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父子反目
“起來吧，你也知道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所以这件事不要提了，这只会为你带來无尽的麻烦。”江远天神情淡然，他不希望这样一个坚毅的少年因为自己葬送了大好青春，如果是这样刚才自己出手相救岂不显得多余。 然而他却低估了这个少年的倔强，只见那少年眼神无比坚定的说道：“不，请师父收下我！弟子不怕死！您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说着少年砰砰砰一连三拜下去。 看到这一幕江远天心中一阵无奈，他看得出來，这少年绝对不是随便不会这样善罢甘休，但是从刚才看到这个少年的时候，江远天就已经决定自己要走上一条抗争的道路。 如果是这样，那么接下來的道路一定很艰难，心中想着，江远天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送这小姑娘到八百里流云谷谷主那里，就说是我留下來的，另外告诉他楚恒很好，三个月后你如果还能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收你为徒。”说完江远天身影闪烁，只留下一串串残影在那宽阔的官道上。 少年看着江远天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向往，作为一个妖族，一个不被妖族认可的妖族，他的人生本來便已经充满了不公，然而此刻他却看到了希望。一年多來，他听到许多关于江远天的传说，在他看來江远天和他一样，都是不被种族认可的人。 然而江远天却做到了让所有人族震颤，他也想跟江远天一样，让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因为自己而颤抖，因为自己而震动，但是由于自己特殊的情况，他根本找不到强大的机会。所以他曾无数次的幻想自己能够遇到江远天。 在他看來这个世界上可能除了江远天再也沒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解决他身上的问題，毕竟江远天可是连天地间最恐怖的厄难诅咒都能镇压的奇迹。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沒有机会遇到那个人族的传奇，然而他沒想到自己心头想见到江远天的愿望已经快要将自己焚烧的时候，江远天出现了。 他如同传说中一样，一出现便让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他更加沒有想到，遇到江远天的第一面竟然是他救了自己。 心中沒有丝毫犹豫，这少年抱起身旁蜷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对络腮胡管事辞行。踏上了自己的拜师之路，他发誓自己绝对不能错过，虽然看起來这江远天似乎是故意为难自己，不想收下自己。但是他知道江远天不是那种故作高深的人，之所以这样乃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身处险境。 从这一刻起，崇山峻岭间，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怀抱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艰难前行，风雨不辍，日夜不休。沒有人知道为什么他能具备这样强大而坚定的信念，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坚定而固执。 多年以后，当他再回想起这一段岁月，他曾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正是因为我坚定的信念，所以我活了下來，正是因为我坚定的信念让师尊看到了我的决心，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成就这一身通天的实力！” 这些都是后话，至于今后会发生什么沒有人知道，此刻的江远天也不知道，只是从这一天开始，他的心头再也沒有出现过之前一样的迷惑。 流光闪烁，一道身影出现在龙源都外那一条潺潺的小溪边，举目看着眼前安静的江月亭，江远天轻轻呢喃：“一年了，我來了，原本以为我们的会面还有些时间，却不想竟然只是时隔一年。” 嘴里喃喃，江远天神情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就那样缓缓的向着江月亭而去。 只见他轻轻将手覆在亭心石碑，身体周围腾起一阵淡淡的白芒将石碑笼罩其中。 这一刻，江远天心中充满了宁静，在他神识空间中渐渐浮现许多信息。一刻钟后他缓缓睁眼，手指微动，一起鲜血缓缓渗进石碑。 嗡！一道淡淡的力量波动荡漾开來，只听得轰隆隆一声轻响，石碑挪开，一条幽邃的通道浮现在眼前，通道只足一人进入，除了感觉有些深邃之外，再无任何波动。 江远天迈步而入，只觉眼前一晃，接着便出现在了一片宽敞的密室中。是的，这里虽说是一处秘境，但是江远天感觉或许说他是一处密室更加贴切。 因为整个空间并沒有想象中秘境所具备的那种复杂，且在空间大小上也还有不足两边平米而已。如果说这是一处秘境，江远天相信沒有多少人会相信。 漆黑的石壁将整个空间围拢起來，除了石壁这里再无他物，但就是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中，江远天却感觉到了一丝清风的波动。 耳边一缕银灰的长发随风飘动，江远天眉头微微皱起，他曾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父亲，那个人人传唱的英雄江山说过，当他具备天武境巅峰的实力是便可以來到这里了。而且如果沒有天武境巅峰的实力不足以保护这其中的东西。 但是此刻，江远天并沒有在这里发现任何东西的存在，这让他不禁有些疑惑，心想难道被人捷足先登了不成？但是从这里尘土覆盖的一切來看，又不像是有人來过的样子，那这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怀着这样的疑惑，江远天缓缓闭眼，神识力量开始不断铺开，将整个密室空间笼罩其中。一粒尘土，一缕清风，顿时间清晰的浮现在江远天眼前。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在那石壁上竟然透出一粒粒微不可查的晶莹，那晶莹倒也不是什么宝石，却是极其细小的水珠凝聚而成。 然而就是因为看到这些水珠，江远天的脸色却忽然间变得凝重起來，因为那些细密的水珠竟然全部呈现猩红的血色。 且，水珠还在不断向着密室正中心的位置凝聚。江远天就这样定定的注视这水珠凝聚的轨迹，只是片刻时间，那些细密的血色水珠终于在密室正中心凝聚成了一滴鲜艳的血珠。 嗡！血光闪动，整个密室空间在这一刻忽然一片血红，似乎连这里的空气都被线序染红了一般，在鲜艳的红色中，江远天震惊的看到密室中心，一道血色的身影凝聚出來。 这一道身影，江远天是那样的熟悉，当初自己脑海中出现过这身影，当初在乾坤世界的封印石棺中也曾躺着这道身影，这个身影正是他的父亲江山，正是自己小时候不愿意接受现在又有些向往的身影。 血色凝聚，身影变得越來越凝实，在几乎成为实体的那一刻，血色身影上嗡的荡开一道波动，接着整个空间血色全无，这里再次变成了通体漆黑的密室，就连血色的身影也是在最后时刻变得和常人无异。 “孩子，你來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來，声音中流露出满满的激动和兴奋。只见那一道身影轻轻伸出双手，颤颤巍巍的抓住了江远天的双肩。 “你终于來了，我的孩子，你真的沒有让我失望，我就知道你能行的，你一定能行的，果然，你來了，甚至來的比我想像的还要早！”惊喜，兴奋，激动，内疚，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江山的身影看起來显得无比的矛盾。 但就是这样一道矛盾的身影，却仿佛一下子击中了江远天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整个人都开始轻轻的颤抖起來。 然而就在那道身影仰天大笑，充满了兴奋的时候，江远天的脸色却突然变了。 “够了！”江远天几乎咆哮着喊了出來，一张脸上流露出nongnong的恨意，只听他说道：“你们生了我，又为什么要丢下我，难道就因为我被诅咒了？” 似乎咆哮的声音传出，江远天眼中有怒火燃烧，十六年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一幕幕掠过，再次看來竟是那样可怜，十二年一步不能迈出长生观，毫无自由的监狱般生活，三年來无时无刻不在心头响起的叫骂声，一年來天下不容，在追杀与压迫中逃亡抗争的日子。每一幕中他都清楚的看到自己是那么可怜，无依无靠。 庇护、父爱、母爱，这一切他从來沒有感受过，要不是师父，要不是幻海师兄，要不是姜灵儿，要不是楚恒，要不是那一个个帮助过自己的人，他相信自己早就死了无数遍了。这让他怎么能够不痛苦，怎么能够不恨。 看到江远天如此充满恨意的眼神，那一道身影忽然间愣住了神，只见他忽然间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似乎充满伤感一般喃喃开口。 “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经历了多少。你恨我沒关系，应该恨，只是你永远改变不了你是我江山之后的事实！”说着说着江山的身上忽然腾起一阵凶残的气息。 只见他眼神充满愤怒的站起了身，死死盯着江远天，似乎要把江远天撕成碎片一般。 而这更是激起了江远天深深的愤怒，只见他轰的站起身來，眼神充满仇恨的盯着对面的江山道：“怎么，你想杀我吗？來啊！杀了我，拿走你给我的一切，我就再也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