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疯老头

    他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坐在天桥上，拥挤花白的胡子格外显眼，两腿伸直，脚趾头从破洞露出，仰头享受着阳光，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痛哭起来，见了他的人，都绕着远远的，有几个心善向他投了几块钱，这疯老头可不领情，起来大骂，“你才是要饭的呢！向我扔什么钱！”吓的投钱的人更是走得远远的，心想惹了这么一个疯子，没投的人更是心存侥幸，心想还好没投。

    张文乐看着觉得着实有趣，他喜欢他那撮胡子，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从小儿就在脸上贴满了纸条，假装得道高僧。

    站在一旁看着疯老头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双手搭在围栏上，头仰的不能再仰，嘴里嘟囔着，“一群蠢货，三百年——还——这个样子。”，后面的听不太清，张文乐扶着围栏假装欣赏风景的样子慢慢的向疯老头移动，这回听得仔细了，他说，“畜生——都是畜生，刚开始对人依赖，接着对物依赖，依赖！蠢货！一群蠢货！”，张文乐听着有趣，刚想看他一眼，“哎？人呢。”

    疯老头已跑到了楼梯的中间，张文乐快步跟了上去，那疯人察觉到有人追他，更是撒欢的跑，跑的很快，张文乐就这么追，半路警察还拦住了张文乐，问他是不是被那男的偷东西了，张文乐紧忙摇头又加大步伐的跟上去，警察还直纳闷抓头。

    穿过了一次马路，只见疯人跑到一处桥洞下，这桥不大，只容得两辆轿车“贴身而过”，桥下是人工河道，疯人就住在这里，因夏季蚊虫较多，冬季有无树挡风，几乎没什么路人，偶尔有晨练的人从此路过，那疯人倒是聪明，不知从哪儿拿来的砖，硬是围了堵墙，有被子有铁锅，也算是“家具齐全”。

    张文乐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心里一阵发酸，不经想到自己年老时，若四周无儿无女，还真不知怎么办可好。

    远处疯老头在向他招手过去，张文乐用手指了指自己，惊讶的用嘴做出“我？”的口型，疯老头猛劲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过去。

    疯老头盘腿儿坐在“床边”，两手相互插在袖中，见张文乐走来，眉开眼笑，“我跟你说个秘密，你想听吗？”

    张文乐先是一愣，然后点头，疯老头摆出彬彬有礼的样子，让他坐下，张文乐看着地上油腻的污垢，勉强找了块砖垫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