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郡王偏宠
灵军对黑铠统领发出那记可怕的火焰巨拳,原来只是封在灵器中的能量。 修为高到愫以期那种程度,就可以把能量封在一个灵器中,交给别人,让别人可以发出来,就像把一枝火箭炮给别人一样,人家只要学会了cāo)作技巧、有了开炮的解锁钥匙,就能放出里面的火箭。 那支军队根本没有真正的愫以期作统帅,只是拿了个灵器,用素面铠包装出一个人来,吓唬妖魔的。他们就只有发那么一招的能力。 那支军队也不是真正的火愫军队。 秀瑟城地处偏荒,火愫军队哪里能来得这么快! 但是能迅速增援、布置陷阱、并且假托愫以期的名头,这支军队统帅的心机、急智、行动力,也算超群了。哦!还得算上关系网——能拿到愫以期这支灵器的,毕竟也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对不对? 这个统帅到底是谁呢?大家都有猜测,最后指向一个人—— 蜡城王。 蜡城王很低调,各地斗争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同时有手段有靠山,否则黄泉坡明明离秀瑟城比较近,为什么蜮毒的开采权会落到蜡城手里?是秀瑟王拱手相让?才怪咧!看秀瑟王对自己秀瑟城开发得有多狠、大部分秀瑟城民们有多小气,就知道他们绝不甘心白白把家门口的肥交给别人。 可是他们抢不过蜡城王。 鲤郡王派人来偷蜮毒、而不愿意直接跟蜡城王交涉,就是觉得蜡城王心机太深,怕会被蜡城王借机要胁。 “蜡城王不简单,假以时,成就当不仅仅是城王。”黑铠统帅这么评价。 她是对曼殊说这些话的。那时妖魔们都休息了,连铭瑭都睡了。曼殊本来也睡了,但是她过来碰碰曼殊,问:“要不要说会儿话?” 要!这个支线明显有福利送。曼殊精神一振。 夜露沾衣。大家都有灵力,倒也不太怕。黑铠统帅闲闲论说当今人物。曼殊只好奇她的眼睛。直到她道:“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出来好了。” 曼殊赧然一笑,道:“你耳朵有没有好一点?” 黑铠统帅笑而不答。反问:“你相不相信天意?” 这个问题太笼统了,曼殊也觉不好回答。 黑铠统帅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世?” 曼殊没有。 黑铠统帅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罢。” 说的是从前有个郡,郡里有个名门,名门有个女儿。美且慧,扬了名,惹了麻烦,那郡王点名要她入宫。 可是那女儿心喜欢的是父亲座下的学生。她不愿意入宫。她向jiejie求助。麻烦的是她的jiejie也这个人,于是反过来劝她还是入宫罢了。 在入宫之前。她差点被人推进水里溺死,是她jiejie救了她。原来是她们家的竞争对手,出于嫉妒,想把她除掉。此事曝光,郡王也很愤怒,就把那一门论罪。 她们家跟那家竞争了多少年,都没分出胜负,一下子凭着郡王做主,就扬眉吐气了。全家都喜气盈盈,推她为家门中第一个有出息、立大功的子弟。 如此一来。她入宫就更板上钉钉了。 进了宫之后,她很怕要侍寝,实在没做好这个心理建设,郡王倒也不在乎,笑吟吟给她引见宫中各色人等。宫中原是有两个宠妃的,暗中也有争斗,连她在宫外都耳闻。因了她来,那两个宠妃的敌意倒是一致奔着她去了。她也不太在乎,心里还好笑:汝以腐鼠吓我邪?——我自是天上大鹏鸟,飞过枯枝。一只猫头鹰抓着一只腐烂的老鼠,以为大鹏要来抢食,护着食对大鹏喝道:吓!竟以为大鹏贪这一口腐食吗? 后来,她就病了。 修灵者本来少病。除非有劫,她又没有度劫的感应。要么是被人伤害了?王宫中瑞气千条、诸邪辟易,却哪来的伤害?难怪宠妃议论:也许她是对天灵不敬,受罚啦! 这就是她自己的错了,要诚心斋戒沐浴悔过才好。甚至,这样一来。她配不配在王宫呆着,都是两着说。 她自己知道自己没有触犯天灵的言行,心下怀疑是两个宠妃害她,却也不知在王宫的祝福结界下,她们如何还能下手的?没有实证,便不好指控。 这样病着,就不能侍寝了。对她来说是正中下怀。她的家里人着急。郡王倒是宽容,人前仍然对她满满的恩样子,人后也没差,对她嘘寒问暖,劝她不要急。 于是就有人夸她是好事多磨。 灵州是有这种说法,灾病不一定是过错的惩罚,也可能是命运要给你更大的责任,怕你担不起,所以先给你一些试炼,就像把铁放进红炉中捶打,是想要百炼成钢的。 郡王前妻过世,王后之位空悬,两个宠妃争了多年,终是没有一个人能上位。难道这位置竟是空着给她的? 两个宠妃中的一个气得眼都红的,另一个倒好像认命了,还建议她去灵庙参拜。郡王立刻批准。 这王宫的灵庙,是很高的存在,刚入宫的女人哪有资格去参拜呢?她却能破格前往。在去的路上,连她心里都戚戚焉:郡王对她的宠,也到顶了。这次回来,没有别的阻挠的话,她是必然要好好对待郡王,不枉郡王对她的付出了。 回来的路上,她却遭遇刺杀,险些亡。 还是郡王救了她。 看着郡王擒杀刺客的矫矫姿,连她都心动。 人非草木,到底不能无。 那刺客却狡猾,金蝉脱壳,只留一个式碎在郡王的手中。 她一病初好,又负伤在。她家人来看她。她的心上人,因是父亲的学生,如同义子,也来了,对她好生慰问,不是不真心的,可……她遇险时,他又在哪里呢? 设若没有郡王,她竟死了,他到她坟头来问候,一样真心真意,对她又有什么帮助? 这样想着,她对他的感,竟就淡了。连她自己都受惊吓。唉呀!不是怨恨,竟就淡了。原来人与人的感,是这样容易,说没就没的吗?难怪有些修灵的高人,最后云游四海,什么家人、什么伴侣,说放就放下了,云淡风轻。 他跟她家人都告退后,郡王又来看她。铜鹤口中焚着痊愈的香,郡王负手在窗前,那拖下的影子,绵绵静静。她方怔怔的想:呀!这倒有些地久天长的感觉。 郡王开口道:“我知道他是谁。” 她心中突的一跳,还要强笑:“他是谁?” 郡王道:“正是了。他是谁?谁是他?” 她心沉下去,不能再言语。 都是聪明人,再狡言强辩,倒是污辱对方的聪明才智了。 郡王又道:“我原知道你心仪的是他,却强要你入宫。” 这诚然是很不道德的行为。郡王自己承认了,她却也,并不是特别生他的气。一颗心缈缈茫茫,有一半似乎是在看别人的戏,还有一半,却有隐隐的欢喜。 郡王诚然霸道,却是为她霸道。 郡王道:“我一直喜欢你。” 她低头,看香烟袅袅,自然回环,水到渠成。 郡王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想着,不如强占你子,有一天也能占了你的心。” 她心下有声音道:“强占啊!你来强占啊!”这声音是如此微小,立刻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郡王又道:“你的体又总是不好,叫我怎么办呢?” 一声长叹,九转回环。 她正因郡王的“不忍”而感动。郡王道:“怎么办呢?你也知道在这宫中,如果女人没有倚仗,过得该有多糟糕?” 宫中女人的倚仗……不就是他么?她这些子还能活下来,连她的娘家也风光,岂不全凭着他偏她? 她的心冷下去,发现她已经没有余地跟他慢慢儿的谈说了。她需要固宠。必需的。像那两个宠妃,像争夺空气与饮食一样,争夺他。因为她们都已经失不起了。 然而她的体还不能侍枕席。 她看郡王的薄唇张合,对她说:“这样,你用其他的方式来对我效忠吧?我总不能永远单方面宠你下去啊。” 不用说得更明白,她懂。 郡王走后,她张开手。手心中揉的薄褥子,已经**。 铜鹤口中篆香燃烧未半,她已经天上地下、九转回肠。 她的伤势好得比想像中快。伤好之后,她去拜访了一位宠妃。 外头谁也不知道她在那里呆了一盏茶之久,是谈什么。 但是之后不到一年,另一位宠妃的娘家,就被捉出错处,扳倒了。 是她合纵联横、扳倒了那门外戚。那一家人不得不倒,因为树大招风、根深蒂久,已经招王心忌惮了。 剩下一个宠妃,有她制衡,也反不上天去。 毕竟她有背后名门娘家的支持,又有郡王的信赖,剩下那个宠妃是赢不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