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洛华有情
此番夏家寨千金小姐夏楚晴在情郎江浣玉的帮扶下,一举歼灭罗家寨,铲除内患,坐上夏家寨寨主之位。但面对手下这一众粗鄙不堪的莽夫,夏楚晴着实有些束手无策,实不知该如何约制。 与此同时,江浣玉亦是心想着此番既已与夏楚晴互生情愫,那势必要将这夏家寨寨众为己所用。二人不谋而合想到一处,班师回至夏家寨后,便一同坐下来商量该如何将这山寨之中的一众喽啰壮汉发挥其作用。 二人坐定之后,夏楚晴率先问道:“浣玉,如今我虽执掌了这祖宗基业,但我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而这山寨之中又多是草莽。我扪心自问,这寨主我恐难以胜任。所以现在也只好问你我这山寨和这山寨之中的一众喽啰该当如何?” 江浣玉听了夏楚晴的话后,微微点头沉吟一声道:“其实你所言之事亦是我心中所想。况且我身负血海深仇及辅佐义兄夺回江山之责,故而日后还要离开此处。而楚晴你也与我定了终身,自然要与我一同离开,所以这寨主之位,你也只是有其名而已。” 夏楚晴道:“我自是会跟你一同离开,可是夏家寨毕竟是我夏家祖业,浣玉你如此也是我夏家的夫婿,还请你为咱们的山寨想出一条万全之策吧。” 江浣玉一笑道:“楚晴,我此刻心中的确有一番计较。前番罗氏父女鸠占鹊巢,搅扰的夏家寨中鱼龙混杂,以致于如今寨中大多是粗鄙无礼的草莽匹夫。虽这群壮汉大多身强体健,但却无高深武艺,踢腿轮圈犹如市井无赖斗殴一般。所以若要妥善治理夏家寨的话,那首要的就是要让这群喽啰壮汉物尽所用。” 夏楚晴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以你的意思是要教他们真正的拳脚功夫?” 江浣玉点了点头道:“这只是其一。我乃汉人又是生长于军门,行伍出身,师父乃是饱读诗书的有识之士。故而我自幼便习礼仪、读兵法,深谙用兵之道。我想接下来就要让寨中的一众人等,跟着我学汉家的礼仪诗书。我自幼便善骑射、懂枪棒。从今而后寨中人等与我一同联系骑射、枪棒,每日cao练,寨中大小事务处理如同军营一般。假以时日后,我再穿其兵法、阵法,如此以往下去,我夏家寨一众人等皆是虎狼之师。莫说附近大小山寨,纵使是两军交战、冲锋陷阵亦是不在话下。” 夏楚晴闻听此言之后,当即点头应允道:“如此甚好,那今后就烦请浣玉cao劳,来训练我这些喽啰兵。” 江浣玉一笑应道:“这是自然,楚晴不必客气。” 自此之后,江浣玉便每日cao练寨中一众喽啰士兵,教其汉人诗书礼仪;传其兵书战略;授其枪棒骑射之技;练其行伍军规、排兵布阵之道。如此以往,只三月时光,夏家寨中一众喽啰士兵皆已训练有素,今非昔比。 却说这一日,江浣玉刚刚练兵归来,忽见远空中飞来一只雏鹰。江浣玉心知那是义兄唐问君用以与自己联络的飞鹰。便抬起臂膀,迎那雏鹰。 待那只雏鹰落在江浣玉的臂弯处后,江浣玉便伸手取下那雏鹰爪间书信,展信来读,只见心中写道: 贤弟,见字如晤。 听闻贤弟解决夏家寨与罗家寨党争一事,并拥立夏家千金为山寨之主,愚兄不胜欣喜。更要恭喜贤弟与夏家千金小姐结秦晋之好。愚兄得知贤弟已诗书、兵法教导cao练山寨喽啰,足见贤弟不负愚兄之所望。今已逾三月,寨中一众皆不可同日而语,此尽皆贤弟之功劳也。愚兄以为,贤弟应交代此间事项,与愚兄与京师城内一聚。你我兄弟二人京城相聚,自当把酒言欢。 愚兄:唐问君 江浣玉见过书信后,心道:我在此处所行所举并未告知过大哥,可他却对其中事由了如指掌,可见他皇家密探遍布天下之言非虚。对此,江浣玉虽然惊叹,但却也未全然介怀,随即便修书一封言明事项后,作为回信,着雏鹰带回至唐问君手中。随即便叫过夏楚晴,与其言明原委,又着千夫长入帐,亲手写下兵书战略,画下古阵图形,交于千夫长手中,令其按兵书、阵图cao练兵丁,不得有误。随即,便携同夏楚晴一道离开蜀地渝寨,向京城而去。 江夏二人自出了渝州后,东进湖北,北经河南,一路驱驰行至大名府,京城属地,天子脚下。刚一入城后,江浣玉便同夏楚晴二人如约来至燕郊鹿鸣山,与唐问君会面。 兄弟二人久别重逢之后,自是把酒言欢,江浣玉向唐问君介绍了夏楚晴后,几人又寒暄一阵后,唐问君便开口道:“贤弟,再过几日便是中元鬼节。愚兄突然间心血来潮,打算与你一同去祭拜一位故人,不知意下如何?” 听得唐问君此言后,江浣玉心中顿生疑云,暗想:大哥要去祭拜的这位故人,难不成也是我的旧相识?随即便答应一声道:“好,那小弟便陪同大哥走上一遭。” 唐问君答应一声。席后,兄弟二人便来至集市上,买来了祭祀所需物品。江浣玉便跟着唐问君一同来至城外燕山,在燕山山麓上,江浣玉远远便看见一座将军石冢,走近看时,只见那墓碑上刻着一行字曰:并肩王江乘帆之墓。 唐问君带江浣玉来祭拜的这座将军墓里的主人正是江浣玉之父! 见是先父墓xue,江浣玉心中自然是不胜悲切。但此刻在唐问君面前仍旧未露真实身份不得不强掩心中伤悲,双目含泪地走上近前,。心想着自打先父身故后自己便亡命天涯,直至今日才知晓先父的葬身之地。想及伤心之处不自觉地便跪倒在地上,那一行热泪早已是难以克制般地簌簌落下。 唐问君此刻也是一掀衣摆,双膝跪地道:“并肩王,本宫来看您了。当日若非并肩王舍命将本宫救出囹圄,恐怕此刻早已是命丧jian人之手。王爷为拥立本宫却累得您死于非命,实乃本宫之罪也!不过所幸天可怜见,如今本宫已找到王爷遗孤,并且与令郎八拜之交。还请并肩王放心,我兄弟二人一定会为您报仇雪恨,手刃jian贼。本宫更不会忘记王爷对我的教诲,以苍生万民为己任,做一明君。”说着,便对着江乘帆的墓xue拜了三拜。之后便又起身对江浣玉道:“江世子,现如今你我兄弟二人应不必在隐瞒身份了吧?” 江浣玉此刻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说:“看来大哥早已知晓小弟的身份了。” 唐问君道:“那日在岳州我飞刀击杀岳州知府时,便已知你正是并肩王之子江浣玉,也知道了你这一身文采武艺皆是出自大侠南宫斐之手。” 江浣玉点了点头道:“原来大哥早已知晓我的身份,那日以飞刀击杀狗官的神秘侠士原来就是大哥你。” 唐问君道:“不错,只不过那日我的确有其他事,所以便没有出来与贤弟相认。而我的身份贤弟不是也早已知晓?” 江浣玉这时一颔首单膝跪倒在地,施礼道:“末将江浣玉参见太子殿下。” 唐问君这时连忙扶起江浣玉道:“贤弟快起。你我此时虽皆已坦诚身份。但日后在江湖中你还是叫鱼还江,我还是叫唐问君,你我此生此世永远以兄弟相称。” 江浣玉起身点了点头,随即又走到坟前,“噔”地双膝跪地,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也是难以说出一句。那心中对父亲的追思怀念;那种对仇人的恨之入骨,复仇之心的决绝;那种流亡在外的种种此刻皆已化成泪水汩汩而出。此刻他内心所有的悲愤情绪也只有在先父坟墓前通过这一通的嚎啕痛哭而肆意宣泄。 唐问君在一旁看着江浣玉的脊背因过度抽泣时而鼓起时而塌陷,便知他悲痛欲绝,怕他一时情绪过于激昂而背过气去,便出手扶在江浣玉的背心上,不时地便向他体内输入真气。 正当唐问君为义弟输入真气之际,忽听得不远处马蹄声阵阵狂乱而来,当即拍了江浣玉的肩膀说道:“贤弟,有人来了,我们先躲到一边。”说着便一把拖住江浣玉的腋下,带着他一跃而起闪到一边乱草里偷偷观察。 只听得那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地便看清奔走而来的乃是五人屋骑,为首的一人身起乌月宝龙驹,身着黑袍,光这个头,并无一根毛发,长着一脸的贼像;而后的四人三十左右岁年纪,分别起的乃是枣红、青鬃、黄骠、汗血四匹良驹。再看那四人兵刃分别是:九环刀、双枪、鱼肠剑、镔铁双戟。 来的这五人不是旁人,为首的那秃头贼人正是靖边侯孙连虎,而后的那四人分别是刀枪剑戟四小圣——九环刀圣张玄勍、双枪小圣吕殄颐、鱼肠剑圣初韫俞、镔铁戟圣袁维康。 见来者正是与自己不共戴天有着深仇大恨的杀父仇人,江浣玉一时情难自已,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抽出魅影剑便要冲出,唐问君见状连忙点住了他的xue道,低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时只见那孙连虎颇为得意洋洋地走到江乘帆墓前,从怀中信手掏出一壶酒,猛地向前抛出,那酒壶“啪”的一声打碎在江乘帆的墓碑上,哪壶中的酒水已顺着墓碑流淌将墓碑弄湿。 孙连虎站在目前趾高气扬地说道:“并肩王别来无恙,不知您在阴君府内一切可安否,难不成也一样是位高权重,深得阴君赏识?的确,依你并肩王这直言敢谏,忠心耿耿的性子,在这阴曹地府一定是顺风顺水罢?毕竟这阴曹地府里可没有我孙连虎,任谁也动不了你并肩王。可是在这阳间世上,有我孙连虎在,你江乘帆就要把你的那一身臭脾气收敛些。我孙连虎知道这阳间已是容不下你,所以我便帮你去到一个更为适合你的地方,你还真要好好感谢我。我今日前来,并非是要祭拜你,而是我要明目张胆地告诉你,只有我孙连虎才是天子身边的近臣,也只有我孙连虎才可坐拥这万人之上!” 孙连虎一番厥词刚刚放完,忽见这银山山麓当中邪风四起、暴雨倾盆,似乎是这江乘帆仙灵一般。孙连虎虽然生性残暴,但对这鬼神之事亦是宁信其有,当即也慌了神,暗讨一声道:“真他奶奶地邪了门了。妈的,风紧,扯呼!”说罢便翻身上马,和刀枪剑戟四小圣一同策马离开。他的这后两句话,那是山贼土匪常说的黑话,毕竟他也是匪徒出身,虽说如今是鸟枪换炮,但毕竟狗改不了吃屎。这说黑话的旧习仍旧未改。 见孙连虎等一行人渐行渐远彻底离开后,唐问君才解开江浣玉的xue道,言道:“你我兄弟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们无人的对手。贤弟我同你一样复仇心切,但切莫以有用之身做无用之事。” 江浣玉此刻情绪稍稳,便点了点头道:“大哥所言极是,是我太过冲动了。” 唐问君道:“如今孙连虎执掌天下兵马,杀他容易,可若杀天下兵马谈何容易?如今你我兄弟二人实在势单力薄,虽然我手中有先皇曾留于我的羽林军,可与三军相抵还是如以卵击石一般。” 一想到如此敌我双方相差悬殊,江浣玉亦是一筹莫展。正为难之际,忽然想到恩师南宫斐在与自己临别时对自己的告诫,便心有所悟地说道:“是啦,你我兄弟此刻已处江湖之远,那么这江湖义士便是你我兄弟的朋党。” 唐问君也觉得这是个办法,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妥,道:“可愚兄我自幼生长于皇宫内院,并不认识那个江湖义士啊。” 江浣玉颇为信誓旦旦地说:“大哥不必担忧,我师父南宫斐曾是玄天盟的奉经弟子,朱雀崖的去林顾曲掌门也是他的师姑,故而玄天盟及朱雀崖都可来帮扶你我兄弟。” 唐问君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能得这两大江湖帮派的帮扶,大事可成矣。” 江浣玉又言道:“不仅如此。我想这孙连虎除了我父之外,一定又陷害了不少忠良。大哥,我们还有联合这些忠良之后来为大哥效力。” 唐问君道:“这是自然,恰好我也知道这些忠良之后的下落。既如此。贤弟,你我兄弟二人便暂时分别。你去结交江湖义士,我来联合忠良之后。你我兵分两路,共谋大业。” 江浣玉答应一声,便又跪在父亲墓前祭拜祷告了一番后,才同唐问君一道离开阴山山麓返至燕郊凤鸣山。当晚兄弟二人再次把酒言欢,彻夜长谈之后。便与翌日清晨分别,唐问君孤身前去联合忠良之后不提,而江浣玉则携夏楚晴一同向真定府而去,打算与此时玄天盟的盟主,也是江浣玉的师兄尹洛华结交。 一路无话,却说只半日光景,江夏二人便又京城来至真定府,刚一进城中府内,未等江浣玉问明玄天岭所在之处,便忽见一诡媚倩影翩然飘过,江浣玉不由得心中一愣,“咦”了一声。夏楚晴也察觉到江浣玉神色之中略显异样便问道:“玉郎,有何不对吗?” 江浣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不过刚刚过去的那个女子,看身影应是暗影中人。” “暗影?”夏楚晴追问道:“这个暗影是个什么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