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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征途漫漫

    自打江浣玉拜南宫斐为师之后,便每日辛勤练习师父所传授的武艺绝学,南宫斐亦是倾囊相授、悉心教导,如此这般地不出三月,江浣玉便已将南宫斐身上除《龙归诀》以外的百无一用掌、魅影剑法、凤鸣剑法及轻风细雨剑法等武艺尽数学来且小有所成。

    这一日,师徒二人偶有雅兴行至街中闲逛,偏偏狭路相逢与那日的一众锦衣男子相遇。南宫斐一笑对江浣玉说道:“浣儿,那日你被他们追得狼狈不堪,今日既然撞见,也好拿他们试试牛刀,出出你心头的恶气。”

    江浣玉将头一点,应道:“好,就让弟子去教训教训他们。”说着便昂首阔步走上前去,拦在那一群锦衣男子的面前,指着那为首的一人道:“可还认得小爷我吗?”

    那为首的锦衣男子见江浣玉拦在眼前,四下里看了一遍,并未发现已飞到房顶观望的南宫斐,便也硬气起来道:“江浣玉,你个亡命之徒竟也敢招摇过市。今日你落入我手,我到要看看还有谁能来救你。”说着便抽出手中佩刀,猛地一招恶鹰扑食向江浣玉头顶劈来。

    见刀劈来,江浣玉微一闪身,脚踏连环躲了过去,接着他凌空祭出一掌拍在那男子的胸口处,登时那锦衣男子的后背裂开,血如泉涌。他大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他瞪大了双眼,用最后一丝力气指着江浣玉,仍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依然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肯瞑目。

    毕竟在闹市之中,江浣玉这一招“力透纸背”由于没能控制好力道,当街打死朝廷命官,这在谁看来都是死罪一条。有些胆小怕事和一些好事之人纷纷大叫着“杀人了,快将这人抓起来。”

    那剩下的一众锦衣人虽知江浣玉今非昔比,纵使一拥而上也难以应付。但无奈围观之人煽风点火,大势所趋之下,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南宫斐在房顶亲眼目睹到了这一切,见事情有些闹大,便只能亲自出面收场。当即一跃而下,右手挥剑甩出些剑花,挡住了那群锦衣人,左手一抄,揽住江浣玉又向上一跃,带着弟子扬长而去。

    朱雀崖顶,江浣玉在大致对众人讲述了自己失手杀人的经过后何言勇率先说道:“公子,虽说那人死有余辜,可你今日竟当街将他打死,难免不会惹火上身。”

    这时一旁的花独芳却不这般认为道:“我觉得江公子杀了那贼人也未尝不可。恕我直言,并肩王已受jian佞所害,江公子此刻已是戴罪之身,亡命之徒。即便是没有当街杀了那朝廷鹰犬,恐怕这些所谓的朝中之人也早已判了江公子死罪。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遵守那毫无正义可言的法度?不如反了的好。”

    碧涓这时也站出来,附和道:“我赞成芳妹子的想法。试想,当今天子昏庸无道任用jian佞。况且那孙连虎更是浣儿与何师弟的杀父仇人,我们杀些他们手下的鹰犬有何惧之有?你们两个若是想报仇,还先父清白,那么首要的就是反了这无道的朝廷。”

    江浣玉虽然也早已心有此意,但还是怔怔地看了看师父,希望能听到些师父的建议。南宫斐也领会到了弟子眼神中的含义,当即一笑道:“并肩王与师伯被害,浣儿当街杀死朝廷鹰犬,那朝堂之中早已视我等为反贼,我等又岂可坐以待毙,焉能不反?今日之事说来事出在我。我想现如今这岳州城中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浣儿,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反起。”

    江浣玉将头一点,信心满满地道:“师父放心,弟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南宫斐也点了点头道:“那就按照你心中所想的去做吧。”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一早。江浣玉便同何言勇一道下了朱雀崖,来至前日行凶杀人之处。这街上的人大多都亲眼目睹了江浣玉杀人的经过,他恐被人认出,故而携何言勇一同跃上房顶,似乎要在这里守株待兔。

    过不多时,便见街头走来一伙捕快衙役,走到江浣玉行凶之处,那为首的便逐一向当日目睹经过的商客询问。江浣玉在房上看着这一切,指着为首的那巡捕对何言勇道:“此人名叫风陵破,是岳州城内第一巡捕,一手快刀也是无人可挡。我已打探清楚,他一向秉公执法,为人也是极具公义,凡事讲求一个理字。倒是这岳州城知府贪污受贿、媚上欺下。我有心杀了那狗官,叫这风陵破来做知府。只是还需试他一试。你且先回崖上去,我独自会会他。”

    何言勇并无高超武艺在身,知道自己跟着江浣玉也只能是拖累,当即便答应一声道:“公子自己多加小心。”

    江浣玉答应一声道:“我自有分寸。”说罢,翩然一跃,跳下房顶,正落在风陵破面前。

    风陵破扬起了头,正眼看了看眼前跃下的少年,只见他十八九岁的年纪,虽肤白貌美,却也能看出已尝过风霜。眼神中虽透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深沉,但嘴角处却还是有着少年人该有的轻狂。单就看这长相,风陵破便已判断出眼前此人就是江浣玉。当即一笑道:“江公子,真可谓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江浣玉也轻笑了一声道:“风捕头果然好眼力。明人不说暗话,风捕头此次出巡就是为了抓捕在下的吧?”

    风陵破道:“公子既已知晓,又何须多问?只是不知公子此番前来是想认罪伏法,还是想刀兵相见呢?”

    江浣玉朗笑一声道:“风捕头何须如此敌对?在下着实是有些冤屈想和风捕头诉诉,不知风捕头可否借一步说话?”

    风陵破转头看了看手下的这班捕快衙役后又说道:“他们都是风某的心腹兄弟,江公子有何话就在这里说吧。”

    江浣玉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么风捕头,我且问你你们知府老爷可是个清官,好官吗?”

    听江浣玉如此问,风陵破先是一怔,之后又道:“我只管抓人办案,至于大人好坏与我无干。”

    江浣玉冷哼一声道:“风捕头,你既知那知府贪污受贿,媚上欺下,鱼rou乡里,却仍旧坐视不管,岂非是助纣为虐?常听人说你心怀公理正义,今日一见不过是浪得虚名,而你也不过是是一介沽名钓誉之辈罢了!算我江某走眼看错人,告辞。”

    “江公子既是官府钦犯,那风某岂容你在我眼前逃脱?看刀。”说罢,风陵破抽刀一横,拦住了江浣玉的去路。江浣玉见风陵破动手,当即也不多言,抽出魅影剑,将身一斜,剑走偏锋,横刺风陵破的肋下。风陵破急忙闪过,迅速地接连向江浣玉的头顶劈出一刀、脖颈抹出一刀、胸膛砍出一刀、下腹刺出一刀,一连四刀一气呵成,果然好快的刀,纵使对手武艺再高,躲过了前三刀,也难以躲过第四刀。江浣玉看了也不得不佩服风陵破果然使得一手好快的刀,当即也不敢掉以轻心,忙将魅影剑向上一挑,挡住向头顶劈来的刀,接着又忙将剑在脖子前一挡,那刀刃在剑身上抹出了点点火星。接着江浣玉将剑在胸前一封,挡住了砍向胸膛的刀,最后向自己下腹刺来的这一刀又快过前三刀,江浣玉无奈之下只好飞起一脚踢开风陵破的快刀。

    接住风陵破的快刀后,江浣玉便也不再客气,忙脚踏连环,身如鬼魅,手舞长剑向风陵破刺去。虽说风陵破的刀快,但总是能看清这刀是从何处击来,又要击向何处。可这魅影剑法毕竟是酆都城主宗谦所创,当真是非同小可。只这片刻功夫,江浣玉就接连刺出了七八剑,且根本看不出这剑是从何处而来又要刺向何处。风陵破明明看到眼前有剑正刺向自己的胸膛,可忽然之间这一剑有又转向了自己的侧面去刺自己的软肋,正要抵挡,忽然后肩又被刺中一剑。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剑法,不得不让风陵破怀疑这江浣玉是否是个鬼魅?

    刀光剑影之间,风陵破忽觉自己颈前一凉,定睛看时,那江浣玉手中的魅影剑正直指自己的咽喉。眼见自己的性命便捏在别人手里,他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当即也来了硬气,将心一狠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江浣玉一笑收了剑道:“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何必要杀你?”

    风陵破一怔道:“为何你不杀我?”

    江浣玉朗笑一声道:“看来风捕头当真是把我看成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

    风陵破反问一句道:“那你又为何会当街行凶伤人?”

    江浣玉不由得一笑道:“我若是不杀了他,只怕那日尸横当场的人就会是在下。”

    风陵破不仅心下生疑道:“你们两个并无冤仇,他又为何会置你于死地?”

    江浣玉道:“为了朝廷的赏钱,包括你所效劳的那位知府大人亦是如此。”

    “赏钱?”风陵破疑问道:“这其中究竟有何缘故?”

    江浣玉道:“看来风捕头对朝中之事可谓是知之甚少。数月前,先帝归天。那靖边侯孙连虎软禁太子,另立荣王为帝。并肩王江乘帆忠君为国,孤身一人救出太子,上殿兵谏。却被孙连虎陷害围攻,刑场之上被乱箭穿身。那并肩王有一孤子连夜出逃,孙连虎为斩草除根,花重金买通各地官府、锦衣卫士来取其项上人头。风捕头,在下话说到这里,想必你已知晓这其中原委了吧?”

    风陵破听了江浣玉的一番话后,心中也有了思量,暗想道:若他所言是真,那我如今这般岂非是非不分?可谁又知道他是否信口雌黄,不行,还需让他拿出证据。

    见风陵破思索良久,江浣玉也已猜出他心中所虑,当即从怀中掏出并肩王府内特有的虎符令牌道:“风捕头,此物总该能证明在下所言非虚吧?”

    风陵破看过江浣玉拿的虎符令后,方才如梦初醒,暗讨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实乃是助纣为虐。忙对着江浣玉施了一礼,抱歉道:“江公子,适才是风某鲁莽,还请江公子不要见怪。若非江公子讲出这其中原委,我还要被那老倌蒙在鼓里。公子放心,那老贼贪污受贿我早已看在心里,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他虽然陷害忠良之后,我定不能饶过。公子稍待,我这就去宰了那老贼,替公子平冤。”

    见风陵破怒气冲冲便要回去宰了那知府的样子,江浣玉连忙将其拦住,劝道:“风捕头切莫冲动,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那知府虽死有余辜,但他毕竟也是朝廷命官,你贸然杀了他必会同在下一样沦为亡命之徒。若要名正言顺地将其除去唯有依计行事。”

    风陵破道:“江公子若有计策还请示下。”

    江浣玉道:“风捕头可先将在下捉拿归案。事后你带上我的虎符令连夜到朱雀崖上,将这令交给我的师父南宫斐,他见了此物便会知晓如何做了。”

    风陵破虽不知江浣玉的计划如何,但如今也只能按他说的去做。当即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委屈公子了。来人,绑上。”说着,便有底下一群捕快上来将江浣玉绳之以法。

    当晚,风陵破将江浣玉捉拿归案后,那知府狗官收了贿赂,自然也不会问明原委,草草地便判处了江浣玉死罪。而后风陵破将其收监死牢后,便带好虎符令,与手下弟兄交代一声,便趁着月明天高,连夜上了朱雀崖,去见南宫斐。

    风陵破自受任捕头后向来兢兢业业,此刻他在街中出行,常人也只当他是巡夜,便也无人回去猜疑什么。风陵破便一路径直来到朱雀崖下。刚行至山门前,便有守山弟子过来询问道:“这时朱雀崖禁地,你来做什么?”

    风陵破哦上前施礼答道:“我是受江浣玉江公子所托来见他师父南宫斐南宫大侠。这时虎符令,还烦请女侠交给南宫大侠过目。”说着,便将江浣玉所交的虎符令掏出递交到那守山弟子手中。

    那守山弟子接过虎符令,应了一声道:“好,你且先在此稍待。”说着便转身上压顶前去禀报。

    过了不久后,那守山弟子又返回此处,对风陵破说道:“南宫大侠就在正殿,你沿着山路一直走上去就能看见。”

    风陵破施礼称谢道:“多谢女侠。”之后便沿着上路向崖上走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风陵破便来到了崖上,因已打过招呼,便径直进入了正殿。只见殿内正襟危坐的青年男子正是南宫斐,而他身边站立着的一位便是何言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