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那有一条船!
这种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那响动分明就是在告诉我说,我应该是撞到了什么礁石,至少也可以证明我现在已经处于一片浅海。 整条右臂恢复了知觉,但仍然不能动,感觉像是脱臼一般,但骨头又没事,只能用左手撑着船板艰难的站起来,双腿打着颤的扶着船舷向响声方向望去。 天空中仍然没有丝毫光亮,我的头顶就像是被一块黑漆漆的布料蒙住了一般让我搞不清状况,耳畔也没有听到任何海浪冲击沙滩的声音,只有微风拂过海水的那种轻微的浮动声,这让我有些迷茫。 废了好大的劲才分清海面和天空的间隔,顺着船尾向前摸去,却什么也摸不到,船尾太长了,我的手够不到超出船尾的部分,自然也就分不清独木船刚刚触碰到的是什么,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与什么产生的撞击才发出如此大的响动。 内心中稍稍有些不淡定了,我突然明白了盲人内心中的那份与生俱来的敏锐性格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锻炼出来的,他们生性与我们一样谦和懦弱,只是常年与四周的危机打交道才锻炼出了那一副洞察秋毫的反应。 是不是碰到什么海怪了?脑子里的脑洞开始绽开,脑动里慢慢的在散发着些不着边际的事,尽管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完全是自己在吓唬自己,这世上哪里会有什么海怪,无外乎是一些海底生物浮上了水面,比如那些巨型鱿鱼什么的,但我总觉得自己不会那么歹命,都已经这副德兴了还会遇上那种东西。 海面上的浮游生物所发出的光亮是很典型的冷光源,能照射到的只有它自己,根本无法为我提供照明,现在漆黑一片,我也只能等待着日出的时候才能弄明白一切。 是的,我确实想过下水摸过去,因为下水很简单,扶着船舷,跳下去了事;但之后呢?假如这真的是一块礁石,而礁石距离海滩还有很远,那么又该怎么才能爬回船上?我对目前自己的体能完全没信心,泡发了的皮rou让我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就像是海水把我的一切都拆解再重组了一遍一样,完全散了架。 海面上似乎略微有些风,风不大,需要很认真很仔细的去体会才会感觉得到,但潮汐的力量和微风仍然令我的船在向着一个方向动着,我能感受到它在动,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方向,但我确定,它在动。 我摸着黑向着船舷两侧划拉着,生怕刚刚撞到的那块礁石就这样在我的船边擦船而过,令我从此错过这片能救助我的地方,但可能我的船已经离开了那块礁石,我什么都没有摸到,只能再次坐回仓里,节省些体力补补水。 天知道我为什么当初缺心眼儿的用这么重的黏土烧陶,它太重了,平时丝毫没有感觉到它的重量,但现在,只剩一条胳膊能动,这个失误便立刻显现了出来。 我不得不把身体躺在内舱板上,而后把罐子倾斜过来让水流进我的嘴里,但这力道太难把握,我只喝到了一口,却浪费了好多顺着脸颊留在了外面,这很浪费,忙不迭的咽下嘴里的,而后舌头就顺着脸颊向后舔去,哪怕是一滴,我都不想浪费。 我相信如果当时船上有摄像头的话,那么看到这个影像的人们一定会笑破肚皮,连我自己都感觉这样的举动滑稽至极。 淡水划过食道的感觉让我感觉非常舒服,它们在胃里造成了很好的反应,咕噜咕噜的一直叫个不停,这不是饿,只是肠胃在分解对它们来说更加珍贵至极的水份,而我,意识也渐渐模糊,而再一次睡了过去。 就这样躺在内舱里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耳边猛地传来一声激烈的响声,随后一阵暴风骤雨般咸咸的海水喷洒在了我的脸上。 起初我还以为老天爷又下起了暴雨,心中咒骂着的同时睁开眼睛却发现身边泛起了巨大的波澜,摇的我的小船左右剧烈晃动个不停,那波澜的中心仍然在向外扩散着一波波的涟漓,不多时,一头鲸鱼的尾巴缓缓的在涟漓处翘了起来。 我吓坏了,平时在海洋馆看到的鲸鱼,不也就三四米?但我看这海上真实版的鲸鱼,光这条尾巴就得三米多! 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海水,转手就去摸枪,却谁知枪刚刚拿在手里就掉在了地上,手抖个不停,根本拿不起来。 索性之后的几分钟里,再也没有看到那庞然大物的身形,遂然想起昨夜独木船的撞击事件,但仔细想想,假如我是撞上了一头鲸鱼,那么现在的我,恐怕早就已经成了海底各色鱼群的早餐了。 抬头看看天,发现天已大亮,太阳在高处悬挂,我却看不见它,只能通过光线判断现在已经到了白天,至于几点,我却完全没有参照物。 天上厚厚的云层绵延千里、一望无际,将太阳遮蔽的严严实实,这种天气非常奇怪,至少在陆地是永远不可能见到,而在海上如果见到如此密集的积云,那么厄运通常也就不远,它们随时都可以转为雷云在海上掀起十几米高的巨浪,这对咱们来说可能难以想象,但对于积雷云来说,却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