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下掉下个大师兄
在场众人,除掉摸到她胸脯的肖国建,瑄儿最讨厌的就是汤怀仁,这个干瘪老头,每次来到她家,都对她不怀好意。但他是本县县令,又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姐夫,瑄儿不敢明着得罪他,每次只要他来,瑄儿都躲得远远的。这次她要杀肖国建,也不过是一时愤激,真要当着这个县官杀人,她也没这个胆子。 “嗐!”瑄儿跺跺脚,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宝剑,向花园门走去。 汤怀仁看着肖国建手中的短剑,说道“你大白天手持利器,想行刺本官不成?”他的如意算盘是给肖国建套个不大不小的帽子,先把他的气焰打下去。 肖国建笑嘻嘻说道:“县大老爷,没看到是这女子要杀我……”汤怀仁向他瞥了一眼,回头呵斥道:“这是本朝叛逆,还不把他绑起来。” 两名衙役都在肖国建手下吃过亏,胆怯说道;“老爷,他,他……” “你真以为他会邪术?”汤怀仁指着肖国建手中的短剑,“他所仗的不过就是这把短剑,连瑄儿一个女流之辈都不畏惧,我看你们是不想吃衙役这碗饭了。” 两名衙役胆战心惊,拔出腰间悬着的腰刀,一步步靠向肖国建。肖国建十分清楚,凭他的本事,只要动手,短剑也帮不了他的忙。心念一转有了主意。 “慢着!”肖国建捡起地上的剑鞘把短剑插上又塞回到怀中,“汤老爷,凶器已经没了,这可以了吧?” 汤怀仁思索,只要把这小子糊弄上大堂,也不怕他翻天。 汤怀仁点点头,算是默认,他回头望过去,经过这一番折腾,太阳已爬上东面的山头。抓紧吃饭,赶紧给这个家伙过堂。汤怀仁想到这儿,吩咐衙役,叫肖府家人赶紧准备早点。 汤怀仁审讯肖国建的大堂就设置在肖三癞子家的正厅里。直到四名衙役喊过堂威,还是没见庞师爷的影子。肖国建心道,难道这个家伙贴揭帖时被人发现了? 按一般惯例,官员问案一旁必须要人记录的,汤怀仁看看设置的书案前还是没人来坐,不由皱皱眉头。然后心道,反正这场审讯也是见不得人的,没有记录正好。 汤怀仁拿起面前临时找来的一块醒木,比他平时用的要大过三倍,“啪”的往桌上一摔,问道:“下跪何人?”等了好久,也没听到人回话。对面三尺开外,肖国建双脚并立,双手抱肩,正嘿嘿冷笑着看他。 想让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跪下根本不是可能的事,汤怀仁想到自己的真实目的,不愿跪也罢。又摔了一下醒木:“下面所站之人报上名来。” 肖国建实在忍不住了,说道:“汤老爷,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何要抓我?” 为何要抓他?汤怀仁想了好久,才记起昨晚庞师爷跟自己说的话,厉声道:“为何要抓你,你藐视我大清法律,这不是罪吗?” 肖国建成竹在胸,挑逗的口吻道:“你说我藐视大清,我就藐视大清了?总得有个真凭实据吧。” “啪”,汤怀仁第三次拿起醒木,由于面前的临时公案太小,醒木掉落,正好打在他的脚背上。 “哎哟,哟……”醒木重有数斤,汤怀仁整个面孔都扭向一边,如果不是怕有失官体,差点就抱着脚跳起来。 下面四名衙役不知是怎么回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肖国建离汤怀仁最近,早看到眼里,走到公案前捡起醒木,小声道:“汤老爷,您是不是嫌这醒木分量不够,有失你的官体,厨房内那块砧板少说也有十多斤,要不要小人帮你拿来?” “去,去,下面站好!”汤怀仁强忍住痛楚,对肖国建道,“我大清早有规制,留发不留头,你还有何话说?” 终于说到正题了,肖国建带着猫戏老鼠的心情,刚伸手去摘脑袋上的帽子,只听背人有人道:“汤大人,您真是宵旰勤政的青天大老爷呀,把大堂都设到俺这偏僻的肖家坪来了。” 肖国建扭回头。来人五十多岁年纪,身着布衣,黑红面庞,一看就知道是个经常跟太阳打交道的农夫。 反了反了,什么人都敢直闯本老爷的大堂。汤怀仁拿起醒木刚要摔,又小心翼翼放了下去,呵斥道:“既然知道本县是在问案,为何不躲得远远的,你想跟这叛逆同罪?” 来人张口刚要回话,从外面又走进一个人来,跟汤怀仁同样的冠带衣着,只是身材高大,年纪也比他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