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6月9日,何应亲率领党军第一旅、陈铭枢旅回军至石龙附近,刘峙率一团当即对石龙车站的滇军展开猛攻,只半个小时就夺下这个通往广州的铁路枢纽。 与此同时,元帅府铁甲车队沿广九路突进广州市,并占据大沙头大桥。而作为广州卫戍司令的周自得在大沙头桥西沿街以沙包筑成障碍,并准备了大量*,一旦铁甲车队突过大桥,就炸毁这条通道。 夺下石龙车站后,刘峙一刻不停,率领一团又挥军杀向龙眼洞,不同于石龙车站,龙眼洞是滇军防御的重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轻视滇军的刘峙不等其他部队,率先对龙眼洞展开进攻。 在轻视滇军的刘峙看来,只一个冲锋就能把龙眼洞打下来,因此他派出了自己亲手带出的二营猛攻龙眼洞阵地,可一次冲锋下来,刘峙彻底傻了眼,作为前锋的二营不仅没有冲上敌人阵地,反而被滇军打的溃退了下来。 刘峙一波失利并未改变策略,反而激起了他好勇斗狠的性子,他命令一团三个营从三面猛攻,下达命令是:死也要把龙眼洞打下来。 等何应亲率领二团、粤军第一旅、警卫军第一旅赶到的时候,刘峙已经三次冲锋被连续打下来了,正在组织第四次冲锋。 何应亲得知情况后及时叫停一团的进攻,他火冒三丈的把刘峙叫过来,一见面就毫不客气的骂道:“你是猪么?没有你这么打仗的。” 刘峙被何应亲骂的面红耳赤,他涨红着脸,叫道:“旅座,你让我再冲一次。” 何应亲怒目以视,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冲个屁,亏你还是教官,打仗还不如一个学生,你瞧瞧伯阳是怎么打仗的,再看看你是怎么打仗的,就知道冲,动动脑筋好不好。” 听了何应钦这话,刘峙不服气的要顶嘴,参谋长王俊赶紧从一旁拉住刘峙,给他使了个眼色。 何应亲怒气稍减,毕竟刘峙是他的亲信,否则也不会让刘峙接替一团团长之位,他刚才失态的怒骂更多是恨铁不成钢,他缓下语气对刘峙说道:“我早就和你们讲过,滇军不同于陈炯明军,他们是一支能战之师,现在碰了钉子了吧。” 刘峙羞愧的低下头,他确实犯了轻敌的毛病。 何应亲拿起望远镜观察敌人在龙眼洞的阵地,只见雾气缭绕的龙眼洞上,敌阵地防守严密,梯次排布,若是强攻只会给部队带来更多的伤亡,他在心中一合计,严厉的对刘峙说道:“我再给你个机会,稍后我会重新部署战斗,由二团为左翼,粤军第一旅为右翼,牵制敌人兵力,你给我从正面带着一团把龙眼洞拿下来。” 刘峙听到这话,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双腿一并,吼道:“谢谢旅座,我如果拿不下来,您就枪毙了我。” 在何应亲的命令下,东征军对龙眼洞围三阙一,为牵制敌军兵力,二团、陈铭枢旅一开始就对龙眼洞投入了重兵,从两翼展开猛攻。滇军虽然懒散,可打起仗来却一点也不含糊,面对东征军悍不可挡的进攻,他们不惊不慌,在阵地上一边打枪一边抽大烟,等东征军攻上来的时候,他们往往烟抽足了,瘾也过了,不用长官命令,就拿着枪玩命冲锋,即使二团这样善打硬仗的部队亮出刺刀展开白刃战,滇军也一点也不含糊。 两个小时过去了,何应亲面色难看的放下望远镜,问王俊道:“部队冲了几次?” 王俊面色也不好不到那里去,这种能和党军玩命的队伍还是第一次见,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二团进攻四次,粤军第一旅张发奎团与蒋光鼐团轮番进攻六次,第一团进攻了五次。” “嘶~”何应亲倒吸一口凉气,滇军这股劲头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拍了拍额头,有点犯难的说:“怎么就打不下来呢。” 王俊也犯愁的说道:“双枪兵抽大烟麻痹精神,尤胜于我军以主义振奋精神。” 何应亲闻言苦笑,可不是,革命官兵从入伍开始就灌输革命精神,如此才有这不畏生死的精神,而双枪兵只需抽一枪管子大烟,就有同样效果。 “人冲不上去,就用大炮打。”何应亲咬牙说道:“现在司令部走到哪里了?” 王俊回道:“已经离开石龙车站,预计半个小时候后到。” 何应亲以拳击掌,叹道:“恐怕免不了校长责骂了。” 王俊摇了摇头,报以苦笑。 能见度不足十米的浓雾中,随着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面红底青天白日旗划破浓雾,在持旗手之后,是二十多位肩扛着轻机枪的高大士兵,而后是十三挺被四个人抬着的马克沁重机枪,再其后就是横排数列一对对的穿着灰色军装的士兵。这支部队行进时没有一丝杂音,唯一留下的声音是一脚一顿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