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暴动空间 （精修版）

    “咚——咚——咚——”

    位于这座狂欢城市中心位置、同样也是这座灰白色建筑组成的城市里唯一的一座标志性建筑——钟楼，当其上旋转跳动的最细的秒针路径巨大钟表最上方位置的时刻，如同触动了什么隐秘的机关一般，安静高大的钟楼忽的苏醒起来，发出一声声悠长悠长的沉吟嗡鸣。

    穿过天空，穿过卷起尘土的夜风，穿过一条条被狂欢人群淹没的街道，将自己的声音传递到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饱经风霜却又一往而深，一次又一次努力的尽忠职守，默默履行着自己的义务。

    一下……一下……

    “……jiejie跟我走。”十二三岁的乞丐少年在钟声中恍然清醒，尽管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开口和别人说话了，但吐字依旧比想象中清楚明确，透着小孩子特有的清澈音色。从小乞丐少年那双灰绿色的虹膜中却透出一种与之相反的成熟笃定，矛盾却又统一。

    脸上覆盖着薄薄人脸面具的白袍少女听到小乞丐少年对自己说的话后，或许大概是因为不解困惑的缘故，脑袋微微向左边偏移了大约五厘米左右。

    属于晨光少女那只白皙柔软的玉手此时依旧被小乞丐那只脏兮兮沾满灰尘的小手紧紧握住，因为对方太用力而感到有些疼痛，但又觉得如果就这样脱离那只饱含着激动情绪的小手，会无意中伤害到对方那小小的脆弱敏感的神经。

    在极短的时间内犹豫了一会儿后，作为黑衣少年搭档的晨光少女微微抿紧的嘴唇松懈下来，她果然还是选择了继续让那乞丐少年继续握住自己的手。

    可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夏筱雨依旧丈二摸不着头脑。她下意识侧头看向自己的搭档——那位此时正大口大口咬着黑米馒头揭开了一半面具的黑衣少年。

    “我们……跟他去。”

    嚼着黑米馒头的黑衣少年察觉到了来自搭档少女的目光，在说话的中途解决掉了手中最后的一口食物，然后接着前面的话将意思表达完整。声音和语调都很平静，平静道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一般微微倾身凑近白袍少女的左耳边用很低却可以听清的声音继续道，“反正你也拒绝不了。”

    作为熟悉的搭档，张小雪再了解不过晨光少女的性格成分了，这也是夏筱雨曾经作为虚拟男性搭档时表现出的最具备女性化的一点——对弱者抱有极大程度的怜悯之心。

    这是作为强者的很不利的一个弱点和漏洞，但，黑衣少年依旧觉得晨光少女是一位不错的搭档，至少对他而言是如此。这与性别无关，只是来自张小雪一人的主观评价而已。

    弱rou强食的丛林法则所针对的是动物，人之所以为万物灵长，可不渐渐单单是因为头脑和智商这种东西。

    黑衣少年的回答虽然有些欠揍的感觉，但自己的搭档会选择听从眼前这个小弟弟的话，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依照晨光少女对黑衣少年的了解，这家伙绝不是那种无缘无故顺从别人的想法的那种人。

    “来不及了！”等待回复中小乞丐少年的情绪开始崩溃，灰绿色的瞳孔中映射出令人惊心的绝望色彩，那种几乎将肺部的所有空气排出体外的激动大喊，让还在思考中的晨光少女被迫回神。

    然后夏筱雨感到背后有一双手靠近，推着她不断前进跟随者那情绪激动异常的乞丐小少年，来自黑衣少年沉稳笃定的声音随即从背后的方向飘入晨光少女的耳边。

    “走。”

    夏筱雨于是就这样被两名一大一小的少年前拉后推的一路踉跄着快速离开了原本的街道，向着钟楼的方向冲去。越靠近那座巨大的古老钟楼，晨光少女也有了奇怪的发现，街道上和建筑周围的人群便渐渐少了起来，狂欢的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居然并不是城市的中心，而是距离钟楼很远的边缘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