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七章 生死黑白一剑破
那白门之中,仿佛有一股温的力量,能够抚平冷萧心中的猜疑与警惕,可他即便心如止水,却依旧没有踏入。 又是如此,他再往黑门之前感受了一番,还未靠近两步,便是传来一阵浓郁的杀气与血腥气。 光是门外,便已是如此,不知门后又是如何一般景象。 或许有人会因此而选择白门,毕竟白门至少看来更像生门。也有人会因此而选择黑门,如此明显的想要引人去白门,有些人便会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可事实上,不论来者踏入那一扇门,都是顺了布阵者的意,不论如何作为,也早已身在这局中。 他抬起角兵,长剑执于手中的刹那,一身气势骤然变化,一如手中长剑一般,敢以锋芒问苍天。 一剑斩落,那黑白二门竟如泡影,眼前生死景象,仿佛镜花水月般消散,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随之,他面前又是出现一幕水镜,水镜之中,被分为数十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人。也有不少区域,只剩下一具尸体,灵雾兀自飘荡,也无人收取。 而那些人物还性命尚存的区域,却皆是在与龙角杀阵之中苦苦挣扎,不多时,便有一人灵气耗尽,被这无数龙角给撕成了碎片,身死道消。 那些区域之中,有漫天白光者,也有漫天乌光者。莫论白门黑门,都不过是一样的结局。 而不论是进了哪一扇门,入门者,定是心中悔恨,恨自己怎的未选择另一扇门。 而冷萧,作为一个旁观者,淡看他人身死,心中竟是升起一股庆幸之意。 这感觉才刚刚升起,他便是心中一凛。生死、黑白,皆为相对。而那庆幸与悔恨,岂不也是相对的感受? 他再抬眼看去,那水镜之中又是荡漾起一圈圈涟漪,所有画面皆随之消散。而此之后,那水镜之中所显露的,竟是他自己。 这刻的冷萧,站在这水镜之前,竟如同照镜子一般,只是水镜之中的他,更显青涩,也没有这般妖气纵横,仿佛只是一个文弱书生。 他面无表情,可说冷淡。而水镜之中的他,在笑。 “棋盘早已圈定,不论棋子如何落下,总是出不了这棋盘。倘若要闯出这棋盘,又该如何去做?” “莫非,要将这盘棋落满,才能溢出?” 随着他眉头缓缓皱起,那水镜之中的他笑容却愈发灿烂。 而这刻,天边的龙角骤然如同箭雨般落下,冷萧长剑挥舞,将周身护的密不透风,口中含了两枚灵玉。 可人力有尽时,这般全力而为,便是灵玉也跟不上他的消耗。 他眼角轻轻跳动了一下,角兵与那龙角彼此交错,绽放出一片火花,隐隐间,那火花竟好似细小游龙一般飞舞,煞是美丽。 这这番美丽,若见的多了,倒也叫人心生疲乏。 一枚龙角从斜里穿刺而来,冷萧手腕一转,那龙角便是打在了剑格之上,而冷萧却骤然睁大了双眼。 只因这角兵剑格乃是环状,中心是个圆孔。这龙角划过一道青光,竟是无所阻拦,一霎落在冷萧腰身。 冷萧护体灵气顿时被打散,一口鲜血喷出数丈之外,只觉是身子被人拦腰撞断了一般! 他招式一散,可那龙角却不会等他调整,依旧是轰然而落,便是被他所击飞的那些,也重新调转方向而来。 他目光划过水镜,却是顿了一霎。此情此景,不正是最初他旁观他人生死的景象吗? 而今,他正是那水镜之中苦苦挣扎的人,而水镜之中的他,才是那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冷萧长剑一绞,震飞三枚龙角,足尖点地,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朝着那水镜纵身一跃。 周遭传来一声入水之声,仿佛还有飞溅而起的水花。 他骤然回头,那漫天龙角逐渐归于平静,仿佛又入了囚笼,被拘禁于一处,不得妄动。 冷萧手指轻轻攀上嘴角,忽然心中一跳。 这水镜之中的他早已没了去向,而他却替代了镜中的影像,站在了方才镜像所在的位置,且带着那镜像面上的笑容。 或是,那镜像始终都是他。他不曾发笑,可手指抚过唇角,却分明感受到那唇角微微扬起。 冷萧微微张嘴,吐出一口浊气,或许他此刻心中的烦躁,也在布阵者的计算之中,这令他感到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或许弱者,就应该逆来顺受。 他身后是一片混沌,不知其路几何;身前是那一片水镜,在水镜之中,龙角归于平静,而那黑白二门,又静静的立在那里。 “冷某经历的奇诡之地,已是不少。” 心中那些许杂念,似伴着他的一声叹息而消散,再抬眼时,已是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