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歌声
大堂内外一共设有三十桌，除了秦海洪这桌没人准备礼物之外，干瘦管家宣读的记录多达四百五十多条，多是奇珍异宝之类。 读到谁处，礼多的就洋洋自得，价低的就暗暗发誓来年再多加码。 宣读完毕，干瘦管家退下。 白阳先生当即起身举杯，先谢过“九公子”和所有来客，众人皆陪。然后又举第二杯，祝“家主”寿辰安康，众人再陪。最后又举第三杯，与众人同饮，便算正式开宴！ 一挥手，声乐又起。随着歌姬舞女上场，宾客纷纷开始动筷。觥筹交错，气氛逐渐走高。开怀畅饮之际，所有不愉快都暂时忘在脑后。 只有秦海洪这桌，除了一直闭目养神的女童之外，所有人都一脸黑线。 刚才读礼单的时间有点长，众人大多被奇珍异宝所吸引，却没注意矮胖男一直在大吃大喝。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就只剩下一桌残汤剩饭和一只没啃完的鸡腿了。 不幸的是，那只鸡腿还在矮胖男的碗里！他倒是打着饱嗝剔着牙，一脸的心满意足。 “这个……” 姬霖、萧远南几人本就饿的急了，见此光景都苦笑着不知说什么好。马六也饿的厉害，想破口大骂又知道不是场合，只能憋着。 秦海洪也十分挠头，他回头望了望，见一个侍从从旁路过，便顺手将他拉住。 “这位小哥，能再给我们加点菜么？” “加菜？” 侍从一脸茫然地望着满桌狼藉，连忙点头道：“好，好。众位稍等，这就来，这就来……” 望着侍从匆忙离去的背影，众人都松了口气，只有白胡子老者仍然一脸愤愤。 女童不理他，他就自言自语：“师父，这乡巴佬实在气人，跟这种人一桌我受不了啦！我要换桌！” 见女童不理他，他便私自起身。回头见身后白阳先生那桌人少，竟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众人都已看出白阳先生那桌是贵客，但无人阻拦，秦海洪刚要开口，只听高诗远向女童说道： “小师父，令徒往上首那桌去了。没经主人允许，恐怕礼数不周吧？” 女童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海洪，说道：“两位不必担心，一切自有定数。” 秦海洪高诗远对视一眼，均不知是什么意思。就在此时，老者已经抢了把椅子坐下。 刚一坐定，白阳先生还没来得及开口，“九公子”身边的白衣少女早抢言道：“你是什么人，怎敢坐在这里？” 老者轻轻瞥了她一眼，道： “小丫头说得好没道理，这椅子本就是叫人坐的。既然空着，我坐它有何不可？再说我那桌那么挤，你们这里倒宽敞！我怕你们寂寞，便舍身过来陪陪你们，你还不知好歹？” “你……” “小恬，不必多言。就叫他坐吧。” 小恬本想反驳，但见“九公子”发话，也只好忍下。白阳先生也不多言，算是默认。 老者见状十分开心，端起盘子就大吃特吃，还不忘回头笑笑，特意向矮胖男露出得意表情。矮胖男早已吃饱喝足，对他的挑衅倒不感冒。 “九公子”对此视如不见，茶襟少女则忍俊不禁。 只有白衣少女，她不喜老者，又不能违背主人意愿。忽然心生一计，便偷偷离开座位…… 过一会她装作没事人似的回来，茶襟少女问她去了哪。她推说去方便，脸上却狡黠一笑。 老者吃的正欢，忽然口渴，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谁知忽然面露痛苦表情，接着一口喷出，正好喷了对面白阳先生一脸！ “噗——他奶奶的，这水好咸！” 老者正想找水漱口，忽然发现大厅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这一桌，各个面露惊恐神色。 几名侍女连忙奉上毛巾脸盆，白阳先生擦了擦脸，倒没说什么。 “喂！你小子运气不错，幸好我吃饭的时候没有运功。不然就这一口，准教你脑袋搬家。” 白阳先生笑了笑：“看来我还要多谢前辈了。” “那是自然！” 老者得意一笑，接着抢过侍女托盘里的漱口杯。侍女吓得托盘掉到地上，他却咕咚咕咚将水喝了个尽。 白阳先生摇头笑笑，旁边侍卫早已冲了上来。 “你是什么人？怎敢在泽园捣乱！”说着出手拿他。 谁知老者都不用起身，靠椅子的一条腿转了个圈，一把拉住侍卫的胳膊。就着转圈的力道，将他踹到了大厅中央。 侍卫脚下不稳，跌倒在舞女丛中，顿时惹出一阵尖叫。 这下所有侍卫都被引了过来，只待白阳先生发令，就要抽刀擒贼。 谁知白阳先生却忽然摆了摆手，说道：“都退下吧，今天不动刀兵。给这位先生换一壶好茶。” 众侍卫这才退下，但经此一变，大厅内外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一直少言寡语的“九公子”此时开口道：“白阳先生如此气度，小弟十分佩服。小恬，向白阳先生道歉！” 白衣少女不服气，噘着嘴道：“乱喷口水的又不是我，我才不要道歉！” 茶襟少女见“九公子”已经发话，拽了拽白衣少女衣角。见她不理自己，只好说道：“白阳先生勿怪，舍妹顽皮，害您湿了鬓角，小女代舍妹向您赔罪了。” 白阳先生笑了笑道：“不妨事。久闻赵府机灵，郑府贤淑，今日得见，果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