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庆王世子
当张辅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墨海的时候,张辅的眼神之中除了激动剩下的便是愧疚和无奈,他的心犹如被尖刀剜了一般的疼痛,位极人臣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享受家庭的温暖,一生只能让那个孩子在外孤零零的飘泊。 墨海此时莫名惊讶,回想起一路上吴管家对自己的态度,他的心中似乎猜到了一俩分。 在他看来说出自己的身份似乎是朱老四授意张辅所为,为的就是彰显这位千秋一帝所谓的愧疚之心,如若不是朱老四那当今的大明朝还有谁能让张辅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张辅自己吗?这是墨海脑海第一个想到的,但他清楚张辅与周新丝毫没有任何交际,这些年这位国公爷一直在南方与安南作战,可以说是屡建奇功,与周新没有一点点的联系,更不用说是什么故交。 脑海中的念想只是一瞬间,墨海的表情却变的越来越惊讶,如果这一切都是朱老四在授意,那么自己早晚会出现在世人面前,作为一个忠直之臣的后代被朱老四恩赏一番,这自然体现了皇帝的隆恩浩荡,一瞬间墨海真正感觉到了这种皇恩浩荡的感觉。 扯淡的永乐帝!墨海在心头暗骂了一句,刚刚得罪了沈家和锦衣卫,如今却作为一名忠直之臣后人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这就好像唱大戏一样单单的自己在大幕之下,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这种感觉让墨海感到一阵阵的不舒服。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墨海微微叹了口气,得了,这戏还要接着演,鬼谷子有言人上之人捧人,自己虽然并不是什么人上之人,但自己面前俩位公爷一位未来的皇帝怎么说都是人上之人。 惊讶的表情定格在墨海的脸上,下一刻他扑通一声向张辅跪了下来,便是瞬间的功夫泪如雨下,好像见到很久未见的亲人一般。 “张伯父!先考去时被jian佞所害,小侄一直颠沛流离生怕被锦衣卫的jian佞所害再也不能见到张伯父,几年之后陛下圣恩浩荡为先考平反昭雪,但小侄担心锦衣卫有余毒不清从未想过能够到国公府找伯父,小侄不想给伯父添麻烦!”墨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仿佛他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在场的众人都看的鼻子胃酸,朱瞻基看着跪在那里哭诉的墨海鼻头也不由得一酸,微微抽了抽鼻子看了一眼正要搀扶墨海的张辅。 张辅看着墨海哭诉的表情,本就愧疚的心变的更加愧疚,他清楚自己眼前的这个儿子在这世间受了多少苦,眼泪犹如溃坝的洪水般倾泻而下,这是一种父爱的真情流露。 “贤侄快快请起,老夫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但毕竟当今陛下乃千古圣君,不可能让jian佞如此逍遥法外!”张辅一面搀扶墨海一面摸着泪水说道。 如此感人的场面,在场的人无不落泪,特别是此时悄悄的站在花厅外的吴夫人,看着自己的亲生骨rou那哭的真是梨花带雨。 张辅将墨海扶起,墨海又对皇太孙以及朱勇施礼,众人这才重新落座。 “贤侄这些年受苦了,如今既然找到,日后这国公府便是你的家,你可随时出入!”张辅接过下人递来的娟帕擦拭眼角泪说说道,话语中殷切关怀的意思尤为浓厚。 墨海心中有些吃惊,张辅对自己如此说,话中的意思又是那么的殷切,但墨海总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问题到底出在那里他也说不清楚,但总觉的怪怪的。 “侄儿谢过伯父!”墨海抽了抽鼻子回道,但话语依旧十分恭谨。 朱瞻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如今周大人的后代已经找到,自己等下回宫要告知皇爷爷,但当下他最好奇的便是墨海这些年的经历,随即便向墨海问道:“可否给我讲讲这些年的经历?” 墨海对朱瞻基又是躬身一礼说道:“如若殿下想听小的这就讲给殿下听!”墨海自然要对未来的皇帝恭顺十分,要说这位宣德皇帝真可谓是历史上最儒雅的一位皇帝,不失仁君典范。但如今朱瞻基也只有二十上下正是玩心大的时候,虽然身为皇家,看事情有自己独特的眼光,但对于民间的生活十分的好奇。 当下,墨海又将自己如何遇到冯清夫妇,冯清夫妇又如何遇害,自己带着然儿有如何分离,又如何如何的被霄伯所救如此这般云云云云的说了一遍,当然自己受的苦那是有多苦要多苦。 朱瞻基听的是津津有味,对于jian佞他是嫉恶如仇,对于墨海受的苦他又十分怜悯,直到墨海说完他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就好像自己看了一场大戏一般。 “想不到民间还有如此多的疾苦!”朱瞻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随即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墨海问道:“那位叫然儿的姑娘如今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