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未济境

    雷灵娇的娘家在余东金斗洋村。

    金斗洋是余拳发祥地之一。余东的余族拳多是由人称“豹子师傅”的金斗洋村雷氏第三十二世祖朝宝公创编而成，结合了盘瓠功法和避难到金斗洋的高人林铁珠的武功。

    相传，朝宝公练武之初，原本他的房前屋后松柏翠竹郁郁葱葱。可是朝宝公练武三年，对房子周围的竹木拳打掌击、头顶脚踢。三年后，朝宝公房子周围方圆百丈草木不生、一片荒芜。

    早春的清晨，溪塔村蓝氏祠堂的广场上，束着高高凤尾辫穿着紫色劲装的雷灵娇正在给一群孩子们讲解余拳的要领。

    “余拳动作朴实无华讲究实用。具有步稳势烈，步法稳健，固如磐石，很少有高踢和跳跃动作；发出短猛，擅用手法，防守门户严谨，进攻多用指法、掌法和拳法的特点。”

    “以余拳的指法来说明‘朴实无华讲究实用’的特点，余拳指法有：一指点xue、二指摸珠、二指锁喉、三指挑裆、四指插肋、五指抓拿等，招招实用。”

    刚刚加入习武队伍的蓝若凡面色古怪：“二指摸珠？三指挑裆？”都是以前村里老人说的下三滥的招数呀。不过确实很实用，常常一出手就可以让对手痛不欲生，失去攻击能力。

    “二指摸珠是什么？”习武孩子们中许多人已经开始暗自揣度，伸出两根手指在身边同伴身上寻找下手的地方。

    “都安静了！”雷灵娇高声喊道。

    “二指摸珠和三指挑裆不是一码子事。二指摸珠的‘珠’是指眼珠，三指挑裆就是挑裆了。”雷灵娇看见孩子们下手的地方，顿觉又好气又好笑。

    “还有，这些指法最具杀伤力，不允许用在同伴身上，只可以人形木桩为对象进行训练。”雷灵娇正色道。

    “蓝百义！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看见自己的儿子依然津津有味地他人身上演练三指挑裆，雷灵娇怒火中烧：“给我滚出来！去！抱着石锁站半个时辰马步。”

    蓝百义是个倒霉孩子。

    蓝若凡之前已经偷学了许多武功套路，可是这些套路除了在躲避攻击之时有些许用处外，似乎并不足以制伏对手。心中一直有疑问，于是开口问道：“灵娇婶婶，是不是我们学会了余拳套路就算是一名武者了？”

    习武的少年们之前想当然地以为会打功夫套路了，自然就是一名武者了。

    雷灵娇有问必答，郑重其事解释到：“通常我们判定一个人是否成为了一名武者，要看他是否满足了两个条件。”

    “哪两个条件？”蓝若凡问。

    “第一，至少需要精通一套拳法套路以上。”雷灵娇答道。

    “这个条件太简单了，我们都达到这个条件了。”挂着鼻涕的蓝世德说。

    “你们只能叫记住了套路，还远远没达到精通的阶段。精通是指能够将招式拆解组合灵活运用。你们还需要更多地实战演练。”

    “那么，第二个条件呢？”蓝若凡问。

    “第二个条件是要至少达到未济境一阶。”雷灵娇说。

    “未济境？”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说武学的境界等级，兴趣盎然等着雷灵娇继续往下说。

    蓝若凡蓦然想到母亲交给自己的《盘王龙麒决》里，开篇便写：“欲练此决，须达未济五阶，否则轻者瘫痪，重者命亡。”当时与李相夫在一起的少年公子更是在临走时对自己说，十二年后自己达到了明夷境才有机会同她在一起。

    雷灵娇卖了个关子，并没有直接解释“未济境一阶“的涵义。“未济境一阶，有一个最简单的测试方法。只要能够一掌击断这段桃木棍，便就是未济境一阶了。”

    雷灵娇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段普普通通的桃木棍。

    “擀面杖。“蓝百义一眼便认出这根桃木棍是家里的擀面杖。他太熟悉了，因为父亲用这根擀面杖揍过他无数次。母亲的床底这般粗细的擀面杖还有许多。

    余族人练武最是擅长就地取材，遇木以身撞木，遇竹以掌劈竹。连测试武者境界的器具也只是余东随处可见的寻常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