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两株灵芝

    “陛下请！”王黼弓着身子说道，说话的同时目光落在梁师成的身，眼底不由自主的露|出谄媚的笑意，随即又落在乐天的身，眼底的那种谄媚之意立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与警惕。

    眼下王黼圣眷之隆丝毫不下于曾经的权相蔡京，赵佶己经不是第一次来王黼府了，可谓是轻车路熟。

    “乐卿，你也来随朕来看看，王卿府生出的玉芝是何模样！”赵佶挥手示意王黼不要多礼，迈步向王黼府行去。

    闻言，乐天忙应了一声，又向王黼拱了拱手以示尊敬，赶紧随在赵佶身后行去。

    梁师成也忙随在赵佶身边，王黼也是同时弓着身子跟，眼还带着许多疑惑。

    “陛下刚从杨戬被查抄的府回来，心下颇有不悦！”在二人身形相交的瞬间，梁师成压低了声音与王黼说道，说话的时候，投向乐天的目光里尽是忌惮。

    赵佶心大，听闻好之事，倒忘了方才在杨戬府之愤懑，边走边说道：“朕记得汉乐府曾有首长歌行，其间是这么写的：‘仙人骑白鹿，发短耳何长。导我太华，揽芝获赤幢。来到主人门，奉药一玉箱。主人服此药，身体日康疆。发白复更黑，延年寿命长。’今王卿府生出玉芝，当为祥瑞！”

    “陛下，前唐韦应物曾作诗云：‘灵芝非庭草’，这灵芝本非寻常宅之物，如今王相府生出灵芝岂止是王相的祥瑞，更是我大宋的祥瑞！”赵佶话音落下的同时，乐天忙跟着说道，又言：“陛下可肩秦皇汉武，更知人善用，实为当世之明君。”

    “你这张嘴倒是会哄朕开心！”赵佶不得自家历代祖，素来喜欢阿谀奉承，用手点了点乐天，又说道：“若王卿府生出的灵芝真是为当世极品，乐卿你可要赋诗一首以赞祥瑞了！”

    “臣不敢献丑！”乐天忙道。

    王黼随在一旁，对乐天心警惕，但也不忘落井下石，听乐天这么说，忙道：“乐大人以诗名扬我大宋，难道也有技穷之时？”

    “非也，非也！”乐天摇头，接着说道：“屈子于《山鬼》曾言：‘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兮葛蔓蔓’；曹子建更有《灵芝篇》载云：‘灵芝生王地。朱草被洛滨。荣华相晃耀。光采晔若神。’便是本朝黄庭坚亦有‘我为灵芝仙草，不为朱唇丹脸’之句，臣实是不敢献丑了！”

    “乐侯爷怕又是谦虚了！”本看乐天不爽，今日午后又在乐天言语里吃了些亏，进宫的时候摔一个大跟头，被乐天看在眼里，不扶不说还大肆嘲讽，梁师成怎么能咽的了这口气。

    可谓是新仇旧恨，梁师成巴不得给乐天拆台：“以乐候你的才学，这会乐侯爷只怕是心早己有了数个腹稿，只是欲拒还迎，在勾取官家心的好，以便卖弄罢了！”

    听梁师成这般说，赵佶却是挑了挑眉头：“今日在杨戬宅时朕心情不好，梁卿你不能让朕耳根清静些！”

    原本只是想在天子面前挑拨乐天一下，没想到天子心不悦了，梁师成面色大惊，忙拜道：“奴婢只是逗弄乐侯爷，并无意扰了陛下的清静。”

    挥了挥手，赵佶无意在说些什么。

    一旁引路的王黼心微惊，梁师成出言挑拨乐天挨了陛下训斥，意味道着什么，意味着着乐天之前更受宠了，想到此处时对乐天越发的忌惮起来。

    王黼宅院甚大，占地丝毫不杨戬府小半分，亭台楼阁厅榭轩一应俱全，若论起雅致在汴都城里也是可以排在前几位的，乐天心清楚的很，若不是王黼将邻居门下侍郎一家从家赶了出来，强占了其的宅院，王黼的家也只有如今一半的大小。

    距离后面的园子还有几步路，赵佶看着夕阳王黼府的景致，点头道：“王卿，你这宅院去岁朕来时又雅致了许多！”

    听天子发问，王黼忙说道：“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陛下是为至雅之人，正所谓丹之所藏者赤,做臣子的又怎不被熏陶！”

    闻言，赵佶大笑，以手抚须颇为自得。

    一旁的乐天将王黼的话听在心，也不得不承认王黼拍马屁的功夫实非寻常人所能相，能官居宰辅也绝非偶然之事。

    乐天不失时机的说道：“臣今观王相宅，使臣想起了一处江南之地！”

    “江南？”听乐天这般说话，赵佶眼不免露出几分艳羡之色，自己虽为九五之尊天下共主，然却只能禁锢宫，若不是宫藏书甚丰，于见闻真不如那些走过去过许多地方的官员多。

    撇下心遗憾，赵佶问道：“乐卿且说说今日观了王相的宅邸，又想起了江南的何等地方？”

    听乐天这么说，王黼心立时紧张了许多，生怕乐天说出什么于自己不利的话来。

    乐天言道：“回禀陛下，臣曾去钱塘任职，于运何途经苏州时，曾在苏州以驻留小憩，故而观过苏州绅宦家所修园林，往往是在一个大的天地里，因地制宜，沿阜垒土，种植花木，建造亭榭，由此而出现多样且幽美的画面，达到“不出城市而共获山林怡”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