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半节课
请第一次看本书的您直接下拉目录，从最新一卷的第一章看起。 现在才写到第三卷身在局中仍未解除困境的本人，都有些不确定本书是属于慢热还是失败，只能以个人看法认为，如果按设定写下去，随着心境变化逐步成长起来的张苍会越来越让我喜欢，因为现实中做不到的事太多，不爽的事太多，规矩限定的事也太多……。 ………………………………………………………… 青榕市育青中学，高三（九）班。 铃声还在响，高兴国就已经站在讲台前，台下是他的五十九名学生。 “上课前我要先说两件事，现在先说第一件事。” 铃声一停，高兴国就开口道：“我校高三年段的二模成绩在全市高校排名倒数第三，学校同意从这周开始，周末下午再补三节课，你们回去后和家长说下，让他们来学校签下字。” 随着高兴国一口气说完的话落下，教室死寂片刻后，就像烧热的一锅油突然倒进了一杯水，爆裂，翻腾……。 九班学生的叫苦声，抱怨声夹杂成一片谁也听不清内容的喧哗声。 “同学们，请安静下来听我说……！” 高兴国是九班的班主任，要说那个老师对这个班的学生最了解，非他莫属。 尽管高兴国早有心理准备，也提前准备好了说词，但是……好像没有什么用。 “唉！还是让他们抱怨会吧！”高兴国叹气，看情况又要再等等了。 他教的班是九班，不是十六班，这些闹腾的学生，还有希望上个三流大学，只要劲头过去他们会自觉安静下来。 “皇上圣明！” 高兴国身子一僵，连忙侧头倾听。 “东女国万岁万岁万万岁！” “……” “这是……。这是其他班级的老师……他们已经在第一节课顺利的说完两件事了。”此起彼伏的祝词声传进了高兴国的耳朵里面，这让高兴国脸上一阵发烧，他可是班主任。 高兴国看见第一排的学生见怪不怪的，估计判断出今天问题很大后，就已经很习惯的用棉花加耳塞将耳朵完全堵住，然后开始看书学习等他发信号。 高兴国再看看第二排心不在焉却也不捣乱的学生……越往后排越吵闹的学生，再次把目光放回第一排的六张桌子，缓缓扫视过去，心中升出歉意。 育青中学是以成绩分班的，整个年段十二个班，九班绝对不是最糟糕的。 可也不是九班坐在最前排的十二，不，十名学生应该呆的班级，以他们的成绩出现在年段前七个班才正常……。 “老侯倒霉抽到十六班，不也死皮赖脸抢了个有希望考上本一……，唉，那孩子现在的成绩好像只能本二了。老侯造孽啊，可惜了！” 高兴国叹息：“我不也是……可老师不抢好学生行吗？总不能教了一届学生，没教出一个考上二本以上的学生吧。 校方不就因此默许，七班之后的秦人班主任抢走一些好学生。” 高兴国的目光停留在讲台正下方左侧，看着这张桌子上的两个同桌女生，心中的歉意变成了强烈的愧疚。 这两个女生是九班成绩最好的，却不是他抢来的。因为高芷是他亲生女儿，严静是他几十年老朋友的女儿，可是在九班的这个学习环境下……。 “皇上圣明，东女帝国万万年。” “这声音这么近……这是八班！”高兴国紧张了下，又松了口气：“幸好十班还没……不对，这心态不对。” “虽然周末下午也上课确实……。” “可我们几个秦人老师都决定不收钱，是真心希望他们好啊。” “铃声响起到现在都三分钟了，还没完没了……这就是我的学生，还多数是同样三等人的秦人学生！” 接连出现的三个念头之后，委屈与无奈的感觉让高兴国怒火上涌，忍无可忍的抓起讲台上的教案，用力往讲台上一拍。 “啪！”巨响之后教室安静了。 “咦！控制住了？不对，麻烦了才对……现在不能硬来，欲速则不达，毕竟他们分在九班本来就……。” 高兴国控制着紧张焦急的心理，循循善诱的先说起道理哄着道：“同学们，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高三下半学期，已经是最关键的时候，高考迫在眉睫……！” “现在还有人不想周末下午来补课吗？不想来的可以现在就告诉我。”说了快一分钟还没学生捣乱，高兴国已经很满意了，不敢多说的他迅速以这句话作为收尾。 话音一落，高兴国心里就咯噔一声，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高兴国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教室最左一列最后一排。 高兴国目光中注视的学生张苍，似乎是最后一排的唯一异类，他竟然像第一排学生一样，同样戴着耳麦正在低头看书。 “唉，可惜了，张苍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高兴国看到张苍安静的坐着，在他同桌马威的提醒下，这张苍抬头后发现他的目光后，心领神会的回给他一个，看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高兴国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高兴国眼中，这个张苍因为面容清秀，还有着一双大眼，就算被这样的悲苦笑容丑化，看着也仍然顺眼……。 “比我年轻时可好看多了，可惜命不好。”为张苍识趣而高兴的高兴国，回了张苍一个微笑，掩饰住心中所知的，命运无常的叹息。 “我选择在家自习。” “你在家自习，骗谁呢！就算是真的，会比在学校学习，有老师教的情况下效果更好吗！”高兴国一听见就下意识的立刻开口拆穿谎言。 高兴国四下一看，一时没想起刚才是谁的声音……。 高兴国想不到意料中情况特殊的张苍没拆台，却出现意料外的学生不识趣拆他的台，怒火填胸之下直接吼道：“刚刚是谁说想在家自习的，给我站起来说话！” “嘭！”忍不住的蓝广益一拍桌子站起。 “站起来就起来！爷难道还怕你！高兴国，爷告诉你，刚才你拍桌子吓爷一跳爷已经不和你计较了，好言好语和你说话，你特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心中烦躁火大的蓝广益，用手指着高兴国骂道：“老子愿意敬你，你就是老师，不敬你，你丫的就是个三等秦人，你特么的吼谁呢！ 老子是直人不是秦人，别和爷说你们秦人有多尊师重道的这一套，你以为你是什么狗屎！” 除了第一排塞着耳塞，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学生没有反应还在读书，其它学生都安静了，原先走出座位抱怨议论的学生，也开始悄悄坐回原位了。 “高老师，您别介，蓝广益的想法与我无关！”立刻有反应快的直人学生抢先开口了。 “高老师，我可没这么想。”第二个直人学生也怒道：“蓝广益，那是你的想法，你闹腾你的，别扯到爷身上，你别害我！” “就是，你发疯也别拖上老子，我可不想今天回家后被打死！” 九班的三个直人学生反应过来后，个个都发表声明，被蓝广益一一怒视后，表态过的三个直人学生也不说话了，和其它一些学生一样，也开始翻书自习了。 气血上涌的高兴国气过头了，感觉有人和他说话，迷迷糊糊的点头。 “咳，咳，咳……。”闷住的一口气咳出去后，高兴国终于回神了，可他心中却升起了悲哀感，想死的心都有了，。 因为这个班的学生他教了快三年了，不是没被学生拐弯抹角的骂过，例如这个转学来的刺头学生蓝广益，在上学期刚转学到这个班的时候就这么做过。 他事后他权衡了下，反正拿蓝广益没办法也就主动给了台阶放过了。可这样在课堂上被学生指名道姓的骂，却是多年没遇见过的事了。 “大不了就是提前退休，反正她们俩的成绩调到一班没一点问题，二十几年的同事香火情总有，又是最后两个月时间，教一班的直人班主任金仲宫一定会帮忙照顾她们两个。” 高兴国喘着粗气，看了眼坐在前排认真看书，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高芷与严静，呼出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就站在讲台上看着蓝广益。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张脸一张嘴一个家……。”高兴国决定这次不妥协了，蓝广益不道歉这堂课他还真就不上了，至于责任问题如果九班还是他负责，再想其它办法赶上去，不是的话只能拜托接任的同事了。 “皇上圣明，东女国万岁！” “这是隔壁十班……算了，现在还想着这干什么……。对啊！当今皇上可是个英明之主，现在的教学环境与十几年前的早就不同了，校方这些年对秦人老师的态度变化就能说明问题，也许事后的处理情况没我想的那么严重。” 高兴国越想越放心，更加镇定的看着蓝广益这个直人学生，他到看看这个“爷”要怎么下台。 “看什么看，你们秦人多了不起啊。干什么，想造反啊。”蓝广益骂完后，在其它直人学生的反应中，就明白这里是青榕市不是皇城市，环境不同他的行为可能过分了，所以他在当时就有些后悔了。 现在看到高兴国这次竟然没反应，好像不打算给他台阶下之后，蓝广益就急了，看谁都不顺眼。 “我c你md，你看什么。”周围同学的异样眼光，让心中突然想到后果，隐隐开始害怕的蓝广益火气更大了。 “你tm的还看。”蓝广益一巴掌甩到同桌的秦人学生后脑勺上，借着身体的动作，悄悄看了高兴国一眼。 “啪！” “没看什么！”蓝广益的秦人同桌低下头，暗中咬牙翻开书本假装看书。 “我没看！”在蓝广益的目光放到隔壁桌的相邻秦人男生时，这位同学已经抢先说道，然后低头让蓝广益有火无处发。 蓝广益四下一看，随着他的目光，所有的秦人同学都低头了，包括直人学生也不敢和他对视。 蓝广益觉得自己应该得意，可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因为他再次窥见高兴国还是冷眼相看他闹腾，摆出一副这堂课不上，也不给他台阶下的态度。 他在学校是可以仗着一等直人的身份闹腾，可回家后……。 他的亲老子可到现在还没忘记去年年初发生的事，毕竟现在一家子都被家族发配到青榕市。如果今天真把事闹大了，他老子打死他都有可能。 “高兴国，我告诉你，就算我倒霉被开除你也别想好过！” 蓝广益威胁后发现高兴国竟然还是无动于衷，忍不住吼道：“你TM的还是老师吗！你哑巴啦！我可是你的学生，爷要面子你知道的，你说句话给爷一个台阶会死啊！” 冷着脸的高兴国楞了下，发现了眼中的异常，接着四下一看后，因蓝广益的话而心有所感的他瞬间没有了感觉。 在高兴国的眼中，他的学生似乎在成片成片的消失……。 整个九班最终只剩下第一排十二个，后面六个总数十八个学生，且包含他亲生女儿在内，其它的学生除了蓝广益之外都消失了。高兴国不会怪这十八个学生，因为他们的耳朵堵了两层听不清楚，加上惯性认知，还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教了三年的学生在他被蓝广益羞辱时，一句话不说他能理解，世事如此，这天下毕竟是直人的，可这样躲避他的眼神算是怎么一回事！ 台下大部分学生躲避视线的事实，让高兴国心中冰凉一片，虽然他不知道真计较，真没发现他注视，也像是认真读书的这十八个学生还剩下几个……。 高兴国对蓝广益怀疑他是否配当一个老师的责问，无话可说，无话可回。 “姓高的！”蓝广益是真没办法了，干脆不绕弯直接吼道：“你这态度……行，对不起！可以了吧！满意了没？” “谢皇上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隐约有祝词声传来。 “高老师，你和我都这态度，爷主动先道歉了，你还想爷怎么样！你划个道道，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说话啊你！”蓝广益发现窗户外已经有三个人影停留过片刻了，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多管闲事的他，发现时间不多了，所以声音小了许多，态度也软了许多。 “高兴……高老师，我是直人，现在已经是高三下半学期了，不读我也能拿毕业证了。” “高老师，我是直人，混个高中毕业就不怕没工作，和你们三等秦人不一样，你们秦人才需要起码三等大学毕业，才有出头的希望。” 教室里自觉读书学习的声音瞬间少了好多，还有蓝广益比先前又低了不少的声音。 “爷从今天开始不读了，就算按规矩来也能拿毕业证了，你想想爷有没有必要怕你，爷这是尊重你才和你好好说话的，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蓝广益看着越发冷脸对他的高兴国，位置在第六排的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原因，但也知道这样不行，必须换个思路和说法了。 “高老师，我知道张苍根本就是个穷鬼还是个秦人，他是怎么认识校长还能获得特许我不知道，不过他周六周末不用来学校补课，还从不上晚自修总是事实吧。” 蓝广益侧身反手，指着左侧最后一排的方向道：“爷刚才就是想到他的特殊情况，因为心理不平衡才会过于激动，怎么着也算事出有因，说是情有可原也不过分吧……。” …… “面团，蓝广益说你了呢！”马威兴奋的推了推张苍。 “恩。” “恩你个头啊！这么认真干什么。” “别看了，你再看成绩也就是那样，上不去下不了的中游水平，都三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吗？”小声说话的马威直接抽走张苍书桌上的书。 “啊！” “郁闷，竟然忘了，感情刚才白说了。”看到张苍一脸迷惘的望着他，马威楞了下，这才没好气的直接伸手摘下张苍耳麦，然后指了指张苍的耳朵。 “有事吗？”张苍边掏棉花边扫视了教室一眼，惊讶道：“马威，蓝广益和高老师大眼瞪小眼的，这是干嘛呢？。” “面团，你小声点。奇怪了，你在学校的时候这么认真，就算在家自习态度应该也不会差太多，真搞不懂你的成绩为什么上不去。” 马威说着摇头后又小声道：“面团，最后两个月了，要不你考虑下来学校上课吧，效果也许会好点。” “啊！哦！我知道了。”张苍的表情僵硬了，缓缓转头注视着马威，片刻后移开目光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马威，就这么会发生什么事了！感觉和平时不一样啊！”张苍疑惑的问道：“蓝广益刚刚说了两句话，一句像威胁一句像道歉是怎么回事啊！” “周末下午也要上课，成绩比我还有希望三流大学的蓝广益，受不了这日子抢先崩溃了呗！”马威唉声叹气的道：“本来我就指望周末下午可以轻松下，现在也没了，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面团，我和你说，刚才要不是蓝广益先发神经，我可能也会发神经，虽然我肯定不敢骂老班，但吼几声肯定敢……。” “马威，长话短说！”多少有点了解同桌嘴碎毛病的张苍，有些焦急的补充道：“说重点，说清楚点，你没看到气氛更不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