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古寺入道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不知不觉间已到岁末除夕，寺庙里也同样迎来过年的气氛，僧人们穿上了崭新的僧袍，并且方丈准许他们回家探亲。一时间偌大的寺院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方丈和叶承心二人居守。

    除夕夜，叶承心和方丈吃过了一碟豆腐和白菜烧成的的年夜饭就聊起了彼此过往。

    “敢问方丈乃何方人士？”

    ”阿弥陀佛，出家人早已化身世外，随风飘摇罢了。“

    “老衲已是风烛残年之身，只是观施主面相不是那般碌碌无为之人，为何跻身此处呢？”

    “方丈有所不知，小生来此借宿实属无奈，时也命也。”叶承心把自己走出山村之后的种种经历道与方丈，只是跨过了阴鬼和自己心里的那一丝莫名执念的事情。

    方丈听过，缓缓的倒了一杯茶，并递给叶承心。

    “叶施主可曾为自己命运感到不公？”

    “确有如此。在下数年来勤学苦读，也算小有所成，奈何身份低微，不能考得功名。便是投奔京城那些达官贵人家做一门生食客都无人肯纳，只能流落此处...”

    “叶施主坦言，老衲所泡之茶味道如何”

    此茶确有独特味道，闻之沁人心脾，品之唇齿留香。

    “叶施主言过，此茶是我采自后山，茶树并无人打理。泡茶之水乃是院中古井所取，并无过人之处。只是老衲潜心茶道数十载，略有心得罢了。”

    “哦，愿听方丈高见。”

    “老衲年轻时候也曾跟着吴掌柜从事商贾，总想着能够财源滚滚，富甲天下。只是老衲生性愚鲁，不善经营，只能在茶坊里给人当个端茶倒水的伙计，几年之后东家嫌我茶都泡不好，将我驱逐出去。当时我不想回家种田，心里还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时来运转。

    我在这皇城里颠沛流离了三年之久，见多了市井生活的人情冷暖和底层社会的众生百态，终于悟透了生活的本质，富贵已于我如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于是便回到家乡安心事农，直到双亲过世才遁入空门。说也奇怪，隐居此处之后，相比当年在茶坊当伙计那时，老衲的茶艺却别有一番精进。”

    不知老衲所言叶施主作何评价？

    叶承心后深思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天攘攘皆为利往，我本山野之人，奈何非要被这名利左右？没有了仕途，在下还是叶承心，没有功名也依旧要好好的活下去，今日听方丈之言，胜过在下苦读十年。”

    方丈大笑说道“果然是后生可畏，施主年纪轻轻便可看破名利，有此等心性，大道可期。”

    除夕之夜前来上香拜佛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叶承心回到自己的屋内并没有受到外面的打扰，内心反而空前的透彻，他拿过那本云霄功法在微弱的烛光下再次读了起来。只是他并没有再像过去那般逐字逐句的揣摩，而是心里思考着何谓云霄？叶承心就像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不动，直至台上的蜡烛已经化为流水也毫无察觉。漆黑一片的僧房，叶承心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突然间屋外升起一朵朵璀璨的烟花，流光溢彩，绚烂多姿；叶承心睁开了双眼，他终于悟透了什么，心中念叨“烟花虽美，终究只是片刻的虚幻，名利虽好，却也不是生活的全部，看来是我以前太过执念了。”

    年后叶承心在庙里落下了根，并且在寺里的后院开了一个私塾班来教附近普通人家的子女读书认字。他教的很认真，《诗书礼义春秋》都有涉猎，他没有任何的藏私，而是把自己所学的全部传授给了这些乡民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