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牢房角落美女子
冷萧站在极高的屋檐上,檐角小兽的雕刻很拙劣,看不出首尾足身,只有一个混沌的样子,模糊的造型。 远远看去,拖尸人在一片空旷的地上停了下来,那里陈列着几亩田地,种植着一根根木杆,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拖尸人捏着一把勺子,从桶里舀出一勺糊状物,而后顺着田埂,慢慢泼洒着。糊状物在勺子的边缘留恋,要他用力抖几下才能抖落。 “用人rou酱浇的地。”冷萧看了一眼,移开了目光。 这里的每一间屋子,造型都不一样,奇形怪状的,显得有些诡异。他分不清究竟哪一间是牢房,只从屋檐跳了下去,认准了一个方向,甚至不知道游猎队伍在他失去目标之后有没有改变方向。 他想,要想关押那么多人,总要一个足够大的地方。至少许多一看就是民居的小屋子可以直接排除了。 冷萧就近闯入了一间很大的宅院,看起来是大户人家,却也是私宅,官家的宅院总该有些严谨的风格,而这个宅院里,尽是奢靡。 一个穿金戴银的男人,左拥右抱不止,身侧身后还站着数十个女人,只等他需要的时候,任他取用。他的面前摆着雕刻精美的桌子——与檐角的鸱吻雕饰相比,已经算得上精美了。 桌上摆着样子鲜美的瓜果,冷萧倒是不曾想到,这样阴森的地方,也能够长出这样美好的瓜果来。 穿金戴银的男人一口也没吃,手放在女人身上,也不游移,像个呆子一样静默在华丽的椅子上。 两个女人坐在男人腿上,一左一右,一个手臂环着男人的脖子,一个手指点在男人的胸膛。男人身侧、身后的女人,静静侍立在那里,等待着临幸,又像在枯等着不会到来的下一秒钟。 每个人都长着一样的脸,一样的体型,一样的高度,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又一个虚假的替身。若非身上的衣物,简直无法区分。 穿金戴银的男人脖子僵硬地转动了一下,笃地停在冷萧脸上,抬起手指扶正了脸上有些歪斜的眼睛,闪烁着像是黑夜里猫儿眼里的光。 “多有打扰,在下告辞。”冷萧抱拳离去,纵身一跃,就越过了高墙。 穿金戴银的男人冷眼看着,“咔”的一声,脖子转回了原来的位置,看不见云,看不见日月,只有一片长满了青苔的老墙,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些什么。 冷萧又闯进一间没那么华丽的大院,很没礼貌。或许,敲一辈子门也得不到回应的。 这是一家酒馆,外面确实有个招牌,已经布满厚厚一层灰尘,看起来牌匾和墙面之间的厚度区别已经被灰尘给填平了,不知一同历经了多少个春秋。 这样的木头里,或许生不出蛀虫了吧。 大堂里三两个酒客,伏在桌子上都睡得很沉,像死了一样。角落里,小二占据着一张空桌,一圈一圈擦拭着手里的酒杯。 进门左手侧,门背后的阴影里,掌柜有一下没一下的拨打着算盘,如果不是这突兀的声音,冷萧一时还不会发现。 他刚走近的时候,小二和掌柜齐齐抬起了头,长久的低头让他们的脖子变得很僵硬,发出断裂的声音,令人十分担忧他们的脖子。 小二站起身朝着冷萧走来,动作不快不慢,与一个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冷萧指间捏着一枚灵石,说道:“敢问,用这一枚灵石,可能换一壶酒喝?” 小二在冷萧身前五步远站定,把手伸得笔直,手指几乎戳在冷萧胸口。冷萧将灵石放在小二手心,小二将手收紧,转身走进了侧面帘子里,干巴巴留下一句“稍等”。 帘子轻微的摆动还没有完全停下来,小二又掀开帘子,手里提着一壶酒,壶嘴上扣着一个小小的杯子。 冷萧接过酒壶,寻了张空桌,倒上一杯,却没有喝。酒馆里十分昏暗,不知掌柜怎么想的,在小二拿酒的时候,把窗户都放了下来,里面彻底黑成了夜里。 冷萧又摸出两枚灵石,摆在桌子上。即便没有一丝光亮,它也在散发着朦朦胧胧的光。 小二已经在桌子前站定。 冷萧张口问道:“这里关押犯人的地方在哪里?” 小二的眼睛始终直勾勾落在灵石上,却没有什么神采,像是在发呆。听到冷萧的问题,他几乎同时将手臂伸得笔直,指了一个方向。 冷萧顺着他的手臂看了一眼,与此前游猎队伍离去的方向有些出入。 他站起身,拿起酒壶:“这壶酒我能带走吗?” 小二面无表情,沉默着拿走了桌上的两枚灵石,又坐回角落里,继续擦拭着酒杯。掌柜依旧在门背后的阴影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打着算盘珠子。酒客依旧伏在桌子上熟睡,像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