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失臂膀袁术再寻合纵 设伏兵曹cao以逸待劳
且说张绣催马杀来,吕虔故作惊惶,口中犹大骂不止,催马而退。绣怒不可遏,紧追不舍。部将胡车儿曰:“主公莫中袁术jian计。”绣渐缓欲退,虔亦停马骂曰:“汉遗羌狗,今胆怯乎?出人之右者,非枪法也,乃其胆怯也!”绣复怒,拨马逐之。吕虔纵骑术精湛,犹不能胜之,每至穷迫,辄以弓矢回身射之,绣皆以枪荡开。如是追出半舍之地,忽然李典引兵杀出,立大纛“袁”字。张绣惊惶之际,未辨真假,一路穷追,左右从者不过百四十骑,拨马而逃。观之,来途已然为木石所阻,挥军偏进,深入林地,一路狂奔出数里,幸喜李典不曾追及。谓左右曰:“悔不听胡车儿之言!袁术残暴诡诈,果然如此。”复出数里,平地崩坏,坠入陷坑之中。从者多奔逃,绣遂见执。见左右数百人,皆做淮军打扮,登时心如死灰。俄而押之将近袁营,忽然见一军杀来,为首二将,正是曹仁、夏侯渊,二将逐散军卒,救出张绣。绣死里逃生,既见cao,叩首降之。cao近前扶起,请以上座,绣愈感激。雷叙、胡车儿二将亦有叛心,引军落草,cao亦不追。 术见张绣逃走,乃问询左右何以弥之。孙坚曰:“昨乔瑁、刘岱死,今张绣走,今诸侯皆不肯奋力向前。不若修书刘表,使之背袭曹cao,cao纵然兵强马壮,疲于奔命,不愁不败。”术遂令龙骑将军袁胤携厚币往谒刘表。表不知虚实,令蒯越见之于殿中。越素以名辩为名,须臾辄返,事已妥矣。 表问曰:“袁术、袁胤如何?”对曰:“但如月耳。不足哂之。”表不解,详询之。越曰:“月者,虽东升西落,然不能自辉,徒恃它芒耀之,故而盈亏无常。袁术袁胤凭其父祖荣名,军势虽众,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表遂曰:“如此,当如何对之?” 蒯越遂谏曰:“今主公为汉室之首,九郡八十一州,非主公无可定者。河北袁绍,中原曹cao,此二人皆劲敌也,幸未至尾大不掉之势。幽州公孙瓒尸居余气,元气已损,复逞武与袁绍再战,不过自寻死路耳。川中刘焉虽锐,其子刘璋犹在中人之下,可夺其地。江东王朗、严白虎等人,兵微将寡,可先讨之。今曹cao作乱中原,以少敌众,有机可乘。可以袭之于背,扼其于萌芽之间。”表复闻曰:“以异度之见,孤既出兵,袁术与cao,孰能胜乎?”蒯越曰:“必以兵贵神速,而能胜之。”庞统在侧,谏曰:“cao在中原久矣,深刻人心,主公此去,尤以恩威并济为要。降者节以厚禄,抗者血洗其门,如是则可纳悬疑未决而恐负隅顽抗。” 表遂点起军马,以文聘为先锋,北出叶、蔡。叶城太守刘延,亦汉室宗亲,聘以金百锭诱之,延旋即开城。蔡国相魏宪,材力衰薄,徒以高龄,cao不忍驱逐,而宪不自知,素望cao不能厚赐,风闻刘表临城,开城出迎。 文聘既薄颍川,传骑飞报曹cao,急与诸将计议。夏侯渊曰:“颍川兵少而地要,若失之则门户大开矣。然若兵分两路,各自拒敌,恐是兵家大忌。”郭嘉曰:“妙才所言极是。以臣愚见,可以引军佯退,术必来追。彼时设伏于梁郡,一战而丧其胆,使之困厄裹足,如此两敌势孤,或可一战。”程昱曰:“谋兵之道,不在众寡。但以上乘天时,下借地利耳。闻河北张郃,雨夜山地奇袭公孙二将,以三千破三万之众,实是明例也。”忽然夏侯惇引一人入,禀cao曰:“得此人之助,胜千人之力也!”其人身长八尺,腰大十围,cao闻之,乃谯国许褚也,昔年尝见其讨黄巾;后褚汇其乡党,抗拒黄巾数有功,而蔑汉室封诰,数招之而不赴。夏侯惇少时,尝过谯见巾党卞喜引军围攻谯县,许褚四处奔走,甚有勇力,乃赠以座马。褚淡泊重士,盖未尝爱于财物,谢惇曰:“褚一人之力,究竟垠限,不若请以粮秣以壮军士。”惇大奇其高节,与之共协防谯县,终逐卞喜。 褚曰:“士为知己者死,今逆贼嚣起,曹公不豫,褚岂能坐视乎!”cao遂引为亲卫。乃定退军之策,安排诸营,连环掩护,趁夜退去,诸将莫不沉定。天色将明,袁术等惊觉来逐,见夏侯渊一人一骑,立于道中。术惊异不敢进,遥见夏侯渊身后旗角出没,起伏有度,丝毫不乱,恐是援军赶来,焉知是曹军退兵?程普大喝一声,纵矛出马,直扑夏侯渊。只见夏侯渊箭若连珠,射落袁军大旗,贯穿袁术华盖,一箭劲射程普,普慌忙躲闪,一箭射落盔缨,胆怯倒回。韩当、祖茂并左右数骑各发弓缴,渊双手接箭还射,立毙数人,当、茂虽为勇将,亦震恐不前。孔融部将太史慈,素以神射知名,引弦欲射,夏侯渊犹然举弓,伺彼箭伊发,一箭射去,若平地电闪,两相比较,势如彗星扫月,两矢相交,余威未尽,倒飞回去撞上太史慈手中雕弓,登时崩断。夏侯渊箭术无双,好生得意!有诗赞曰: 弓出堪崩龙,箭去能毙虎。弦开绝光音,羽发穿云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