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8章 长生不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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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叶云天没有否认。 石门一开,奇异的事便发生了。门内甬道干燥无比,门外的水并不涌入,似乎被无形的门给挡住了一般。 就算黄伯伯有一天要娶她,她也不会反对。 现在,她正要听黄伯伯的话,杀了叶云天! 冰美人的冰冷一成不变:“其实我不叫冷若霜,黄伯伯私底下叫我非非。” “我其实也不叫白痴,我只是名叫叶云天的大混蛋,天字第一号大混蛋!” 天字第一号大混蛋痴痴地望着她,即使是要死了也不能少望一眼:“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真名,非非?” “因为你已是个死人!”剑尖已经抵住了叶云天的咽喉。 冰花贴满了叶云天全身,头顶已是一片白雪,更为凌冽的寒气已浸入叶云天的体内,他又开始哆嗦。 但他对劫魔元神的一些弱点却是了若指掌,并不一定没有胜算。 狼人忽然道:“师父,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了救我,你叛出了学院,甚至叛离了正道……” “他也算是有些本事,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认清敌我的形势。简单说就是他杀气冲天,而我没有杀气,所以他才认输!” 萧凡大笑道:“老夫的心还未老,犹可一战!”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面上,也浮现出病态的嫣红。 气韵不变,神色不变,手掌轻轻一震,书页一寸寸地缩短变小,似乎被什么无形的老鼠迅速啃啮着。 她确实在害怕,她不得不害怕。 “我知道,”叶云天似自嘲,又似在嘲笑薛不凡,“就像你妄想要打败我取代我一样!” 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呵呵,”燕夕得意地笑,“真是笨得可爱!” 于是她就兵不血刃地解决了看门的两名羽化境守卫,畅通无阻地走进了那片神秘的幽冥洞xue。 燕夕也曾听说过,洞xue一共有三层。 一笑惊风云,一笑定乾坤。 最后还另有一行字:铁骑银瓶,浩然玄血。射日神弓,克挡强敌。恩怨两清,各不相欠。 “恩怨两清,各不相欠……”呢喃着其中的残酷与现实,她的手捏紧,揉碎了这一方纸笺。 不可能。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助你逃过一死。” “似乎没那个必要,况且你也没那个本事!” 等等,这种感觉…… 还有一种感觉,先天剑宗气! 对!仿佛吞了一肚子先天剑宗气,不断地在五脏六腑间纵横冲突,直锥心脉,如一片片细密的刀片切割着。 豆大的汗珠遍布额头,脸涨得通红,叶云天暗骂该死。 这应该是一种考验,要通过这场考验,想必只能从“挚情”二字着手。 但叶云天一时不知如何从“挚情”着手,直到欧阳青青的生命面对威胁,叶云天灵光一闪,干将莫邪对他们的考验就是两个字——牺牲,肯不肯为对方而牺牲。 林木摧折,或有丑陋的死鸟挂在残败的枝桠之间,扑鼻的血腥刺得人恶心头晕。 谢苍生在残废的修士中找了一阵,叶云天不在其中。 他眉头一皱,略作沉吟,朗声道:“忠大哥,澹台姑娘,咱们先救人!” “你们的相信或许正确,但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还是要远离我,因为我现在是黑杀,跟黑杀在一起的人只会遇到麻烦。”叶云天没有说很多,因为谢苍生还在一旁听着。 就算没有谢苍生在场,叶云天也不会说更多,因为他不想将自己的朋友卷入无尽的纷争。 “师父,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替别人背黑锅,”燕夕的意思坚决,“你不说,我们是不会离开你的!” 叶云天笑道:“我身卧绿草,享受光阴,要是再有一壶酒就再好不过了……至于前辈,就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杀又不杀退又不退的……” 鬼圣还在笑:“这一杯酒,足装进了整个须弥山海。” 楚山孤道:“愚兄担心侍剑姑娘法体在人间有所损伤,行事冒昧,贤弟见怪了……” 叶云天脸色与语气豁然一变,再也不客气了:“楚山孤,有话就直说,你什么用意?” 他一字一顿道:“你不会开心,你会很难过!” 上官飞燕双手缩回,转过头避开叶云天的目光,道:“看在你送我神剑的份上,我便告诉你,其实萱萱便是楚御魂的亲生女儿!” 叶云天身子一颤,笼中的金叶子扭曲的脸因不可思议而变得更加扭曲。 楚玉萱全身打颤,断断续续道:“表……你,你说什么?” 吱呀! 院门打开,沉香和茗香牵着一条狗,带着扫帚,要出院门清扫积雪。 叶云天身前虚空霍然破碎,走出一只白色人影。 中年书生打扮,风神如玉,气度儒雅。 任何人对他的印象都应该是——风一般的奇男子。 “我该死!”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翻身一滚便重重地落在了冰冷的地上,触痛了浑身的伤口,但少年只是狠狠地咬紧钢牙,咯咯有声。任何伤痛都不能令他悲嚎呼喊。 道士又闭上眼,没有半点想要帮助少年的意思,道:“既然痛,为何不喊出来?” 所以他很快找到了柳思思的脚印。 鞋码比叶云天小了三号以上。 叶云天的脚丫子并不是很大,所以说称柳思思的脚娇小玲珑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脚印大多很浅,但有时却很深。 叶云天没有睁眼,却已料到了来人绝不是上官飞燕。 既然萧凡撤销了塔内的灵力,上官飞燕以妖界大圣的实力自然可以破空出现,不必经由幽黑的回廊。 “没有锁门,进来吧,何事啊……思思……”叶云天的声音顿住,因为进来的不是思思,是萧凡萧院长。 狼人若是知道答案,就算依旧痛苦,至少不会迷茫。 他又想起了给自己指明道路的明灯。 叶云天逐一观察,只见丹阳子和长春子的挽联已经写好了。 光洁的泪水从玉一般的面颊上流下,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欣喜? 这样的牺牲有何意义? 燕夕踏上了左边的碎石路,同时说道:“找到了师父,好歹要让我知道。不管我们的寻找是否有结果,三年后,我们还在此地相聚!” 她走得潇洒,留下一个三年之约。 呜~~! 叶云天的气息已完全变了! 于是叶云天又多了一些朋友。 他走动林间,各种鸟类,都会平静地落在他的肩头甚至头顶,啁啾鸣叫。叶云天更是与虎豹为群,经常枕着老虎肚子睡觉,还时常骑着狮子追赶猎物,捕猎到手,大部分都赏给了坐骑朋友,自己偶尔开一顿荤腥。 为了生存,捕猎并不是一件残忍的事。 昔有佛祖割rou喂鹰,投身喂虎,为的是既相救猛禽之下的弱小,又不致使鹰虎挨饿。叶云天自然没有佛祖的境界,捕猎单纯的是因为狮虎需要生存。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自然界的法则,人类根本不应干涉。叶云天只会觉得佛祖割rou喂鹰,并非大慈大悲,只是多管闲事而已。 箭矢如雨朝着叶云天射去,可偏偏却又射不着叶云天。 叶云天道:“到时候别忘了在坟头捎来几坛好酒!”他闭上眼,竟似没把这生死放在心上。 叶云天眼珠一转,“煤灰上竟有眼珠,很吓人么?” “呸!”喷他一身口水,燕夕道,“你竟也落到这种地步,真是报应!” 光明如泼墨般挥洒,暗中却有阴冷肃杀的寒意席卷。山风拂动,众弟子各自打了一个机灵。年轻的目中立即写满了警觉。 朦胧中出现了一只沉重的身影。身影步履沉重,似乎每一步都要压垮人的心。 “因为叶云天!”老宫主眼中露出了深深的痛恨之色,“要不是他,非非就不会妄动七情六欲,可以顺利解放古魔。正是因为叶云天一闹,非非再无法克服六欲,寒冰诀的功力一点点地散掉,所以,现在才只能借助五行邪神大阵,将她体质蕴含的阴寒给逼出,才能解开古魔封印。”老宫主咬牙切齿,想必恨极了叶云天,却不知叶云天正在他面前。 “将她体内寒质逼出,她也就必死无疑了,是么?”叶云天冷冷地道,“身为人父,竟能对女儿下如此狠手,果然不愧是白水宫宫主!” 紫霄剑,是开启诛仙伏魔阵的钥匙。墨玄口中所诵,是诛仙伏魔阵启阵口诀。前八句口诀组合起来,正是两首七绝,相传是发明阵法的神霄派前辈所创。 其一 丧魔尸魔,原本为人,步入魔道,修为深不可测,数百年前横行大陆,搞得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其时无量寺极道峰境十三神僧合力之下,方与二魔拼了个同归于尽,将二魔炼化为达摩禅杖魂灵尸魂。 如果二魔此时重现大陆,其为祸必定比之叶云天不遑多让! 欧阳青青面色自如,道:“正是!” 叶云天笑了笑,走回了屋子里。 正对面,一颗巨木从土层里拔地升起,高大的树干上,捆缚着楚御天心爱的女儿。 或生或死,非生非死,这是圣眼神光的气息。 叶云天确实只能听独孤云的。 独孤云将手里的蓝色碎片捏入叶云天的手里,说道:“这是你父亲留下的,你可以藉此成为新一代的剑圣。” 叶云天不闪不避,只淡淡道:“薛大哥,战斗之际最忌讳这样疯打蛮打,你狂催真气,后力即将衰竭,自身也会大耗元气。你何苦……” 哧! 其余终南六子也是大气不敢出,他们很久没有见到师父如此暴怒的样子了。上一次师父发怒,是在一千年前! 剑魁并不在意群仙的攻击,朝着剑灵叱道:“闯了这么大的祸!怎么,不敢回家了?” “师兄,师姐……”小姑娘伏地痛哭。 叶云天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问出个所以然来。 小姑娘是中原八俊的冰月剑剑主楚玉萱,告知了叶云天中原八剑如何力战蛟天王,宇长老如何与蛟天王内斗,其余七俊如何被宇长老给抓走,自己如何逃脱的。 萧凡叱道:“我叫你留下!” 排到了跟前,叶云天装作不识天机子一般,道:“道长,给在下算命则个!” 只要叶云天手中还有剑,绝没有人敢说一定能战胜他! 第八十章冲关 这样一来,叶云天和光剑的方向取得了一致。 影叶云天本来就是叶云天的影子,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叶云天的一面镜子,连神色都一模一样。 “他跟你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有轩辕剑,而你没有!”楚山孤将轩辕剑交给了影叶云天,“我倒要看看你自己,怎么被自己杀死!自己杀死自己,你将是第一个享受这种死法的人!” 就算是散仙之位加上神龙之体,在此处待得久了也会被剑意给磨成粉末。 一转头,只见叶云天手中一颗明珠闪闪发光,将百步之内都照彻得闪闪发光,他的右手却是一朵紫色的蔷薇。 这一天一夜六界的局势已经大变,楚山孤纠集神界众神,同时出兵冥界、魔界、妖界、人界,遣大将叶云天持轩辕剑,策应前往四界的人马。 叶云天大汗淋漓,低声道:“承影兄,不要闹,我们前去救小meimei!” 承影似乎听懂了般,不再有异常。叶云天隐隐有一种感觉,这条甬道之后的密地必定于神剑纯钧有关! 叶云天睡得并不安稳,他已瞧出了这几天天象实在有异,恐怕是大变将生。 变天的大事,叶云天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他偷偷离开,来到了一处山顶,观星象。 张枫与萧凡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叶云天指着张枫,望着萧凡,一时间瞠目结舌:“你……这……” 张枫露出微笑,显得说不出的jian诈,神情仿佛在说:“小子,你就算识破我的计谋又怎样?我还好端端地活着,而院长对我还是毫无怀疑。小子现在想要跟院长说明,且看他信你还是信我?” 于是他就在红红那里过了夜。 叶云天不觉得这是一件可耻的事。 这是她们迫不得已却赖以为生的职业,自己只是平凡顾主而已,光明正大的消费。或者是正正当当的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