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直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两人实在撑不下去了，坐在椅子上睡去。

    过了没多久，清脆的手机铃声把两人从椅子上惊了起来，蒙欣拿起手机，才松了一口气，对臧新远说，“是昨天征婚的那个傻小子打过来的，他约我去逛商场。”

    “别去了，死活还不知道呢，还想着赚钱。”臧新远示意蒙欣拒绝。

    “还是大男人呢，鬼还怕恶人呢，我们就是恶人，怕什么！”蒙欣不以为然，“有这样的傻瓜蛋不赚一把，就是有罪。”她说完接通了手机，奶声奶气地答应了对方。

    “记住，她如果再来了，千万别慌，找机会把她解决掉。”蒙欣拿起手包往外走，临出门时，把那把钥匙扔到桌子上，“这可能是她的，她会回来取的。”然后出门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钥匙上的臭味绵绵不绝地飘进臧新远的鼻孔里，他没敢拿，心里暗骂道，“这个臭女人，这哪是赴约，分明是逃跑了。”

    臧新远一天没敢出婚介所的门，手始终在桌子下攥着那根桃木。

    一天没生意，臧新远像是被套牢的丧家犬，蜷缩在婚介所里。

    他给蒙欣打过几次电话，蒙欣一直关机。臧新远明白，蒙欣是故意关掉手机，让他臧新远一个人把所有的罪过揽过去，如果女孩想起来了以前的事，会上门来寻仇的，他臧新远会成为能否杀鬼的实验品。

    臧新远恨得咬牙切齿，他很了解这个恶毒的女人。蒙欣不但心机很深，而且心狠手辣，是蒙欣出的主意，杀死那个找不到家的智障女孩，他们装作女孩的父母，把女孩的尸体送到五侯村给人家做阴婚媳妇，赚取那四万元嫁妆钱。在杀死女孩的时候，蒙欣用被子死死地按在女孩的头上，直到女孩停止了挣扎。臧新远当时按住女孩双腿的手都在哆嗦，而蒙欣在做完一切之后，神色坦然。

    女孩没来，可令臧新远害怕的黑夜来临了，刺眼的灯光让臧新远感到一阵一阵地眩晕，他一天没有吃饭，也没有休息，紧绷的神经就要崩溃了。

    突来的手机铃声惊醒了迷迷糊糊的臧新远，他的心脏在怦怦地狂跳着，拿起手机，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是蒙欣打来的，“你一天都躲到哪里去了？你想让我成为替罪羊啊？”臧新远歇斯底里地朝手机吼着。

    “别嚷。”手机里传出蒙欣低低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楚。

    “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臧新远强压怒火，尽力压低声音，他现在还需要这个同伙。

    “我看到她了。”手机中，蒙欣用喘气般的低声说道。

    “谁呀？”臧新远问道。

    “那个女孩。”蒙欣的声音怪怪的。

    臧新远差点惊呼出声，也竭力压低了声音，“在哪里？”

    “在雨花大街，我看到她进了一个出租屋。”臧新远勉强能听清蒙欣的话。

    “真的，你不会看错吧？”臧新远问。

    “不会，我和那个傻瓜蛋吃完饭，我正想坐着出租车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她，真的是那个女孩。我一直跟着她，她进了那间房子，现在熄灯了，正是我们下手的时候，你赶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