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侯大癞蛤蟆
这封信就几行字,而且统统都是大白话,大概其意思便是:二郎啊,老哥哥我昨天回去之后突染重病,恐怕不久于人世。。。这封信是我口述,让别人代写的,就算老哥哥我自己给自己报了丧啦。你要是认我这个哥哥,就赶紧过来看我最后一眼,不认也没关系,把这封信扔了就算完了。 “真的假的?”封常清目瞪口呆。 “难道老天爷真开眼了,侯思止多行不义必自毙?”崔耕和陈子昂异口同声。 如果真是这样,那敢情好,一天的云彩满散了,大家再也不用为侯思止的事儿‘cao’心,简直是想瞌睡送来了枕头。 不过……不会这么巧吧? 尽管崔耕、陈子昂三人多么希望真有这么巧,但总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三人将信将疑,商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让崔耕去看一眼。侯思止要是真的病死了,自然是万事大吉。若是没死呢,也好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毕竟侯思止才是个六品‘侍’御史,他再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能当场把崔耕这个岭南道肃政使怎么样。 于是乎,崔耕让封常清准备了八‘色’礼物,他亲自去探病。 …… 临时岭南道罢黜使衙‘门’,内堂。 崔耕见到了侯思止。 这孙子正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搭了一块上好的白布,面儿上看起来,还真是病的不轻。 不过,崔耕留了心眼,料峭细察了一番,发现姓侯的眼神哪里是病秧子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狡黠闪烁,要说他病入膏肓不久于人生,打死崔耕也不能信啊。 另外,这孙子的脸上抹得不是淡粉吗? 丫‘挺’!敢情这病全是装的! 不过崔耕也不揭破,而是装作不知,假意安慰道:“侯御史不要胡思‘乱’想,本官粗通医理,你这病并非无‘药’可医,只要安心静养,总会好的。” “二郎你就别宽我的心了。”侯思止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道:“本官把广州的名医都请遍啦,他们都说本官这病已入膏肓,‘药’石无效了。要想病好,唯一的法子就是……” 看来幺蛾子就是出在这“唯一的法子”上,崔耕心中暗暗冷笑,嘴中却应了一声,道:“什么?” “就是冲喜!” “冲喜?” “对,本官现在就是个老鳏夫,若能娶个新人进‘门’,让这喜气一冲,这病说不定就能好。” 崔耕听着听着又有些‘迷’糊了,这冲喜就冲喜,跟自己有啥关系?他将自己找来,也不能给他冲喜啊,男男冲喜,这也不科学,不是? 于是他含糊应道:“冲喜啊?我清源老家倒是有这么个说法。” “这么说二郎你也支持老哥哥这个决定了?好!很好!” 侯思止一骨碌身就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把额头上的白布扯掉,道:“那老哥哥我的这桩婚事,就全靠二郎你当媒人了。” 尼玛,生龙活虎,果然是在装病。 崔耕一听顿时心中戒备起来,试探着问道:“呃……那不知侯御史想要娶何人为妻呢?崔某年轻资历浅,人面恐是不够广啊!替侯御史走一遭倒是可以,但若是那‘女’方不乐意,总不能强人所难,是不?” 如果单纯就是当个游说的媒人,崔耕觉得倒不是不可以,举手之劳罢了! “二郎放心,绝不会让你为难!本官也不能让二郎兄弟你干强买强抢的姻缘,是不?” 侯思止笑了笑,直言道:“实不相瞒,我看上的那个‘女’子,就是王瑞月。现在张子瑞死了,她就是个寡~‘妇’。而老哥哥又是个老鳏夫。你琢磨琢磨,我们俩是不是‘挺’合适的?” 合适个蛋啊! 事到如今,崔耕终于明白侯思止为什么对张子瑞一案那么热心了,为什么对王瑞月这么殷勤了,原来所有根子都在这儿啊! 想当日,侯思止为什么在县衙二堂上对王瑞月和颜悦‘色’,一口答应帮他查张子瑞的下落?又为什么对自己那么上心,又是想帮自己走通武家兄弟的‘门’路安排自己升官,又想给自己介绍媳‘妇’,甚至在自己拒绝分赃之后,都不肯翻脸。 而且从头到尾,对自己都是二郎兄弟长,二郎兄弟短的。 原来这孙子是有所求啊!而且这个所求之物,还是相当相当之大啊! 还有陈子昂跟自己说得,同福客栈附近出现可疑人物?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武三忠的余党了!九成九都是侯思止安排在那儿盯梢王瑞月的人。 所有一切的异样,都是跟侯思止有关。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娶王瑞月为妻!!! 倒不是说王瑞月多漂亮,世间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侯思止真正看上的,应该就是王瑞月的身份——太原王氏之‘女’。 大唐是个严格的等级社会,婚姻大事,更讲究个‘门’当户对。 那‘门’第最高的是哪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