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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功成襄阳(下)(补抽)

    从襄阳到登封,马车日夜疾驰,本来最多不过两个日夜。然而,才出了襄阳不过百里,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官道上满是南下的的人群。初时,张三丰等人还不在意,到了第二日,北地的黎民携家带口,逃难似的,把北上的路几乎堵的严实,三人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下车询问。可是,问了数家,有说北边闹了瘟疫的,有说北地大旱,颗粒无收,举家南下乞讨的,也有说北边开战的,或是北军南下的,更有的是见着旁人逃难,就不问情由跟着逃的,总之,是子丑寅卯,说什么的都有。

    问不出个确切的结果,张三丰决定弃车继续北上。拉车的两匹马,了谦带着张三丰共骑一匹在后,了一骑一匹开道。

    再往北走出二百多里,道路渐渐空阔,官道旁的村庄,已经十室九空。多用去一天半,三人来到少室峰下。

    少林山门前,平日里的车水马龙都已经看不见了。幽幽的石径,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一尘不起。道边青松翠柏,枝叶蔽空,撒下一路的清凉。了谦扶着张三丰,下了马,和了一一左一右,搀扶着他,拾级而上。

    山道上一个人也看不见,鸟鸣蝉唱,自在逍遥。走了一小会儿,寺门在望,三人向上望去,不见一个僧人。

    了一心中疑云大起,道:“我看,太师祖和师兄你们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儿,我先上去看看。少林寺,似乎有些**静了。很不对劲,像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了谦点头称善,解下背上的包裹,取出一块布,靠着一棵大树,铺在地上,就着树阴,扶着张三丰坐下,又取出水壶来,给张三丰解渴。

    了一施展开轻功,仿佛飞矢一般,投向少林。

    张谦看着了一的身影,疑惑地问道:“太师祖,师弟他的轻功……像是梯云纵,可又和我所学的不太一样。”

    张三丰喘了口气――他现在身无内力,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烈日下爬山,即使有人搀扶着,仍旧有些吃不消――答道:“了一的悟性,是我平生仅见,而他的武学意识,亦是好的出奇。他已经知道,任何现成的武功,越是高级,就越是贴近原创者的武学习惯。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他人的武学,除了很罕见的情况外,都不会完全的适合习武者。这也是我华夏千年以降,武学总体是呈下降趋势的原因所在。好弟子难寻啊,更何况武林中人的门户私见,许多绝学,都渐渐地失传了。”

    再喝了口水,张三丰平了平气息,续道:“一般武人练武,会让自己去将就武功,而以了一他的性子,是绝对不愿意这么做的。因此,他对所学到的每样武功,都会去有意识地修改,让这武功去符合他的习惯。这梯云纵,本来是讲究在半空中能够转折如意,而了一,却利用他内功几乎是一息三波的发力能力,使之在地面上的移动显得缥缈无定,这身法再配上他的双剑,必定走的是奇幻无比的路子。传说青城派有位高手,能够以一人双剑,摆出一个原本需要多人才能摆开的剑阵,了一若是肯下工夫,成就当不在那人之下。个人天资机遇有异,你不必学他那般。”

    了谦答道:“是。”了谦如何不知道自己的特点?如果说了一的武功,偏向于其疾如风、侵掠如火、难测如阴的风格,了谦走的便是其徐如林、不动如山、动如雷震的路子,每条路,走到尽头,都是一般的高度,又何必去学旁人的?何况,就算心无旁骛的修行,自己那条路,能否走到终点,还未可知。

    了一来到少林寺门前,寺门紧闭着,他身子不停,抽出双剑,一个点地,从墙上翻了进去。他身子刚过了墙头,身子下方,墙根处,左右两边呼呼的,两件兵器带着风声,扫向了一的下盘,听声音是两根棍子。了一进寺的时候,便留上了心,陡然遇袭,早在预料之中。他运气下沉,扫向他双脚的棍子的目标改为他的大腿,然后一招野马分鬃,双剑左右迎上,画了个小圆,在棍头上一搭一按,借得一股向上的力量,整个人冲天而起。

    半空中的了一暗自心惊,他早有防备,在敌人攻势未至顶峰之前,运用梯云纵,抢先进击,又用上太极剑法,在敌人变招前,借得一部分力量,就在剑棍相交的那一瞬间,敌人兵器上所蕴含的内力,仍旧如潮水般涌至,震得他两手发麻。

    殊不知,下方的两人,心中惊异更甚。了一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和他所使用的武功,已经超过了江湖上一般的一流高手,可看他的样子,绝对不是已成名的人物。

    半空中的了一,向下望去,看清了偷袭自己的人是谁。

    两个头顶满是戒疤的年轻和尚,手持木棍,正看着了一的去势,调整着自己的步伐,蓄势待发。不远处,另有一个身材高瘦的老和尚,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了一忙道:“无恶意,请罢斗。”与此同时,掠阵的老和尚也叫道:“先不要动手。”

    两个小和尚收棍,左右分开。了一落地,他们两个连同老和尚,呈一个三角形,把了一围住。

    老和尚问道:“老衲澄观,敢问施主,方才所使的功夫,是不是梯云纵?是不是太极剑?”

    了一没想到自己才一动手,就把底子给xiele。他自是不知这澄观和尚本是般若堂的,毕生精研他派武功,眼力之毒,除了姑苏王语嫣,再无人可及。了一施礼道:“在下武当了一,见过大师。大师武学如此深湛,在下佩服。”

    澄观喧了一声佛号道:“惭愧。施主一身武学已窥先天,这梯云纵和太极剑使来,得其神而忘其形,单凭看,是看不出的。若非施主所用长剑是武当派的样式,澄观亦无以猜测施主的来历。”

    两个棍僧收棍站到澄观身边。一来,听了一自承是武当派的,料不会是敌人。少林武当,虽是不和,但都是名望意气之争,若是危难之时,两派往往是联手抗敌,守望相助的。二来,澄观点出了一是先天级的超级高手,以他们的功夫,根本留不住了一。

    左首略为年长的和尚问道:“贵派正逢多事之秋,施主如此身手,为何来我少林?”

    了一答道:“我派有数位长老为一种阴毒掌力所伤,危在旦夕,非至阳之气不可医治。贵派觉远大师和我派张祖师大有渊源,此次前来是为了请觉远大师下山为他们疗伤。”

    澄观肃容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惜觉远大师如今不在少林。整个少林寺,如今只有我等三人了,施主若是晚来一步,怕是一个人也见不到了。”

    了一问道:“难怪我一路进来不见人,敢问少林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澄观道:“施主有所不知,今有蒙古大军南下,再攻襄阳。因我少林不肯归顺,其帅忽必烈有意来我少林抢夺武功秘笈。故方丈有令,全寺僧人迁往福建莆田。觉远大师,早在五日之前,便随着大队,启程前往南少林了。我等正要出寺,却看见有人从山下来,以为是蒙人,故在此埋伏,倒造成了一场误会。”

    了一道:“无妨。我派尚有一位长老和一位师兄在半山等候,我们一起下山如何?”

    澄观合十道:“善哉。一严,一礼,我们随了一施主一起下山。”

    澄观三僧和张三丰三人,合在一处,掉头南下。因为只有两匹马,倒是比来时还慢了些。到南阳城外时,蒙古军前锋游骑已经追至六人身后。六人除了张三丰,俱是等闲三五十人近不得身的,轻松歼灭一队游骑后,六人抢到了足够的马匹,本要加速逃走,不防蒙古军大队来的太快,一番激斗之后,被蒙古大军堵在了一片山林里。好在森林够大,又值雨季,食水不乏,且不惧蒙古军烧林,小队敌兵只是近来送死,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蒙古军前军主将对六人并不在意,因此没有发动大队人马搜山。

    过了半日,蒙古中军从树林前,放哨的了一看见一物,惊道:“这是,火炮!”

    张三丰听了了一的回报,道:“前几回蒙古军都未携带火炮,今番襄阳城定是没有防备,得想办法通知襄阳城的守将。”

    了一下拜道:“我与那郭靖在襄阳有过一面之缘,曾允诺待长老安全后,前去投军。只是我等身处险地……”

    张三丰打断他的话道:“莫要管我,国事要紧。何况有澄观大师在此,多你不多,少你不少。”

    了谦也道:“师弟你放心,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会把长老安全送到南少林的。倒是你,沙场凶险,不比江湖,可要小心。”

    了一别过张三丰诸人,趁着夜色,潜入南阳城外的蒙古军营。本来是想要毁掉火炮或是炸掉火药的,结果没料到蒙古军防卫森严,只杀了三个守卫,就被发现。仗着轻功高妙,了一逃出军营,向襄阳逃去。

    且说了一炸炮未成,趁着夜色一路杀出蒙古军营,到了天明,这才发觉自己慌不择路,走的是西南方向。他找到一个小山村,正巧遇上一队蒙古兵打劫粮草,把村民驱赶到一起,准备屠杀。了一偷袭蒙古兵,救下村里的人,向他们讨了些食水,权作早饭。虽然位列先天高手之列,了一还没有修炼到辟谷的程度,就连餐风饮露的境界也还没有达到,顶多就是比常人能多挨饿上十天半个月,如非必要,了一还是以填铇自己的五脏庙为先。

    方出了村子,了一望见,正西方尘头大起,这两日他屡和蒙古军遭遇,望见飞尘,已经能知道这是大队人马行进时的痕迹,断定这是一队军马。而烟尘前整齐、后散乱,是两部分人走在一起,这个信息是了一尚未能解读的。

    难道是蒙古军?了一想不通蒙古军怎么会从西面而来,但是他马上回村,找到村里的长者,要他们组织村民撤退,先进山避一避。蒙古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凶名远播,顿时把一些妇孺吓的腿软,好说歹说,才劝得他们带着一些粮食,到山上去藏着。了一见那队军马来的好快,村民显然来不及逃走,就单枪匹马,来到村口,准备以一己之力,阻他们一会儿。

    来军渐渐地近了,了一左手举起长弓,右手从箭囊中取出三支羽箭,一支搭在弦上,另两支夹在指间,眯眼瞄准。这弓马是他闯出敌营时顺手抢来的,得胜钩上还有杆长枪,它们的前主人是个勇士,不知是十夫长还是百夫长,可惜遇上了了一,被他欺身近前,一身好武艺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就身首异处了,连马匹兵器都被了一抢走,这可是草原汉子的奇耻大辱,就算那人完好无损,即使不气得吐血而亡,也要羞愤得刎颈自杀的。

    近了,近了,三百步……二百五十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四十步……一百三十步……一百二十五步……一百二十三步……一百二十一步……一百二十步!了一心中默数,他真气运转,听力在真气的支援下,攀升到了堪比兔耳的程度,两三里内,巨细变化,全在心中。

    先天后天之别不在于战力强弱。武林中那些数十年徘徊于先天门槛前的后天极境强者,真个与先天高手打起来,取胜的记录比比皆是。先天武者真正强于后天武者的地方,在于他们已经能初步将自身内力融合天地元气,战斗的持久力大幅上升了。先后天之争若是打成持久战的话,十有八九便是先天境那个获胜。

    眼前的这支军队,虽在疾驰之中,队形仍然整齐如一。让了一奇怪的是,这支军队的装备,似乎与蒙古军有所不同。整个骑士,一身黑色的盔甲,背上弓箭,腰间马刀,手中大斧,这种装备,了一连听都没听说过,就是在蒙古军中军,想要找出这么一只部队,也是很难,至少了一没见过。蒙古军的强大和他们的装备关系不大,每个人都是一马一弓一刀,很少有人披甲的。

    眼见来骑进入自己的射程,了一手一松,弦上的箭嗖的飞出,管他是敌是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长箭带着风声,插在领头的将领打扮的骑士的马前,无论是那骑士再快上一步,还是了一的箭快上一步,这箭,就是冲着马而去的了。

    那骑士疾驰之中,忽的勒住马匹,骏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原地打了一个盘旋,停了下来。骑士周围的人也以相同的技巧,停了下来,整个队伍仍旧是整整齐齐。

    了一不由暗赞一声,心中又暗暗叫苦,面前的这支部队如此精锐,若是敌非友,他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即拨马回头,远远的避开。与这样的部队正面冲突,就算是天人之路几乎走到尽头的张三丰,全盛之时,也不敢说能轻易全身而退,了一对上,那就只有送死的份儿。虽然武功大进,了一并不骄傲,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自在之道,若是缺乏了对自我的清醒认识,就会变得狂妄自大,了一宁愿选择卑怯。只是,该做的事,是必须要做的,即使会失败,那也是努力之后的失败,这是一种财富,退却才是真正的一无所得。

    几乎是同时,两边一齐叫阵。

    了一道:“尔等何人?”

    那将道:“你是什么人?”他心中也是打鼓,他们这队人马,今次行动秘密非常,除了少数几个人,连他身后参与此次行动的士兵,都不知道此次的目标是何地。可是,就是这么隐秘的行动,居然还有人能提前拦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虽然是宋人打扮,却骑的是蒙古战马,用的是蒙古人惯用的弓箭。莫非是……将领望向了一身后,村里后面有轻微的尘土飘起,难道他们也是刚到,还在准备埋伏?就先派这人拦住我等,抓紧布防?他猜到了了一此举的目的,却没有猜到了一此举的起因。

    “冲上去!别耽误时间!”将领一挥手,所有的骑士都策马向了一冲去。

    了一手中的弓弦一松,再拉紧、放松,手中剩下的两支箭朝将领飞去,既然你要战,我应战就是!

    那将领抬起手中的兵器,向前一遮,当当两下,了一的箭落下了地。了一吃了一惊,他的弓术,已经能够做到一百步内,十息之内,连发五箭,箭箭势如闪电,贯穿靶心,等闲人连箭都看不清就会被一箭封喉,这一点了一在与蒙古军的交锋中,已经充分的了解,若非他弓箭速度快、力量大,他也不能连着遇上蒙古军十人一队的游骑,还能够接连吃掉敌人。何况这次手中只有两支箭,了一几乎把身上这一刻所能调用的所有真气,全部灌注到箭上。昨天,他试验过,三分内力的箭,就能破开两重铠甲,还能把敌人打个透心凉,何况这两支箭一支带了三分内力,另一只带了七分!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了一相信,这箭只要中了,无论谁挨到都是非伤即死。一下子失去了内力的支援,了一的感知直线跳水,到了五秒钟后,敌人冲到他面前三十步,他看才看出那将是如何挡住他必杀的两箭的。这时候,虽然又能提聚内力,他也用不着了,纯凭目力,就能看出,这将手里拿的是两柄硕大无比的短锤!难怪他能够挡住这两箭,这锤子往面前一挡,和两块盾牌没什么两样。

    其实这将领也是才缓过一口气。他预料到了一的箭会很厉害,早绰兵器在手,果然来得及挡下。可是,挡下却不意味着完全接住!了一箭上的内力涌来,让他猝不及防。客观上来说,这将领的内力,虽然不如了一深厚,但爆发力上远远超过了了一,这是功法不同的缘故,可是他几乎用上全力,才堪堪抵挡下这两支箭上附带的内力。原来,他错估了了一内力的属性。天下间,能同时发动阴阳双属性内力的人,不多,但也并不罕见,可是,能同时发出阳和寒属性内力的人,就只存在于传说中了。了一的第一箭,附带的全是阳属性的内力,而第二箭,就是纯寒冰的,这就让将领几乎吃上大亏。还好只有两箭,那将领心中暗自庆幸。

    面对如狼似虎的精锐骑队,了一抄起长枪,让出村口,策马向骑队的侧翼进击。山道狭窄,本来就不适合大队骑兵展开,黑甲骑兵队散开也就只有五列。

    一连串的金铁交鸣。

    了一飞身离开马背,若非他的太极神功和太极剑小有成就,能够转移部分力量,此刻倒在地上的,就不止他的马了。

    刹那间,了一接连和五个黑甲骑兵交锋,每一个骑兵的大斧,都是势大力沉,并且,都是只攻不守的拼命打法,大斧摆开,流露出一股沙场的惨烈杀气。了一的枪很快,但是绝对做不到,能快到把枪插入敌人要害后,还能回枪挡住拦腰砍至的大斧。了一绝对相信,这些骑士会以生命作为代价,求得自己招式的短暂空隙,让战友获得杀敌的机会。因此,了一的快枪,仅仅来得及点开五波攻击,却无力伤得了对手任何一人。到了第六击,了一无以为继,只得弃马。地上战斗,长枪不便,了一把长枪当标枪投出,阻挡敌人的攻击,抽出剑来,飞身往道旁的树林里窜去,他已经尽了全力,对村民再无愧于心,接下来要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剩下的骑兵队,没有自行攻击滚到边上的了一,跟着排头的骑兵,一部分掉了个头,追向了一,另一部分穿过村口牌楼的,向村子那边杀去。

    “三箭,连射!”使双锤的将领没有进村,领着头,衔尾急追,他见了一身法灵动,下令放箭。

    第一片箭云,洒向了一的前后左右,却唯独没有直接指向了一所在的。

    了一无奈停下脚步,握紧手中双剑,凝神以待。

    第二阵箭雨,以了一为半圆的圆心,降了下来。

    了一若是向后退,自然能够轻松避过,但这不啻又闯回对方的包围。他双剑剑尖探出尺许剑芒,划出两个S型曲线,并成一个太极图案,遮住自己。太极图旋转起来,将附近的箭支卷在一起,再反打向紧接着的第三波攒击他的箭浪。

    像是过了十秒钟,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太极图破碎。了一的剑实在吃不住这股大力,悲鸣两声,脱手、折断、落入尘埃。

    了一脸色苍白,单膝跪在地,方才的招数,已经是他超常的发挥,苦修之后在生死间徘徊时的突破,现在的他,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太极剑!?”使锤将领脱口讶道,“且慢。”他阻止黑甲骑兵再放箭。

    两个黑甲骑兵下马,上前把了一架住绑了。

    其中一人看清了一的面容,迟疑地问道:“万兄,是你?”

    了一朝他看去,在记忆的深处,找到了这个人的名字――荆天。十年一别,当初共同奋斗的战友,于此尴尬的场合,再度聚首。

    使锤的将领见了一用的是太极剑法,且已无力反抗,更兼属下荆天认识此人,就下令先把了一绑了。他的副将率领半支骑兵进村,却没听见丝毫厮杀之声传来,更在他的心头上,添了三分疑惑,他不禁想,莫非这是一场误会?

    这时候,黑甲骑兵后面的有一队人跟来,领头的一人一身道袍,身形微胖,身边一个青年相貌俊美,了一一眼就认出这两个人,双眼瞪圆,心道:丢人了,闹了半天打错了人,还好悬把自己小命赔进去。来人正是武当掌门宋远桥和了一的授业恩师宋青书,他们身后还有俞连舟、张松溪、莫声谷,以及不少武当弟子。

    武当众人来到了一面前。宋青书一见了一,怒道:“好个逆徒,居然敢投靠蒙古人!今天我要清理门户!”他举手就向了一拍下。

    了一透支严重,尚未缓过一口气,眼睁睁看着宋青书一掌劈下,无可奈何。

    “不许伤他!”荆天托住宋青书的手喝道。

    “不得鲁莽!”张松溪道,“先问清楚。”

    须臾,副将返回,对使锤武将道:“大公子,村里只有百姓,没有敌兵。这位大侠以为我们是蒙古兵,为了掩护村民逃入山中,故在此拦截我们。”

    宋青书转怒为喜,道:“这才是我武当门下所为。”

    荆天解开了一身上的绳索,道:“万哥,刚才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