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随你到天涯
死死拉住诺诺还有路明非两个人，在最后一秒钟，叶羽顺着水流惊险的逃出青铜城 冷静了几秒，探射灯却发现了一件古朴的匣子，叶羽微微一震 七宗罪？！！ 当初他用七宗罪杀伤龙侍后，就被炸弹的冲击波击中失去意识，背在身上的七宗罪也不见踪影，不想居然漂到了青铜城的下方 叶羽和诺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尽皆藏在眼神中 叶羽游过去将七宗罪背在身上，而诺诺快速的拽住路明非想要叫醒他 诺诺抓住路明非的潜水服的领口，将自己的呼吸器接在路明非的潜水服面罩上，将氧气压开到最大，来回的拍打路明非的脸颊 看见路明非渐渐张开了眼睛，诺诺露出如释重负的眼神来 她没有说话，也不能说话，她的呼吸器在路明非嘴里。 路明非还想再吸几口纯氧，却被诺诺抓走了呼吸器，捂住了嘴巴，诺诺把呼吸器接上自己潜水服的面罩，深吸了几口 “能听见么？”诺诺说，“对讲机进了水应该还能用。” 路明非点点头，一阵阵的眩晕袭来，虽然靠着吸了几口氧气清醒过来，但他的潜水服已经不再密闭，在几十米深的水下，气体栓塞随时会要他的命，全身痛得像是有条蟒蛇在照死里勒他 “我们在青铜城的下方，得游一段才能上浮，你得坚持！”叶羽平静的说到 “换我的潜水服，”诺诺伸手默默路明非的头 “换我的潜水服！”叶羽打断了诺诺的动作，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顺带将自己的呼吸器给他，偶尔自己也呼吸一口，全程他的氧气瓶内氧气剩余量最多，“别怕，我说过我会将你带回去的，跟着我六年了，你得相信我”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三人个人只剩两套套完整的潜水设备，在这里谁有设备谁就能活，这未免仗义的过头了吧？可他已经支撑不住了，他没摇头没点头，只是拼命的想要再多吸一口氧气 “我受过的训练比你长，闭气比你久。”叶羽对着诺诺摇了摇头，将七宗罪交给了诺诺，“他虽说是你的小弟，却也是我的兄弟，别想太多，我们一定能潜上去的” 叶羽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关闭呼吸器的阀门，拉开潜水服的拉链 路明非乖乖的任诺诺把他从破损的潜水服里“拎”出来，塞进叶羽完好的潜水服里，叶羽为他拉上拉链，关闭密封阀，接通氧气 氦氧混合的高压气体迅速驱走了潜水服里的水，从脚底排出，路明非的意识恢复了 诺诺透过面罩看着叶羽，诺诺双手搭在叶羽的肩膀上，露出询问的眼神。 现在叶羽不能说话了，他靠着存在肺里的氧气存活，每一口气都事关生死 叶羽点点头，朝前指了指 诺诺竖起大拇指，对着路明非比了一个“OK”的手势，抓过原本连接两件潜水服的通讯线，率先向前游去 路明非已经没什么力气继续游了，只是机械地摆动双腿跟上，对于他这样的废柴，能做的也就是尽全力 往前游，一直往前游，每游几十米，诺诺会停下给叶羽呼吸一口氧气，不能说话，也没有任何手势或者眼神的表达，但两人都知道彼此的意思 头顶的青铜城摇晃着，震动着，像是随时要坍塌，路明非跟在叶羽后面，水中探射灯的光柱延伸的很远，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从青铜城下游出后不远，后面传来了岩石崩裂的声音，路明非扭头，看见那座镶嵌在岩石中的青铜宫殿倾斜起来，原来固定它的石块哗哗地坠入地震造成的裂缝中，碎石越坠越多，把那条可供潜入的裂缝堵塞起来 因为地震而暴露于世上的青铜城再一次被掩埋 叶羽浑身一震，他感觉炼金术阵中完完全全都是他的空间之力，他能感受到那遥远的呼唤感，但眼前游到水面才是最重要的，只好扭身朝前努力的游 ····· 诺诺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叶羽的后背，叶羽顺着她所指看去，隔着几十米，有什幺东西悬浮在水中 “潜水钟！”叶羽对着诺诺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后面几米的路明非 他们是在水下八十米，贸然上浮的话，因为压力减小，气体栓塞可能更加严重。只有两身潜水服，没有潜水服的人很危险。 这是诺诺一直在深水领着叶羽中潜游的原因。 但是有了潜水钟就不一样了，那种铜制的密封舱自带氧气，深潜或者上浮都不是问题 诺诺拿起呼吸器，深递给叶羽，对着路明非比了个手势 路明非看懂了她的意思，‘一口气游到潜水钟边’ 三个人向着潜水钟游去，诺诺游得显然比刚才快了，叶羽拽着他朝前死命的游 路明非猜到了原因，气体栓塞已经作用在叶羽身上了，疼痛和晕厥正在加剧，但他没有表露出来，所以他必须尽快游到潜水钟边，否则很难支撑下去，但路明非试图再使点劲儿，可惜全身瘫软 接近了，诺诺将七宗罪给路明非，和叶羽一起奋力推着路明非向前，潜水钟的舱门是打开的，像个等人回去的家那样温暖。 路明非进了潜水钟，双手撑着舱壁向叶羽招手，叫他快点进来也进来 诺诺好像也松了一口气，推着叶羽进去 叶羽抓着舱门努力艰难地要游进来，身子已经进入了一半时，大量的气泡从他嘴里涌出，他肺里的氧气已经耗尽了 路明非伸手去拉他 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无力和绝望还有最后的一点他难以言喻的东西 路明非没有抓住叶羽的手，却被叶羽一把推回了潜水钟里，猛地扣上了舱门 潜水钟的氧气系统自动开启，开始排水，路明非在里面跳着冲诺诺还有猛地往回游的叶羽挥舞双手，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他和诺诺之间隔着厚实的黄铜舱门，只有一块直径20厘米的圆形玻璃，能让他看见诺诺的脸，还有烟雾一样腾起的血红色，还有叶羽那绝望惊恐暴怒的样子 全身的血都凉了，路明非看见了那根刺穿诺诺心口的东西。一根锋锐的尾刺，如同一支长矛，连着一根细长的尾巴，延伸向水中，隐隐约约的，他看见了龙的阴影 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龙王已经尾随了他们 这一瞬间，叶羽和诺诺仅仅十几厘米，但她胸口露出的尾刺却好像将他和诺诺拉开了仿佛几光年 诺诺恍惚中看着眼前叶羽对着他流露出绝望和焦急的神情，心里微微一甜，想要说什么却感觉到一种将灵魂都冻结的冷，这种寒冷让她很想睡过去 还是恍惚间，一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包围，一个声音从自己的心底响起来 你··你不会死的，我说过要带你回去 叶羽动用自己身体里所有的空间之力，左手将诺诺抱在怀里，右手握住尾刺，生生的将其斩断，将自己的多余的力量小心的保护着诺诺那受损严重的心脏 叶羽脑海传来一阵阵昏暗，浑身到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就像一条蟒蛇在自己的血管里横冲直撞 由于之前注入炼金术阵耗费太多的力量，现在的他剩余的力量都不能带着诺诺【闪现】到水面，只能选择一个人进行【闪现】 叶羽爆发了自己的最后的力量，将尾刺粉碎抽出体外，空间之力缓缓将诺诺包裹住 诺诺无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叶羽顿了一下，耳边传来一道呓语般的声音 “别让我一个人” 叶羽扯了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随你到天涯”叶羽撤去力量，失去意识 路明非站在在潜水钟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一次不是假的了，不是自由一日 他喜欢的师姐就要死了，照顾了他六年多的叶羽师兄也要死了 隔着那块玻璃，路明非能够那么清晰地端详朝着他自己的诺诺的脸，这个狡黠多变的女孩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永远地睡着了 路明非双手抱头，脑海里一片空白。真的没有办法了？躲也躲不过那个可怕的结果了？她就要死了，她的血要流干了！叶羽也会陪着她一起走 刚刚那一瞬间，叶羽师兄明明可以进来的，但····他选择了和诺诺一起····死亡 世界上没人能救她，超人来了也不行，超人不是医生，蜘蛛侠来了也不行，蛛蛛侠不会游泳 怎么办？怎么办？只能这么呆呆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不要·····死······”路明非抓着潜水钟窗口的铜条，对着外面大喊，明知不会有人回应他 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已经承认自己是废柴了，那就让我过得轻松点吧。这种英雄戏跟我没关系才对，明知道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还让我看这种悲伤的场面，看一个我喜欢的女孩慢慢地死掉，看一个我依靠的师兄慢慢死掉 可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废柴就是什么都做不了！ “不要死！”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不知不觉地，眼泪滑过面颊 这个世界真孤独，在水下80米，你孤独得像独自站在一个星球上，没人听得见你说话，你可以放声大喊，然而无人在意 海浪有规律地拍打着船舷，路明非缓缓地睁开眼睛。 “喊的声音大是不管用的，所谓言灵，用的虽然是语言，生效的还是和语言共鸣的心。”海风声里，有人淡淡地说 “路······鸣泽？”路明非站了起来，从一艘小船的甲板上 他有点分不清楚，哪一者是真实的。好像他在这个甲板上睡了一觉，青铜城、龙王和诺诺叶羽，都是梦里的事情 头顶星光洒落，一眼望出去，大海漆黑，没有岛屿，更没有大陆，无边的水上，飘着这艘白色的帆船，帆船上两个人，他和那个穿黑色西装扎蕾丝领巾的大孩子 “因为你要死了，所以我来看看你。”路鸣泽坐在船舷边，晃悠着双腿，在黑色的海里踢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路明非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又躺了回去，仰面朝天，大口呼吸着冰冷的海风 “你在干什么？”路鸣泽问 “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等我做完梦我还有事，”路明非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忙得很！拜托！就算我是你的召唤兽，也请尊重一下召唤兽的权益，不要在我忙得吐血的时候忽然把我召唤进梦里，行不行？” “别费心思了，你以为现在是场间休息？你做梦的时候，现实时间并没有被冻结，所以我们说话的时候，你在现实里已经死掉也是有可能的。现实世界里，那个女孩胸口开裂，已经失去了90%的血，她的意识正在渐渐丧失，心跳速度快得就像一台跑爆表的摩托车，虽然你那个师兄用尽力量也仅仅保护了她进入假死状态，但在水下80米，随时她的心脏会停跳，然后生命结束，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闷在一个潜水钟里，面对一位龙王。作为高贵的初代种，他由黑王尼德霍格直接繁衍而来，血统极其纯正，力量无与伦比，而且还和龙侍‘参孙’融合。”路鸣泽耸耸肩，“你真的要死了，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