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食腐的秃鹫

    窄街上，杜伊望着视野内的路人，大约七八个，几乎都是男人。

    他们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头发乱糟成各样，穿着颜色灰暗的衣服，急匆匆走着，似乎一刻也不愿意放缓脚步。

    “打扰一下？”杜伊拦住一个外表年青，感觉比较好说话的男子。

    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踩着靴子，衣容比较整洁，黑色的头发蓬乱遮住额头。男子抬起头，目光透着一缕警惕，蹙着眉头。

    “请问从这里去榆树大街怎么走？”杜伊态度较好。

    男子扫了一眼杜伊的穿着，瞧出杜伊不是这里的人，沉声道：“这个街道治安很乱，迷路的话，最好找辆马车出去。没有人带你走，瞎逛容易出事。”

    “呃。”杜伊没想到男子会这样说，不过坐马车确实也是一个出去的方法：“那马车在哪里坐？”

    “这条路你往前再走一段，遇到第一个路口右拐后，就有揽客的马车停顿。”男子伸出粗糙的大手，朝身后指着。

    杜伊顺着男子手指方向望去，前方一百多步外，有一个分叉路口。

    “谢谢。”杜伊微点头。

    听到这句话，男子又看了一眼杜伊，将手臂插回口袋，劝诫道：“你最好快点，揽客的马车不会在一个地方停多久。”

    告别男子，杜伊加快步伐，片刻后，他右拐远远看到了男子所说的马车。

    那是辆两轮轻便马车，由一匹黑色大马拉着。车前面坐着马夫，马夫身后是深绿色的马车蓬。

    杜伊向前走去，黑马看到有人过来，开始抬腿踢步。马车晃动，摇醒低头眯睡的车夫。车夫戴着黑边帽子，裹着一件破损茶褐色毡绒大衣。

    车夫醒来，身体冷的哆嗦了一下。他打着哈欠，低头用手搓了搓脸，络腮胡子上挂着口水，也一把抹掉。

    “先生，要坐车吗？”车夫余光注意靠近的杜伊，憨笑着脸，立马开口揽客：“很便宜的。”

    “嗯，我要去榆树大街，要多少钱。”杜伊先询问起价格，他身上只剩买面包找的八十盾了。不先问清楚的话，到时万一坐完马车，钱不够付就闹心了。

    “从这到榆树大街的话，五十盾，先生。”车夫估算下路程时间，很快报出一个价格。这是今天第三个单子，客人不多，他压低了一些价格。

    “可以，走吧。”车钱比想象的便宜，杜伊没有犹豫，很爽快同意了。

    等杜伊登上马车，车夫拿起拴马的缰绳，勒动了一下，黑马察觉到主人的命令，鼻孔喷出白气，抬腿走动起来。

    哒哒的马蹄声，随着车轮的滚动，一点点在清冷的街上传开。

    马车速度不是很快，有些时候为了避开一些凸出建筑或坑洼地，还要减缓速度。不过，车夫的驾驶技术很好，杜伊坐在车内很少感到震动，基本都是平平稳稳。

    “客人，你不是这里的人吧！”车夫歪着头说话道，他有个习惯，驾车时喜欢和客人聊天。

    “嗯，我住在莱佩特区。”杜伊坐在车蓬里靠外的位置，视线望向车外，两边的楼房飞快倒退而去。

    “莱佩特区？”车夫语气诧异，他还以为这个客人是恩斯洛区其它街道的。他继而疑惑道：“那客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找朋友的，从朋友家出来，走迷路到的这。”杜伊赧然一笑，讲出了自己的经过。

    说到这，马车上气氛也活跃了一些。杜伊左右环视一圈马车蓬，车内垫子是深蓝色的绒布套着海绵，坐上很舒服。