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内琐事
次日,天夜将兽角银锁塞在枕下,抓过兽甲,推门而去。 “父亲,我出去了。”他急冲冲从屋子里奔出,又推开大门,跑了出去。 “当心!”看着那推门而去的孩子,万腾苦笑一声。十来个年头,他尚初次见着天夜这般心情。 忽见一道人影躲在巷道里,看着奔飞而过的少年,他心道:“那人应是万天夜,我得跟上。”那人急匆匆跑进巷里,又见四周无人跟随,安下心,自另一道赶向镇门。他跑得快,比天夜早到镇门。 “幸好我快一些。”飞华站于镇门口,他面容朴实似农人,身着一身浅黄粗衣。瞥眼见天夜渐近,又假装闭眼冥思。 天夜哪想到有人跟随,他心思全在山里。出了镇门直奔山脉,沿途尽是平原,无遮挡物。 飞华见无处藏身,只得先任其走远,又见他朝山里去,不禁奇道:“这厮,去那禁地作甚?想是知有人跟随,稍候定会绕路走。” 哪想天夜一路狂奔,毫无止退之意。 “这小鬼,竟敢......”飞华眼见天夜没入山脚,不禁唬得一愣,又忖道:“方才未多留意,他竟有凝核期修为。”。 飞华不待多留,心道:“不得了,赶紧回报大人,这小鬼不知耍什么手段,这等胆大。” 天夜披着兽甲,穿杂林跨断沟,不多时,已望着山洞。 他走近山洞,见铁栏半掩着,还缺了几根管子,也不及多想,便拉开铁栏走进。 洞里通亮,墙上多了几个火烛,却不见那老人身影。 忽闻“咣....”地一声。 天夜转身见着一头三尺来高的兔形兽站在山洞门口,登时唬得惊声一叫,险些去了三魂。 “小子,你来了。”老人拽开兔兽,笑道。 天夜惊魂未定,见着老人,才松下心道:“前辈,前辈怎抓了头魔兽回来,我还道有魔兽找上门。” “你身披兽甲,还怕这等小魔兽?”老人奇道。 天夜扯着兽甲,问道:“这兽甲有何稀奇?” 老人摇头一笑,道:“披此兽甲,可横遍整座山矣。” 天夜将信将疑:“果真?” “当然!何时哄你?” 天夜见他拽着魔兽进来,便问道:“前辈,您这是?” 老人笑道:“哦,你说这?我昨夜疲惫歇了未曾吃,今早饿得慌,便逮了头来吃。” 二人一同往里走。 “前辈,您可有双好手。”天夜瞧遍山洞,只见里头:劈岩成桌,磨石作椅,断树取干铺牙床,裁叶聚纱织青枕,小渠边架锅,锅下生青火。 天夜望定,心里佩服至极。 老人笑道:“老夫先时可是工匠,自然有些受享法子。我现下这身躯,枯瘦如柴,风吹即倒,更甭提行千里路,飞百丈山了。” 他将魔兽提起,左手握着小刀,迅速劈削一番,便见兽毛一地。 天夜见了,惊呼道:“前辈,您老使得好刀法,这兔毛尽皆掉光了。” 老人笑着,忽然银光一闪,又是一刀,将魔兽一分为二。他收起刀,看向天夜,说道:“来,将这半拿去洗洗。”。 天夜饶有兴致接过半边兽躯,险些沉得抱不住。那墨色血滴得满地,天夜生怕染着衣衫,踉踉跄跄终于抱到渠边。 老人将另半边穿过铁管,架插住,转身丢给天夜一把小刀,道:“稍候洗干净,切成小块丢入锅里,再倒些水。” “哪有甚么锅?”天夜嘟囔道。 老人指着一旁的新铁锅,道:“那不是?” “我出外寻些干柴。”老人走出洞口,边走边道:“昨夜下了点雨,不知可有干柴。” 天夜闻言,奇道:“他不是修习火系?以他修为,何苦寻甚么干柴,一通火烧熟不也成?” 天夜低头见着一半兽体,嘟囔道:“向来不曾招人使唤,如今还当起小二了。”不过这老前辈修为已出神,若能得些真传,只怕也能踏临神魂境。想到这,天夜只得接着洗兽身。 ...... “未曾想,老夫还需做这等事。”老人自外头回来,天夜早已将那一半兽躯切成小块,放入铁锅。 他转过身见着老人两手拖着两根长长的干木进来。 天夜问道:“只烧一顿,还得这两颗大树?” “你哪懂,我砍得多,便留着,堆在墙角,省得下次又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