病着,而谢蕴因为谢环离去,必须独自处理军政要务,以及不少谢环留下来的繁琐之事,成日忙碌,也顾不得疏影的病。 身为侯府夫人的商青鸾,想着应该来探视一番,免得让外头的人看了笑话。 “小姐真的要去”云儿小心的为商青鸾披上披风,“外头风凉,小姐当心着点。” “无妨,习武之人,这点寒气还是受得的。”商青鸾抬步出门,这几日的疗养,霜儿的身子也是好了大半,如今又回到了一旁伺候着。 外头的风,是有些冷,冷得刺骨。 进得流澜阁,疏影还靠在软榻上休憩,面色是有些微恙的素白,看上去奄奄一息。这病弱西子,果然惹人爱怜。不管是哪个男人,见着这样一个柔弱的美人,怕是都要心生保护欲.望的。 “夫人”疏影勉强起身行礼。 “都病着了,就不必行礼,坐罢”商青鸾快步进门,干净利索的坐了下来,“听说你偶感风寒,所以过来看看。” “外头风凉,夫人怎么过来了”疏影轻咳着,浮月朝着商青鸾行礼之后,搀着疏影坐了起来,将软垫子靠在疏影的身后。 商青鸾卸下身上的披肩,笑得温和,“最凉不过人心,这点风我们这些习武之人还是受得住的。不像疏姨娘,这般柔弱的身子可怎么好将来,还指着meimei给侯爷多添子嗣呢” 疏影笑了笑,“我这副身子怕是不行了,这传承子嗣之事,还得夫人来。”她轻咳着,眉目微垂,看上起气息羸弱,“将来夫人有了孩子,那便是小世子,是镇远侯府的希望。” “子嗣之事,乃是天意,不该妄求的,也就不求了。”商青鸾一笑,眼见着婢女端了鸡汤上来,“听着流澜阁的鸡,是专供的。侯爷果然是用心之人,如此待你,你可要好好珍惜。赶紧好起来吧,不然侯爷这成日不归,也不是件事,你说呢” 浮月小心的接过鸡汤。 商青鸾起身,“鸡汤要趁热喝,凉了就该变味了。”她漫不经心的走到疏影的梳妆镜前,瞧一眼桌案上摆放的簪盒和胭脂水粉,“听说你来自代州花满楼,想来这装束上,必定了不得,来日可否教教我” 疏影喝了半小盅鸡汤,淡淡的笑着,眼底却一掠而过冰凉的锐利,“夫人天生丽质,哪用得着疏影教。若夫人真的喜欢,疏影愿意长侍夫人,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你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商青鸾拿起一旁的胭脂水粉,凑到鼻间轻嗅了一下,微微蹙眉之后又放了下去,转而去拿一侧的簪盒,“这簪盒倒是格外精致呢” “那是”疏影快速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继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夫人,这是我的好姐妹送的,还望夫人不要乱动。” “好姐妹也是花满楼来的”商青鸾不动声色的掂量着手中的簪盒,转而笑道,“便是看看又如何我又不会据为己有,你怕什么难不成里头放着的东西,是见不得人的” 语罢,她伸手就要打开。 疏影心下一喜,等的就是你这样 当下去夺,许是商青鸾一时不慎,簪盒顿时被疏影扑落在地。 “我的簪子”疏影惊呼,慌忙跪地去捡。里头的簪子,早已碎得不成样子。她抬头,泪落如雨的望着商青鸾,“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送的,仅此一枚,你怎么能如此做为即便夫人看我不顺眼,可这簪子何辜夫人为何要这么做” 说着,竟是低声抽泣,跌坐在地,看上去奄奄一息。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谢蕴一声低喝,“怎么回事”进门乍见跌坐在地,昏昏欲厥过去的疏影,当下眉目横挑,“商青鸾,你做了什么” 竟是快步上前,直接将疏影抱了起来,快步走到床沿,将疏影放在床榻上。 一双无温的眸子,就这样冷厉无温的直视商青鸾的眼睛,“你干的好事” “侯爷,我的簪子这是睿王府送来的,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教外人知道,万一睿王爷迁怒侯爷,疏影万死难辞其疚。”疏影嘤嘤啜泣,“若是睿王府怪罪,疏影愿一人承担,还望侯爷,莫要庇护。” “说什么丧气话”谢蕴冷然朝着浮月低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 浮月撒腿就跑。 “你们还站在干什么,滚回去”谢蕴怒斥。 商青鸾也不解释,淡然一笑,行了礼转身离开。 “慢着,你笑什么”谢蕴冷问。 门口,商青鸾顿住脚步,悠然转身望着满面怒容的谢蕴,“温柔乡,英雄冢。”她看了疏影一眼,“自作孽,不可活。” 语罢,毫不犹豫的拂袖而去。 “若非长姐将谢家军的军权交付在她手上,我岂能容她”谢蕴咬牙切齿。 疏影泣不成声,握着那簪盒,仿若心疼至极。看得谢蕴更是疼到了心坎里,恨不能直接将她含在嘴里。 倒是云儿,却是气愤不已,“小姐方才为何不对侯爷解释” “那簪子本就是断的。”商青鸾淡然看她一眼,“我要解释什么人家故意下了套,你自己上的钩,怨得了谁” 云儿一怔,“小姐的意思是,那簪子原就是坏的。” “我置于掌中掂量了一下,里头有些细碎之音。习武之人,力道拿捏自然是准的。她就这么点小伎俩吗”商青鸾轻叹一声。 “那小姐为何要上钩”云儿不解。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商青鸾拂袖坐在亭子里,“我若不知道她到底有几斤几两,以后还能好好玩吗道德经上说,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懂” 云儿有些似懂非懂,虽不懂文绉绉的东西,但自家小姐的心思,她还是能懂一些的。 小姐做事惯来是有条不紊,她既然敢自己跳疏影的坑,想来是有了万全的准备。 何况兵权在手,纵是谢蕴,也奈何不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