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什么世界(修改)
“嗨!希特勒!嗨!希特勒!” 夜幕下,亢奋的呼喊,歇斯底里,不绝回荡。 伴随密集的爆炸声、枪声,一团团的火光、烟雾,在城市各个角落,不时燃腾起来。 全副武装的黑衣暴徒,成群结队,在街道上聚集,或直接强力爆破建筑,将里面不管多少人,都炸个粉身碎骨,或蛮横冲到建筑里面,把人一个个抓出,就在当街行刑,不是持枪猛射,将其打成筛子,就是砍掉头颅,令其死无全尸。 恐惧肆意蔓延,很多人受到惊吓,紧闭门窗,不敢闻问。 不过,也有很多人,跟随暴徒行动,受血腥之刺激,反而越发亢奋。 “哒哒哒——” 几百米外,重机枪开始了新一轮的密集扫射。 十几个反绑双手跪在地上的褐衣人,身体立时被打出了无数孔洞。 血液汩汩涌出,顷刻流淌一地。 高斯看入眼里,藏身阴影,一动不敢动。 呼吸之间,他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冷汗涔涔如泉涌,贴rou穿的军大衣,立时就感觉黏腻起来。 话说起来,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大不幸。 谁又能想到,一团炫目的电光闪过,时空就已悄然改换。 身为一名光荣而又年轻的护林员,前一刻,他还窝在黑龙江的老林子里,享受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环境下,场站值班室的热腾火炕及壁炉,而猝不及防,下一刻,他就到了纳粹时期的德国,在一座城市边缘的矮山上,亲眼目睹了一场血腥暴乱。 穿越了吗?当然穿越了! 高斯虽然不懂德语,但德语的发音,他还能辨识出来。 以元首之名义,希特勒一词,他自然再没见识,也明白其含义。 时空当然变了! 除了纳粹时期,后来的任何时代,想必在德国,也无人敢高呼元首之名。 再者,如此血腥的暴乱,根本在原来时空,就不可能发生。 穿越归穿越,但这似乎,不是逆袭的节奏呀? 高斯心如乱麻,只觉一片茫然。 他再怎也未想到,自己脸还没洗,牙还没刷,才刚打着哈欠,光溜溜从被窝爬起,随便裹了件军大衣,在电脑前坐定,一个刺啦作响的球形闪电,就能巧之又巧,飘忽落在窗前,而后强光一闪,他就以骑马蹲裆之姿,出现在了另一时空。 而新的时空,似乎并不安宁,立刻就遭遇了,一场血腥暴乱。 这种情形下,又该如何自处? 高斯不相信,好不容易穿越,会过不了这关。 胡思乱想间,不远处那群暴徒,已是呼啸而去。 高斯摇晃下脑袋,借着远处燃腾的火光,以及近处冷寂的灯光,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然后便决定,到林子深处躲几天,先避过眼前的暴乱再说。 这矮山上,林木参差,藏个把人,应该不算困难。 虽然气温零上十几二十度,他还是紧了紧大衣,才鬼祟迈出了脚步。 地面凹凸不平,视线昏暗,一边摸索,一边踉跄而行,林间的枯枝败叶,被踩得嘎吱作响,虽然没传出多远,还是不免让高斯,一阵阵心惊rou跳。 出乎意料,矮山并没多大,才走不到一里,就越过了丘顶。 往下看,山脚似乎有一条道路,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了哪里,而道路另一边,则是坡度更大的一座山峦,树木也更为繁茂。 地理如此,高斯自然觉得,躲到那座山上,自己才更安全。 这时,强烈的饥饿感,忍不住就涌上来。 穿越之前,他只顾玩弄电脑,肚腹空空,早饭一点也没吃,到这边更不用提,既受了莫大惊吓,还在山林间跋涉老远,不感觉饿才怪。 不过这时候,饿也没得吃。 高斯只能想象,到那边山上,天亮能找些果子充饥。 上山艰难,下山更艰难。 花半个小时,他才抵达山脚。 双脚踏上还算宽阔的硬化路面,高斯的心情,难得有些轻松。 老话说,乐极要生悲,果不其然,正走到路中间,他就听到右面传来一声呼喝,短短几个词,也是德语,虽不明白何意,但紧接着,杂乱脚步声,就由远及近,踏踏响动起来。 凭经验,听这脚步声,起码七八个人。 这时不管遇见谁,总归不会有好事。 高斯不顾那呼喝,脚下一紧,跑向前面山林。 谁料他腿脚,才迈开三两步,立时就听到几声枪响。 “砰砰——” 虽然没被打中,但子弹横飞,还是吓住了他。 “别开枪!别开枪!” 高斯心如死灰,举高双手,转过身不敢再动,示意投降。 没喘几口气,七八个穿了黑衣制服的白种人,就来到近前。 这些白种大汉,也不知哪里转出来的,个个神情不善,俱有长短枪支在手,或戴了软帽,或顶着钢盔,统一身着黑色制服,看形容装束,与他先前所见,在城市各个角落掀起血腥动乱的黑衣暴徒,似乎是同一伙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 高斯见有一位大汉,似是头目,来到身前,忙不迭展露出笑容。 只见那大汉,根本也不搭腔,忽然就拿枪托,朝他猛砸过来。 高斯遭受重击,立时倒地。 剧烈的疼痛,令他不由自主,蜷缩起身体。 一下过后,又是四五下。 高斯忍不住发出惨叫,身体来回翻滚,军大衣的扣子,一个个就此崩开。 一条大裤衩子,外面套了件军大衣,这样的穿着,骑马蹲裆站在地上,还不大显出滑稽,但这时躺倒在地,军大衣扣子崩开,自然翻滚之际,白白嫩嫩的身体,也就遮掩不住,大半曝露出来,而见此情形,拿枪托砸他的那个大汉,也终于停手,以极其戏谑之语气,与周围同伙,不知说了句什么,继而几个人,就一同爆笑起来。 高斯身上无处不疼,自顾不上注意这些。 过一小会,笑声稍停,他才终于听到,有人问话。 这句问话,只有一个词,也是德语发音,高斯自然听不懂。 立刻有人,又换了一种语言,却是英语。 高斯这时,可就听明白了,这些暴徒在问,他是什么人。 高斯忍住痛,趁机站起来说:“我是华夏人。” 他当然说得也是英语,好歹毕业才一年,英语单词还没忘光。 “华夏人?”几个暴徒明显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