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无心献眼镜

    崔耕道：“当然不是变戏法儿，母后欲知这黄金镀银术如何发财，还请将叶静能老仙长请来。”

    “叶静能？”

    韦后将信将疑，还是依言照做。

    说实话，尽管韦氏三姐妹都挺迷信，但韦后还是要高端一些。如她供奉的叶静能，算是真正的有道之士。在这个时代的道士里，绝对在三甲之列。

    叶静能的侄子叶法善更不得了，在整个大唐的道士，是仅次于袁天罡、李淳风的存在，虽不至于真的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但各种幻术真的是信手拈来。

    不消一会儿，叶静能到了。

    君臣见礼已毕，韦后道：“叶仙长，今日并非本宫有事找你，而是扶阳王有话问你。”

    “是！”

    叶静能冲着崔耕打了个稽首，道：“请扶阳王指教。”

    崔耕道：“指教不敢当，而是有事要请教老仙长。是这么回事儿……”

    然后，他简要地将韦兰及韦荷受骗当的经过，介绍了一遍，最后问道：“敢问叶仙长，这凌霄子的点银成金术，其到底有什么窍门儿？”

    叶静能是这方面的行家，当即不假思索地道：“此乃我道家的汞锡齐之术也。此术本为我道家炼丹之术，可惜被心术不正之徒用以行骗，殊为可叹。”

    “那请道长展示一下这汞锡齐之术。”

    “可。”

    稍后，叶静能命人取来锡、水银以及一块铜板。

    锡的熔点极低，非常容易融成了液体。老道将锡汁在铜板刷了一层，待其凝固，再以水银倾倒其在。

    功夫不大，一层曾明闪亮、光可鉴人的汞锡齐，在铜板表面形成。

    韦兰摇头道：“不对，不是这个。那凌霄子用来骗我的金子，外表跟银子一样，绝无这样闪亮。”

    叶静能解释道：“还要再等一段时间。这汞稀初时闪亮异常，但日子久了，会逐渐变得灰暗，七八日后，跟普通银锭表面差不多了。”

    韦后对叶静能是非常信任的，当下再无怀疑。

    他看向崔耕道：“算凌霄子用的是汞锡齐之术，此术有如何用来发财呢？”

    崔耕伸手一指，道：“母后请看，这刷了汞锡齐的铜板，做镜子如何？之扬州镜，哪样儿更合母后的心意？”

    “镜子？”

    韦后稍一考量，道：“如果能以汞锡齐的铜板为镜，当然是最好不过。但是，叶仙长不是说，这汞锡齐会逐渐黯淡吗？”

    “叶仙长说得没错。不过，这汞锡齐之所以会逐渐黯淡，是因为接触了空气的氧气……”

    氧化反应当然很难对古人解释清楚。

    话说到这，崔耕又改口道：“总而言之，只要不让汞锡齐暴露于空气，不会变得黯淡。但是，不让汞锡齐暴露于空气，又如何让人看到，以作为镜子使用呢？”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韦兰刚才满脑子都是玻璃工坊，马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在这汞锡齐覆一层玻璃！”

    “七姨果然聪明！”崔耕道：“所以，我刚才说，那凌霄子完全是入宝山空手而回。他纵是找不着合适的玻璃，和琉璃作坊合作也完全可以啊。琉璃虽不如玻璃透明，但和汞锡齐制成的镜子，怎么也铜镜强多了不是？如此作为，轻而易举可富可敌国，哪还用得着行骗？”

    这话虽不是指责叶静能，但叶静能听了，心也微觉不爽。

    他问道：“用玻璃覆盖汞锡齐能否避免其黯淡，贫道没研究过。但是，这玻璃镜子真能赚钱？”

    李显笑道：“这是老仙长对经世之道有所不知了。扬州方丈镜价等重的黄金，你说要是同等大小的玻璃镜能值多少钱？史有所载，“南北朝时，扶南大舶从西天竺国来，卖碧颇黎镜。面广一尺五寸，重四十斤，内外皎洁。置五色物于其，向明视之，不见其质。问其价，约钱百万贯。帝令有司算之，倾府库当之不足。”嘿嘿，二郎若真能造出同等的玻璃镜，那还真是国库都不如他家富裕哩。”

    韦荷听了眼前发亮，道：“这制水银玻璃镜的关键，在于能否有足够的平面玻璃。说白了，重点还是在那玻璃工坊。二郎你刚才说了要给我们姐妹份子的，可不能说了不算。”

    崔耕道：“那是自然。”

    听说是涉及这么大的利润，韦后也淡定不能了。笑话，亲姐妹怎么样？亲兄弟也得明算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